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陌年上了楼，径直来到程浅言的房间外。
因为门虚掩着，他没有敲门就直接推门进屋。
屋里的程浅言正在手指飞快的敲击键盘，听到脚步声近以为是陈芳送晚餐上来，也没回头看就直接说：“陈姨，帮我把晚餐放那里就好，我稍后会吃。”
然后继续忙自己的，也不管是否有回应。
顾陌年来到程浅言的身后，看着她的电脑屏幕，一串一串的字符不停地闪现，她的手指看似胡乱的在键盘上敲击。
他不懂程序，更不懂编程，但也着实佩服程浅言，会这样高深莫测的东西。
在她电脑桌的左手边，正放着雪人头顶上的那一顶王冠。
顾陌年站立了一会儿，见她没有要停下来的意思，不由得出了声：“现在是冬天，饭餐稍微一放就会凉。”
听到这个声音，程浅言猛地回头，诧异的看向顾陌年：“你什么时候进来的？”
说完，直接一个快捷键锁住了电脑的屏幕，所以顾陌年看到电脑一下就黑屏了。
“进来有一阵了。”顾陌年道，并还调侃着说，“我要是个编程高手的话，我想你的成果我已经可以窃取了。”
“你看得懂吗？”程浅言轻哼，不以为意。
顾陌年是正经的商人，他看不懂这些，她敢肯定。
悠然看到被自己拿走的王冠，程浅言顺手拿起，在顾陌年面前晃了晃：“眼光不错，我喜欢。”
“嗯，你喜欢就好。”
他轻描淡写一句，然后程浅言以为自己听错了，她又说：“我想，程妍忆应该也很喜欢。”
“哦？”顾陌年轻咦，他反问，“怎么，你是打算要让给她吗？”
“不会。”程浅言摇头，“当然，欢迎她来抢。”
反正她喜欢的一切那对姐妹都会跟着喜欢，然后毫无底线的抢过去。
小时候的娃娃熊，后来漂亮衣服，再后来属于父亲的宠爱，甚至是她喜欢的男人，她们都要来抢。
只是可惜，风水轮流转，她现在就要收回当年被抢走的一切。
顾陌年扬起唇角，靠近她的耳边，轻声说：“那你可一定要守好了，免得到时候被人抢走，那就是你自己保护不周。”
“你也最好保护好你珍爱的那朵白莲花，免得我一个不高兴，将她误伤了。”
“放心，我会保护好她。”顾陌年点头，但她珍爱的不是白莲花，而是蓝玫瑰。
玫瑰艳丽带刺，蓝色却象征着希望。
就像是她一样。
“走吧，该下去吃饭了。”
顾陌年伸手将她拉起，带她下楼。
一眨眼，又恢复到了年前的模式。
程浅言好奇：“你这样着急忙慌的让我回来，难道就是让我陪你吃饭？”
“你要是想赔我睡觉，我也不会拒绝。”
程浅言嘴角一抽：“你想得美。”
一到大厅，程浅言就震惊了。
上午回来的时候看到餐厅那边还是大餐桌，中午没下来吃饭，却不知道是什么时候餐桌已经被换成了这个小餐桌。
不用想，可定是顾陌年要求的。
真不晓得他要做什么。
忽然，想起了昨晚的烟花，程浅言看了看顾陌年，想问的话到了嗓子眼上，可最后还是吞了下去，换成了另一句：“你可真能折腾。”
“你说的是哪方面？”顾陌年不解问。
“没什么，吃饭吧。”程浅言不想多说。
晚餐临近结束的时候，程浅言忽然来了兴致：“陈姨，我想喝口酒。”
陈芳不敢私自开酒，于是看向顾陌年寻求意见。
顾陌年放下筷子望向她，问：“喝酒伤身。”
“小酌怡情。”
“有什么好事只得庆祝？”
“你的小白莲今天特别伤心，我想想就开心，这算不算？”程浅言笑嘻嘻的问，露出了两颗尖尖的虎牙，要多邪肆有多邪肆。
顾陌年觉得今天的程浅言是故意在不停的提起程妍忆，她应该是在试探他。
总算是知道开窍了。
顾陌年转头向陈芳：“陈姨，去地窖里开瓶红酒。”
见他依旧风轻云淡的模样，程浅言心中已经彻底拿不定主意，她眨了眨眼睛，好奇的问：“怎么，你不心疼吗？”
今天程光海阻止召开股东大会，提议让程妍忆复职，但是被全票否决，最后闹得非常不愉快，几乎是所有股东都和程光海闹翻了。
这可真是大快人心的消息。
这些顾陌年自然是有所耳闻，虽然知道得不多，但大体是什么情况他知道。
程光海劣迹斑斑，如今更是在透支鼎晟集团的信誉，总有一天，他会被人拉下来。
这一点可以说是毋庸置疑的。
“我倒是记得你今日没有出门，你怎么会知道？”顾陌年转移话题，“难道你还在公司里安插了眼线？”
程浅言耸耸肩：“你怎么就不猜是我黑了鼎晟集团监控，看到了会议室里的那一幕？”
仿佛是信了她的话，顾陌年不由得眸光一凛，眼神里全都是警告。
他道：“你怕是嫌四年监狱生活还不够！”
“啧啧啧。”程浅言一番感叹，“要不是知道你心里只想着程家，我都快你以为是在担心我了。”
顾陌年冷着冷着一张脸，没有说话。
“不过话说回来，要是程妍忆找你帮忙镇压，你帮不帮？”程浅言忽的问，这样直接。
他又在试探他。
顾陌年恍然大悟，刚刚他竟然情绪失控，他怎么忘记了，这丫头和赵善学过几手，有的是本领。
他正了正色，掩去脸上的不悦表情，冷冷出声提醒：“你最好是别忘了，鼎晟集团是你妈妈的心血，你要是想要搞垮鼎晟，可别到时候后悔。”
“鼎晟是我妈妈的心血这件事情不用你提醒我。”程浅言嗤了嗤，“至于往不往垮里搞，那就看程家那边怎么配合了，大不了鱼死网破，我不介意。”
她说的轻飘淡然，但是态度却格外决绝，像是在表达他的决心。
顾陌年见了，也是知道她口中的鱼死网破是最后万不得已的选择。
但他相信，真要是将程浅言逼急了，她肯定做得出来宁为玉碎不为瓦全的事情。
她现在最不缺的就是那一股狠劲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