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星辰的行为彻底惊诧到了程浅言,她近乎生气的想要将他一把拽起,奈何对方太过固执就是不起。
“唐星辰你非要这样逼我对不对?为什么非要我去看他,他当初那样做的时候,难道就没有想过对一个女人造成了什么样的后果吗?我是简温的女儿,你是要我带着怎样的心情和怎样的勇气才能去面对她?你又知不知道在我得知这一切的时候心中是怎样的难受和痛苦?你为什么要这样来逼我,你起来,听到没有!”女子的声音带着愤怒,甚至是有些凄厉。
她究竟是做错了什么,为什么到最后都要来逼她?
唐惟安如今想要认回她和程深诺,可是她们又是需要带着怎样的心态才能将他认作父亲?
“唐星辰你起来,你赶紧起来!”
程浅言被急到,唐星辰也没料到她有这么大的反映,有些事情总是这样,没有发生在自己身上,总归就无法感同身受。
他极力解释:“浅言不是我要逼你,他于我有养育之恩,我无以为报,我求你,就去看看他,看他一眼就好!”
终究是没有了办法,程浅言松开了他:“你要是想要跪着就跪着吧。”
转身就要离去,唐星辰一把将他抓住:“程浅言!”
“你放手!”
“将死之人,你还同他计较什么?”唐星辰道,“我知道你无法接受,我也知道这对你对简温阿姨也不公平,可你敢保证未来某日,你就不会后悔今日的决定吗?”
“不会后悔!”坚决的四个字近乎是从牙缝里迸出来,那样的掷地有声。
唐星辰彻底错愕,他总算明白那句“女人天生深情而绝情”的话了。
他松开了手,那样颓然:“抱歉,是唐家唐突了。”
“以后不要再来打扰我和阿诺,谢谢。”程浅言淡淡提醒。
她迈步要离开,唐星辰却再一次将她喊住:“浅言,爱一个人没有错,当初的婚约是简温阿姨负了人在先,真是要论孰对孰错,早就判断不清了,做错事的人,永远不会只有一个人。”
程浅言早就开门离开,唐星辰并不知道他的话程浅言有没有听进去。
这一晚的晚会程浅言并没有参加,唐星辰却是在场,看到程浅言和程深诺都不在会场,他心头微微一沉。
这场晚会有不少的人都提前离场了,而唐星辰却是等到了最后,或许是在等最后的希望。
可是等的人,又岂止他一个人,晚会会场的另一片角落里,邢聪看着安静端坐在沙发里的顾陌年,出声提醒:“年少,浅言小姐和深诺少爷已经去了机场,这个时候已经过了登机时间。”
顾陌年的眉头压了压,一片晦暗不明。
悠然,他站起身来:“走吧。”
却是没走几步,忽然看到大厅入口处有人匆匆而来,那是如今已经彻底忠心于程浅言的下属,凌霄。
他怎么没有跟着程浅言回去?
凌霄疾步匆匆径直走到了那边唐星辰的面前,低语几句,只见唐星辰原本阴郁失望的神色瞬间绽放开来,而凌霄却是没有多做逗留,转身又匆匆离开。
顾陌年不明所以,犹豫几秒信步上前,来到了唐星辰身边:“唐首席。”
“顾总。”唐星辰此刻心情不错,因为程浅言已经答应明日随他一道去汇城。
她是怎样想通他不得而知,可这结果,却是令人心生欢喜。
“唐总这是要带言言一道回去汇城了?”顾陌年猜测问。
他之前其实已经道听途说了一些消息,比如是唐星辰并非唐惟安的亲生儿子,比如唐惟安一直深爱简温,比如唐惟安身患重疾将不久于人世,比如云楚这一次改派唐星辰前来参加大会,其实是带了一个任务:带程浅言回汇城。
前几日程浅言一直躲着她不愿意接触的所有人,包括是他,唐星辰也是连续几天兴致不高,想必那时程浅言是没有同意要去汇城。
此刻凌霄带来的消息让唐星辰舒展唇角,那必定是好消息。
“那里也是她的家,她也应当回去瞧瞧。”唐星辰回答道,“顾总这是准备要走了吗?”
“会议已经结束,也是该走了。”顾陌年道,“唐首席有空吗?一起坐下来喝一杯?”
“正有此意。”
两人找了晚宴厅楼上的咖啡馆,要一个临窗的位置,透过玻璃窗可以看到外面成片的灯火辉煌。
凉城的夜景,特别漂亮,仿佛这个城市都是晶莹剔透的一样。
“顾总是有什么事情有要问我吗?”唐星辰问。
顾陌年喝了一口杯中咖啡,问出心中所疑:“我只是很好奇,唐首席是怎么做,才让言言改变了主意的?”
程浅言的性格太过固执,可以说是固执得无可救药,她决定了的事情一般都很难改变。
唐星辰失笑:“大概是她自己想通了吧。”
“那也一定是唐首席做了什么,或者说了什么,才能让她想得通。”顾陌年自然是不相信。
“我也没有说什么。”唐星辰说道,“可毕竟人心都是肉长的,法外都还有人情,更何况这是血脉相连的亲情。”
到最后,顾陌年也没有知道唐星辰究竟是如何说通程浅言,不过看唐星辰的态度,他也是疑惑的,看来是程浅言自己想通了。
聊到后来,却是意外的对一起项目有了兴趣,顾陌年想若是能和云楚搭上合作,程浅言他日回到唐家,他又有理由可以靠近她一些了,唐星辰亦是这样的想法。
与此同时,凉城街上的一家奶茶馆中,程浅言手里捧着一杯奶茶,目光望着窗外。
灯红酒绿,连树梢都是彩灯,镂空明亮,璀璨光华,真的是好不美丽。
对面,夏牧容姿态慵懒的靠在椅子上,悠然出声:“这才几天,你都已经输了。”
那是来凉城那日的飞机上,他和她定下的赌约。
“我只是去看他一眼,我不会回去唐家,也不会改性唐。”程浅言淡淡辩驳,像是要证明自己没有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