仿佛是彼此各执一词，谁也不愿意让步，以至于两人四目相对，宛如征战。
顾行徽抬起眉头，看着这目光对视眼神交流的两人，顿时觉得自己此刻就是一个千瓦的电灯泡，思索几秒，直接拿出手机看了一眼，如恍然大悟一般，对程浅言说：“程董，你先和我哥聊聊，我有一个非常重要的电话要回复，失陪一下。”
立即的，他闪身而出，逃离了这个战场。
一时间，原本静谧的房间更是静到令人心惊，程浅言目光望着对面的男人，悠然出了声：“你将陆晗辰签到花海旗下，又怂恿顾宇初要和冷萌萌达成合作，你究竟是要做什么？”
顾陌年已经不记得，这是程浅言第多少次不信任的质问于他，他们之间的信任感，已经薄弱到不堪一击。
“你认为是我做的？”顾陌年烦躁之下，从兜里摸出香烟，直接就点燃衔在了嘴边。
她都那么不遵守承诺，他有要坚持什么拉钩上吊的诺言？
程浅言，是你先背叛的承诺。
他的动作让程浅言立刻就皱起了眉头，上次抽烟，今天更是当着她的面点燃了香烟。
他是不在乎了吗？
可即便如此，还是心存侥幸，她道：“如果不是有目的，那你解释你为何要这样做？”
“呵。”他嗤笑一声，狠狠吸了指间的香烟，吐出浓厚的云雾，朦胧烟雾腾起时还有他不屑的声音，“还有什么好解释，你看到的是什么情况，那就是什么意思。”
信任已经坍塌，解释又有什么用？
或者，即便是他解释了，她又会信几分？
既然答案都不再确定，还有什么好解释的。
他倒是坦诚直接，程浅言的唇线紧紧抿成了一条线，许久都说不出声音来。
他就这样承认，连敷衍的解释都不愿意再给？
一支香烟结束，他将烟蒂摁灭在烟灰缸种，漫不经心反问：“你还有什么要问的？”
如同是破罐子破摔，她要怎么认为就怎么认为吧，反正他说什么她都不再信任。
她重情重义，为了朋友不屑在与他继续，既然她将友情看的这样重要，那就按照她的方式来办。
程浅言撇开眼，不再看向他，只是冷漠了声音说道：“既然是这样，那么顾总，我们现在就来谈谈陆晗辰的解约事宜吧。”
“嗯。”顾陌年点头，“你打算怎么谈？”
她还真是够决绝，竟然连“师父”都不愿意再喊了。
很好，很好！
“多少钱，花海愿意放人？”程浅言直截了当。
顾陌年的眼睛立刻就紧眯了起来，却是用抽烟的动作掩饰住了眼神，他又是笑了一声，道：“那不知道程董觉得多少钱合适？”
“鼎晟不曾涉足娱乐，我实在是估不了这个价。”
他笑，依旧是漫不经心：“那不如程董去问问别人，这种艺人要是和主家解约，一般是需要多少的违约金才能彻底解决。”
“人是顾总拉过去的，难道顾总没有心理报价？”还是他本来就不愿意这样轻易放人？
他提醒：“陆晗辰可是和花海续了五年的合约。”
五年，那么长的时间，要是一直留在花海，倒是可以给花海创造不小的价值。
程浅言沉默几秒，质问：“我想请问顾总，陆晗辰到花海，经过他本人的同意了吗？合约是他本人签署的吗？”
“程董真是幽默了，要不是他自己签下，又怎么会具备法律效益？”顾陌年嘲笑出声，那样的轻蔑，“我忽然想到刚才程董说他是陆家的小公子，我倒是想要问问程董，就陆晗辰这种混迹娱乐圈抛头露面的公众人物，他和陆家究竟还有什么关系？”
“顾总什么时候这样关心别人了？”
“我只是好心提醒程董，当着知情人的面这样说，若是被人当众拆穿可就不好看了。”
她无奈一笑，反问：“那顾总刚才为何不拆穿我？”
“不过是想着程董好歹也是上市公司的董事长，被人拆穿了多没面子。”
程浅言：“那么，我应该感谢顾总了？”
“那程董打算要如何感谢我？”
这样的话题真的是毫无营养，程浅言不打算继续，直接转移话题：“顾总，我们还是说回正题，陆晗辰离开花海要多少钱？”
“谈钱那就见外了。”顾陌年又点燃了一支香烟，吸了一口后才说，“怎么说我和程董之间还有那么一丢丢的关系，曾经还同床共枕那么久，现在来谈钱，多俗气。”
“倒也是，凌岳博雅不缺那一点钱。”程浅言点头，追问，“那顾总要什么，只要顾总开了口，力所能及之处，我定当满足顾总的要求。”
“放心，不会要你去摘星星摘月亮，更不会要你去杀人放火，我可没有那么为难人。”顾陌年将香烟夹在指尖，目光悠然之间落在了程浅言的脸上，那目光太过贪婪，更是带着别有深意的光泽，程浅言忽然一下就意识到他可能会提出什么过分的要求来。
下一秒，只听他悠然出声，那是浸入骨髓的冰凉声音，说着近乎无情的话：“我的要求，便是要程董陪我三天，三日……”
“顾陌年你无耻！”程浅言霍然起身，简直不敢相信会听到这样的话从他嘴里说出来，他竟然对她提出这样羞辱人的要求，他哪里还是之前那个处处维护她的男人。
面对她起身的动作和骤变的脸色，顾陌年面色不变，分明是在意料之中，却是继续之前还没有说完的话：“三日之后，我自然会双手奉上陆晗辰的合约，从此他便和花海没有任何的关系。”
“顾陌年，你知不知道要多无耻的男人，才会提出这样的要求来？”程浅言气得胸膛起伏，愤怒已经占据了全部意识。
这样的话，他是怎样才说出口来的？他怎么说得出口！
顾陌年却是不以为意，仿佛这并没有什么：“那么程董就当我是天底下最无耻的男人吧。”
他的目光，依旧是盯着她，她的手紧紧地拽在一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