将程妍忆眼中的恨尽收眼底,程浅言不动声色的嗤笑一声,却又故作不知,而是对顾陌年说:“阿初是你弟弟,实在算不得是客人。”
程光海已经欲怒,若不是想着这里是顾陌年的地方,他已经发了火。
顾陌年正欲开口,程妍忆先他一步:“小言,是我和爸爸想要见你一面。”
她的声线听着像是平和,可是脸上微微抽动的肌肉出卖了她心中的暗恨。
程浅言感叹,真是可怜,明明恨她恨得要死,却还要装出一副友好的样子,她不累吗?
“程董和程小姐是要见我?”程浅言这才转过目光正眼看向她,故作惊讶后笑意讪讪的问,“不知道程董和程小姐专程来找我,是为了什么事情呢?”
在坐所有人都知道她是明知故问。
却又没有人拆穿。
程妍忆已经挂不住面子,又不得不放低身段,解释说:“这段时间公司的事情想必小言你也听说了,就是……”
“不好意思,我没有听说。”她出声打断,一脸茫然,“什么公司?出了什么事情?我真的不知道!”
程妍忆:“……”
顾宇初:“……”
她的戏很足哦。
“小言,你……”
没等她开始说正事,程浅言就又开了口:“这是我重获自由过的第一个年,我每天都在游玩,出了什么事情,你们能不能说清楚一点?又是哪家公司出事情了?”
“程浅言你就给我装疯卖傻!”程光海终于还是忍不住,怒的将手中茶杯重放在茶几上,她厉声呵斥,“要不是因为你,鼎晟集团不会走到今天这个地步,你现在在这里装无辜,你良心不会痛吗?”
他的声音吓得旁边帮佣们都微微一怔,然后他们就看到顾陌年的眉头紧紧地皱在了一起。
“程董发这么大的火做什么?我好像没有惹您生气吧?”程浅言依旧是没有动怒,仿佛程光海吼的不是她,她还后知后觉似的恍然大悟,“哦,原来是鼎晟集团出了事情,可是出了事情解决不就好了吗?我又不是公司的人,又没有参与公司的任何事情,公司出了事情和我有什么关系,找我又有什么用?”
她好奇的自话自说,一脸无辜:“程董,你是不是找错人了,你应该找我老公阿年,他才是顾家公司的总经理,能帮你的人也只有他。”
说完,故作亲昵的靠在顾陌年肩膀上:“阿年,程董找的是你,不是我。”
顾陌年低眸瞧了她一眼,没有说话。
程光海则是被她气得险些一口老血哽在喉咙上,以前竟然不知道程浅言也会这样无赖。
他还欲发怒,被程妍忆拉住。
程妍忆知道此行前来的目的,为了公司,她什么都能忍,只要最后程家是在她的手里,忍一时又如何。
“小言,公司的事情的确是不怪你,但是我们需要你的帮助,毕竟我们是一家人。”程妍忆赔着笑脸,顿了顿又说,“之前的官司是我妈的不对,她偷偷瞒着我们做了那样的事情,这段时间爸爸都在说妈妈那样做不对,其实爸爸心里是在乎你的,只是爸爸不善表达,他之所以会大声会凶你,也是因为恨铁不成钢,你不要误会爸爸的一片好心。”
“嗯,那我就暂且信了你这些话。”程浅言点头,“不过公司的事情,我真的帮不上忙,你们另请高明。”
程妍忆道:“小言,你可以帮忙的。”
“呵。”程浅言冷笑一声,“我为什么要帮忙?”
“我们是一家人。”程妍忆道,完全一副好姐姐的模样。
程浅言却摇头:“我和你们才不是一家人,高攀不起。”
“小言……”
“今天在外面一天,我累了,先回房休息去了。”程浅言说完,起身就要是上楼。
她是脑子有坑才在这里和程妍忆这个戏精浪费时间。
见她当真起身就走,而且顾陌年也没有阻拦的意思,程妍忆立即也站起身,快步上去拦在程浅言的身前:“小言,怎么说你都是爸爸的女儿,现在公司出了这么大的事情,你不能坐视不理,要是公司因为这一次的事情一蹶不振或者别的怎样,你是全责。”
“其实也不需要你做多少,只要你开个记者会,告诉媒体你和爸爸已经言归于好,你也迟早会进入公司,就可以了,公司的信誉回来,到时候爸爸给你百分之一或者二的股份都可以。”
“你想,你才从牢里出来,没有生活来源,坐过牢又是终身污点,哪家公司会要你?回鼎晟集团是你最好的选择,所以你现在一定要帮爸爸把公司稳固下来。”
“一场记者会而已,没什么难的,到时候你就告诉媒体,当年简温阿姨和爸爸其实很早就已经协议离婚,只是没有领离婚证而已,不过是几句话的事情……”
程浅言自认为自己在监狱里四年,也是见过各种奇葩的人,但是还从来没有见过有这样天马行空想法的,简直是刷新了她的三观。
她真的是好奇,程妍忆是早添了多厚的脸才开了这个口的,她好意思吗?
说她和程光海言归于好?
说当年简温在生她之前就已经和程光海协议离婚?
这样一来程光海不是婚内出轨的渣男,韩雅不是不要脸的小三,程雯芸和程妍忆也不是为人不齿的私生女。
这还不止,那样一来就成了简温不愿意离婚的那个人。
都协议离婚了还和程光海发生关系,生下了她和程深诺,简温成了苦苦纠缠死不放手的女人,而她和程深诺就成了简温企图挽留婚姻的工具。
程妍忆这一招真要是成功了,还真的是世纪上的典型案例。
真当她坐牢的时候将脑子落在监狱里忘记带出来了吗?
不只是她,此刻大厅里的所有人帮佣看程妍忆的脸色都变了,他们是真的没有想到曾经温柔贤惠的女孩子,竟然能当着这么多人说出这样不道德的话来。
颠倒是非,罔顾黑白,她的心里仿佛只有公司,只有程家,而别人的利益,都不在她的考虑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