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夜寻找,程家这边没有任何消息,该找的地方能找到的地方都找了,就是没有程浅言的踪迹。
同样结果的,还有顾陌年,不只是程浅言,就连是凌霄,也是没有行迹,这样一来顾陌年愈发肯定凌霄见到了程浅言。
那么,程浅言是不愿意见他,所以躲了起来吗?
怎么会这样?为什么会这样?
为什么还有上一辈的恩怨,为什么?
忽然之间,脑海里又想起了妇人的警告逼迫:顾家少爷答应我,你不能碰她,不可以娶她,你发誓,你答应我!
他不愿意答应,妇人却再一次出声:你绝对不可以娶她,你会害了她,你会伤害她,你若执意不肯,我便死也不会瞑目,答应我,你发誓你不会娶她不会碰她!
他依旧不同意,于是发誓:我发誓,我会保护好她。
可妇人却绝望的喊:她会恨你,你会害了她,我不要她恨,恨太累,顾家少爷我求你,放过她……
顾陌年定住心神,原来她是早就知道,早就知道那场算计里他的母亲是主谋,她早就知道。
而那妇人,分明就是鼎晟的创始人:简温。
那时她已经病重,消瘦孱弱,她对他祈求,可他全然听不进去。
那个女孩儿,那个伴着他整个少年一路走来的女孩子,他很早很早以前就曾许诺,一定会娶她,一定会!
可是命运为何要这样捉弄人?
程浅言醒来的时候,人在医院里,却不是在A市。
凌霄就坐在床尾那边的椅子上,见到她醒来立即起身走过来:“言小姐,你有没有舒服一点?”
“这是B市?”程浅言撑着身子坐起来,满心疑惑的问,其实心里已经笃定。
“对,这里是B市,他们还没有找来。”凌霄点头承认。
程浅言闻言,知道时间紧迫,她要下床,却被凌霄阻止:“言小姐,您现在必须卧床静养,您不能再奔波了。”
“不行!”程浅言拒绝,“将你知道的事情全部告诉我。”
“言小姐,别的事情您吩咐我去做就好,你现在需要卧床静养,您病得严重,有什么事您直接吩咐我就好了……”凌霄企图劝住程浅言,可是跟了程浅言怎么久,却是明白,程浅言根本不是谁想劝就能劝得住的。
在他的劝说之下,程浅言已经穿好了自己的鞋子,眼看就要走,凌霄一鼓作气脱口说道:“言小姐,您现在已经不是一个人,您要爱惜自己的身体才是!”
猛的一下,程浅言怔住。
不是一个人?
什么不是一个人?
她骤然抬头,望向凌霄,沉声质问:“什么意思?”
什么叫不是一个人?
“您怀孕了。”凌霄根本无法隐瞒,只得将结果说出来,那一瞬间,他从程浅言的眼中看到了茫然无措。
她沉默下来,没有任何的动作。
凌霄将她扶起,坐到了床沿上,她不开口,他也不知道能说什么。
过了许久,程浅言这才回过神来,出声问他:“会不会是检查错了?”
“应该不会错。”凌霄摇头,“您这段时间应该是胃口不佳,而且有轻微的恶心反应,您是不是容易疲惫困乏?”
回想这段时间,程浅言竟是觉得分毫不差,那些征兆她都是有的,全都有。
可她只是以为是给外婆守灵七日未曾合眼伤了元气,一时间没有补回来的后遗症而已,她做梦都没有想到自己会怀孕。
她怀了顾陌年的孩子!
离婚之前,她想要一个孩子,甚至觉得自己一个人养孩子也是没有问题,可是那个时候顾陌年没有同意。
他都没有同意,她为什么会怀上?
赫然想起,后来去了Z市那三日,他们那样疯狂,又有几次他是做了措施的?
如今,她一点也不想要孩子了,不想要了,可是它却有了。
“言小姐,您别这样,医生说您不能情绪过分起伏,您不要这样……言小姐……言小姐……”
程浅言用力将凌霄推开,一个人跑出了病房,她找到医生,重新为自己做了检查,可是结果还是一样,她的确是怀孕了,一月有余。
宛如是有一盆凉水,从头淋到了脚。
她失魂落魄在医院的回廊深处停下来,凌霄也不知道该如何安慰,看着她就那样靠着墙壁,凌霄最终还是出声提议:“言小姐,我们还是回A市吧?”
如今她怀了孕,而且因为身体虚弱的缘故胎儿并不太稳,她需要养胎。
程浅言的目光转了转,轻飘飘的,好不容易才落在凌霄脸上,她动了动唇,开口道:“将你查到的所有事情,全部告诉我。”
“言小姐……”
“告诉我!”程浅言悠然加大了声音的分贝,那是不容置喙的命令。
已经许久,她不曾这样失态。
昨日才知道母亲决策失误和顾陌年的妈妈有关系,现在她就被告知怀了顾陌年的孩子,这要她如何接受?
如何能接受!
是不是顾陌年其实也早知道这些事情?
凌霄倍感为难,却也没有隐瞒,将当年的事情一五一十尽数告知。
“根本不存在决策失误的事情,这些都是您的母亲为了给程先生善后而将大笔资金挪作它用,第一次如此,第二次更是如此……”
随着凌霄将真相说出,程浅言整个人都怔住,是那样的不愿意相信,因为这一切的起因,全都是因为程光海,全都是因为他……
年轻时的程光海好赌,一开始手里钱不多还是小赌,偶尔玩玩无伤大雅,后来简温成立了公司,他手里的闲钱宽裕了起来,他的玩心也大了起来,竟然跑到了底下赌场,那种吃人不吐骨头的地方。
多少人一夜之间妻离子散家破人亡,而程光海并不是幸运儿,对方出老千将他算计,一夜下来他欠债七千余万。
他不敢回家,可是要债的人却也不放过他,这件事情被简温知道,为了帮还清债务,简温将一起项目里需要投入的资金用特殊方式转移出来,替他换了欠下的赌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