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平缓的声音说着条理有据的话语，顾陌年倒是十分意外，没想到她竟然是自己道歉，这让顾陌年都怔住，一时间不知道应该说什么是好。
只是，如果不是顾宇初第一个告诉冷萌萌关于她的身世，又是谁说的呢？
“顾总，为了避免不必要的麻烦，顾首席那里，我就不在重新约见他了。”程浅言说完，已经站起身来，“既然事情已经说完了，那我就不打扰顾总了，告辞。”
她迈开脚步，就要离去，却不想男人紧跟上来，一下将她手腕抓住，她一回头就和他的视线撞上，同时耳边也是他的质问：“程浅言，既然你知道你是冤枉了我，你以为一句对不起，就能弥补已经造成的伤害？”
“那么顾总是想要做什么？”她歪着头反问，“难道顾总还要我陪你三天不成？”
她分明是在嘲弄讥诮，顾陌年脸色难堪，握住她的手不断收紧：“程浅言，我们之间曾有那么多的誓言，都要不作数了是吗？”
也不知道那一个字长了刺，就那样一下刺入心扉，程浅言的脸色开始有了变化。
回想过去，他们之间当真是有太多的誓言，可是还有好多都还没有来得及实现。
以后，怕是也没有机会在实现了。
“顾总，我想我有必要提醒你，你的准未婚妻，是叶家的千金小姐。”程浅言回过神来后便出声提醒，也不过是给自己找了一个不再纠缠的理由。
他都订婚了，公之于众的关系全城皆知，她和他还怎么会有以后？
想想那日她就像是罔顾一切一样对他说会等他三年的话，是多么的可笑，多么的不切实际。
她有什么资格去等他？
有什么资格！
可是她这样话却像是让顾陌年恍然大悟的想到了什么，他一下上前将她抵在门上，出声质问：“我明白了，所以你在意的是我现在已经订婚，和叶晴安订婚，而冷萌萌不过是让你找到了一个理由和我决裂，和我再也不在往来，是吗？”
“也对，你现在是鼎晟的董事长，有大好前途，为人羡慕敬仰，若是日后被别人知道你和一个订过婚的男人在一起有关系，别人一定会戳你的脊梁骨一辈子，所以你反悔了，不在坚持那些誓言，也不愿意实现等我三年的承诺，是不是？”
“程浅言你告诉我，是不是这个样子？冷萌萌的那件事，只是你要和我决裂的一个契机而已，是不是？”
程浅言不否认，有这样的因素在里面，因为她深知以后顾陌年和叶晴安不论是因为什么合理和不合理的原因没有在一起，一旦她和顾陌年还有什么实质的关系，那么她都将成为名不正言不顺被人议论的对象。
可同样，冷萌萌站上楼顶险些跳下去的那件事情，她也无法轻易放下原谅，若不是他们一开始找了冷萌萌，或许冷萌萌就会向她求助，事情就不会发展成这个样子。
什么样的原因都有，惨杂在了一起，仿佛注定了他们之间不能在一起。
他们之间，她看不到了未来，看不到以后。
“是！”
一声肯定的回答，是程浅言没有反驳顾陌年的质问，她重重一点头，承认道：“是，如你所言，就是这个原因，我看不到以后，看不到未来，所以我打算结束，彻底的结束。”
“既然如此，你为什么还要承诺说要等我三年的话？你知不知道，你的承诺我信了，我是信了的！”他赤目欲裂，那样的不甘心。
仿佛是他的眼睛里，只剩下了不甘心。
因为被欺骗，因为被违约，因为被她放弃，仿佛那些等待全都成了空欢喜，再也开不出花也结不出了果子。
他就是不甘心！
程浅言企图挣脱开他的手，只是他抓的太紧，怎么都没有挣脱开，她也烦躁起来：“我说过你就当我是一时糊涂头脑发热说的话，说说而已，为什么要那么当真？”
“是你说说出的话就要做到，许下的诺言就要做到，你还说过，一言之诺重于天下，是你母亲教你的！”
“我妈妈已经不在了，那些话也不要当真不要作数了！”程浅言的意识开了混乱起来，她厉声辩驳，“顾陌年你就当我是后悔了吧，我以为我会很大度，我说这三年里你和叶晴安怎么样都可以，我都可以接受，但是后来我想了想，我后悔了，我没有那么大度，也没有那么仁慈善良，我不能接受我的男人和别的女人从任何的过界的关系，我不允许我接受不了！更何况叶晴安是你名正言顺的未婚妻，你们之间门当户对，她对你稳固顾家长子长孙地位有辅助作用。但我没有，我帮不了你什么，我更接受不了你和那个女人有任何的亲密关系，更甚至，她可能会给你生孩子，然后你就要为了孩子哪怕不喜欢也会一辈子和她在一起，那样一来我又算是什么？我又算什么顾陌年？你想过我吗？”
从来，程浅言不曾在顾陌年面前说过这些话，此刻就像是再无后顾之忧一样，统统都倾倒出来，再也没有任何的顾及，全都说了出来。
顾陌年的手扶上她的肩，无比肯定的说：“你想多了，没有别的女孩子，也没有别的女人，我和叶晴安之间什么关系都没有，我和她之间清清白白，从来没有过越界行为，从来没有，自始至终都只有一个人，只有你，你为什么就不相信我？”
“不是不相信你，”程浅言苦涩一笑，摇着头，无能为力的说，“是我不相信自己，我不想继续了，我不想耽搁你，也不想让自己沦为不齿的那里一类人。”
“你不是，你从来就不是！”顾陌年急了，一下将她拥入怀中，“言言你要相信我，我没有背叛你，我没有，一直没有。”
她被男人紧紧地拥抱住，那样的力度仿佛是害怕她一下子又消失了一样，她的眼里却是一片沉浸，没有丝毫的波动，许久之后，只听她一声细问：“可是顾陌年，你又相信过我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