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所有人都认为的事情未必就是事实,顾陌年脸上的表情没有丝毫变化,依旧那么淡漠,他淡漠的问:“我是许下承诺照顾她一辈子,但是我从未承诺我会娶她。”
简单直接,直击心灵。
程妍忆整个人都像是虚脱一般双腿一软,整个人踉跄一下,好在有顾梓伈将她扶住。
“程小姐,你怎么了?”顾梓伈担心的问。
顾梓渊一听,赶紧转头,只见她脸色惨白,更是怒意盎然。
“顾陌年这就是你说的将她照顾得很好吗?”顾梓渊怒问,“你敢在芸芸的墓前摸着自己的良心说,你有照顾好小忆吗?”
顾陌年看了一眼那边被扶着的程妍忆,知道有些事情一旦不早些说清楚,就一辈子都说不清楚,于是他说:“我答应照顾她,没说要娶她,如果你觉得照顾她一辈子就应该娶她,抱歉,办不到!”
“顾陌年,我不许你这么伤害她!”顾梓渊怒,想要重新靠近顾陌年,但是被顾宇初和顾行徽给拦住了。
顾陌年跨步站到了程妍忆的面前,看着她惨白难看的脸庞,出声说道:“小忆,我答应过你姐姐会照顾你,只要我还活着我就会遵守承诺,我一直将你当成自己的妹妹在照顾,就像是对梓伈和飞飞那样,如果我的行为让你误会了什么,你可以说出来,我会改正。”
许下的承诺他会履行,但是要他为了履行承诺而增加别的道德绑架,抱歉,他实在是做不到。
他的心早就给了别人,心那么小,再也容不下除了那人以外的任何人了。
“陌年哥……”程妍忆傻眼得说不出话来,她满心欢喜的来顾家做客,更是信心满满的利用顾梓渊来挑开是非,却是怎么都没有想到会听到这样的话。
就这么毫无预兆的,顾陌年拒绝了她的一片痴情,他和她划清了接线,她只是他的妹妹。
就像是顾梓伈和顾飞飞一样,只是他的妹妹而已。
这四年来,顾陌年对她呵护备至,给她温柔的照顾,给她灿烂的笑容,她生病了,他会马不停蹄的赶回来,并且会不眠不休的照顾在她身边。
那么多的经历,他却告诉她,他只当她是妹妹而已。
那不是爱情?
居然不是爱情!
怎么可能!
看到程妍忆无声的哭了起来,顾梓渊挣脱开控制,一下推开顾陌年,将程妍忆护在身后,和顾陌年针锋相对:“顾陌年你这个混蛋!”
“如果你想替程雯芸照顾她,你也可以娶了她。”顾陌年淡淡说道。
顾梓渊是一个敢爱敢恨的人,却也是容易钻牛角尖的人,而且爱情让他的思维都变得扭曲。
当年还在念高中的时候,顾梓渊就和程雯芸谈了恋爱,这一谈生生谈了五年,长达五年的感情,顾梓渊早就深爱程雯芸入骨,他甚至规划好了求婚,结婚,甚至未来日子的宏图。
他觉得,程雯芸就是他这辈子唯一的白月光,他会和程雯芸结婚生子,过上童话般的生活。
然而天意难料,最终程雯芸并没有和他订婚。
摇身一变,程雯芸变成了顾家大少爷顾陌年的未婚妻,成为了顾梓渊未来的大嫂。
他近乎崩溃,想了许多办法挽回局面,却经不住程雯芸的一句:对不起,我深爱顾陌年。
那样的打击顾梓渊不愿意在经历一次,他不停地反思,不停地说服自己爱是成全,所以最后他选择祝福。
然而天妒红颜,一场预谋下的车祸将一切平衡都打破,程雯芸重伤入院,程浅言成为嫌疑犯。
随后,程雯芸身亡,程浅言入狱。
而程雯芸的临终遗言,成为了顾梓渊能为她做的唯一事情。
那便是监督顾陌年照顾好程妍忆一辈子。
他觉得,既然顾陌年做出了承诺,就应该遵守承诺,既然是照顾一辈子,那就应该订婚并且结婚,这样才是对程妍忆最好的照顾,程雯芸才会死也瞑目。
顾梓渊一心信仰的爱情已经扭曲了他的心智,顾陌年不愿意多与他继续纠缠,于是抬起脚步准备离开。
刚迈出去了一步,忽然身后响起顾梓渊的声音:“顾陌年你如何对得起死去的芸芸,就算你不娶小忆,你怎么可以和程浅言领证结婚,她是害死芸芸的凶手,她是杀人凶手,是程家最大的仇人,她还将芸芸的父亲和母亲赶出了家,这样一个心狠手辣的女人,你怎么可以和她领证结婚,芸芸要是泉下有知,又怎么会瞑目?”
“顾陌年,是你对不起芸芸,是你辜负了她,也是你违背了你当初许下的承诺,你在帮着杀人犯而故意针对程家,哪怕是你去哪里说,你都没有理!”
轰——
宛如是平底的惊雷,一下炸响在众人脑海之中,闻讯赶来的顾寒和也许喻卉不由自主在楼下大厅停下脚步,显然是被顾梓渊的话震惊住。
“顾梓渊你在胡说八道什么?”顾宇初勃然大怒,声音冷冽了许多,他维护着顾陌年,“大哥,你不要在这里听他发疯,我们先下去。”
“是我在胡说,还是他秘而不宣?”顾梓渊盛怒之下也忘记了场合,厉声质问,“二哥,你怎么不亲自问问大哥这是不是事实,程浅言都住在香山梧桐苑里面了,里面的佣人都喊她少夫人,这还能有假?”
他说得有鼻子有眼的,众人倒吸一口凉气,再一次看向顾陌年。
顾陌年已经收回了迈出去的脚步,他转过身面向顾梓渊,平静而淡然的出声说道:“如果你觉得这不公平,那就走法律程序,用实际证据说话,如果你能拿得出不可反驳的证据,就让法律给她制裁。”
他这样浅薄的一句,算是表明了立场,也算是彻底承认他的确是和程浅言领证结婚了。
顾宇初惊愕:“哥,你真和程浅言领证结婚了?”
“对。”顾陌年点头,“我和她领证了。”
天知道他说这句话的时候有多自豪。
当年他承诺要娶的人,从来都只有一人。
他这一辈子想要娶之为妻的人,也从来只有她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