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浅言冲上来,被人拦住,她拼命来的想要过去:“你们放开我,那我是朋友,我认识她,我认识她,你们让我过去……”
一名警员过来,看到程浅言也是大为意外:“程小姐?”
程浅言认得这名警员,这正是之前负责她案子的贺吉祥,她抓住贺吉祥的手,急切的说:“贺警官,那边的是我朋友,我认识她,你让我过去。”
贺吉祥并不是专程来负责这件事情的,只是正好在附近出勤,因为人员调动不够,他就先过来,没想到竟然会遇上程浅言。
“程小姐那边太危险,你就在这边,不要过去。”贺吉祥自然不会在这个时候轻易让非专业的人上前去,万一出了什么事情,责任是谁也承担不起的。
“贺警官你必须让我过去,你们不了解她,你们的劝说人员无法对症下药,我向你保证,要是我出了什么事情,我一定不会让你承担责任,我发誓!”
贺吉祥并不放行:“程小姐,这是人命关天的事情,请你先在这里等待……”
这时,那边劝解开导的人员又开了口:“姑娘你不要紧张,你往后退一点点,那边太危险,你不能做这样危险的事情,你要是有个意外,你要你的家人怎么办,他们会担心你……”
“不要在她面前提起她的家人!”程浅言悠然厉吼,声音尖锐到了破音的地步,嘶哑难听,让那边劝说的人员都一下停下来。
这个时候不提轻生者的亲人朋友还能提什么?
就在这个空隙间,程浅言用尽力气一把推开拦住她的贺吉祥,她几步就冲上去,不顾阻拦的就站到了天台边沿,和冷萌萌同一条线,却又隔了四五步的距离。
或许是因为她的靠近,冷萌萌感觉到了威胁,她挪动了一下脚步。
九月的风带着轻微的舒爽凉意,在这顶端边沿更是感觉很舒适,程浅言发现了她的戒备,马上不再动弹,她朝冷萌萌伸手:“萌萌,是我,你还认不认得我?”
她声音温柔,带着颤抖。
冷萌萌朝她看过来,看了许久许久,她苍白的连上没有一丝一毫的情绪,淡然静默,波澜不惊,眼底深处一片绝望。
她没有再躲,程浅言能感觉到她在慢慢放下戒备,于是又朝她笑了笑,扬手指向那边转动的摩天轮:“萌萌你看,这里这样能看到摩天轮,摩天轮就在那边,那样巨大,是不是能转走你心里的烦恼?”
顺着她手指的方向看过去,冷萌萌的眼底忽然就生出了一束光芒,她总算是出了声音:“那个摩天轮……一直在转……”
悠然之间,一道轻柔的声音在身边响起:“是啊,摩天轮一直在转,我们又怎么能一直停留在原地不向前呢?”
冷萌萌回头,才发现程浅言已经站在了她的身边,她脸上带笑,可是眼里有泪。
“萌萌,不要吓我好不好?”她细声问,“你要是做了傻事,你要我怎么给大陆交代?”
“言言我……”冷萌萌此刻已经回笼了意识,她摇了摇头,眼泪竟是夺眶而出,却又忍住声音不哭出声来,她只是难过的说,“言言,人活着真的好没有意思,好没有意思。”
“不要这样……”
程浅言伸手要去拉冷萌萌,但是她却出声:“言言,不要阻止我,求求你,不要阻止我,我知道我有病,我知道的,他们都逼我,我的精神已经出了问题,让我走,让我走好不好?”
“你没有问题!”程浅言大声辩驳,“是他们有问题,有问题的那些人,不是你!”
“是我,是我出了问题,这不是第一次,我知道,这早就不是第一次,就让我走,让我走,言言你快回去,这里危险,这里太危险,你快回去,你还有弟弟还有公司,你不要管我,让我……”
“你还有我!”程浅言道,再次伸手过去,“把手给我,听话,将手给我,我们一起回去,我带你回去。”
冷萌萌却开始连续的后退,和程浅言拉开距离,她绝望的说着:“回不去了,再也回不去了,我有病,我脑子里有病,我会发疯,我会疯掉的,言言我求你,让我体体面面的走,我不想看到自己发疯的样子,我不想,你知道的我最爱美了,我好面子,要是以后真的疯了我没办法接受那样的自己,我……”
她说了很多,却是始终不愿意回去,那样的绝望。
程浅言知道劝说已经无法将她喊回来,最后只得妥协,却是说:“好,既然你不想活了,那么,我陪你。”
“你说什么?”冷萌萌一下傻了眼,难以置信,“程浅言你知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我知道!”程浅言郑重点头,“我自然知道我在说什么,当年我出了事情你和大陆为了我四处奔波四处求人,大陆为了我连陆家都回不成,他能为了朋友这样牺牲,我怎么就不能为了朋友不要这命?”
“萌萌,从现在起,你去哪里,我都陪你!”
“我不要你陪!”冷萌萌没好气的吼道,并且挥手,“你快回去,我不需要你陪!”
程浅言却是笑:“不,我偏要陪你!”
她一脸决然的样子让冷萌萌明白她不是在开玩笑,又是大吼:“我不要和你做朋友了,我要和你绝交,你听到没有,我们现在已经不是朋友了,我不需要你来陪我!”
“程浅言你听着,我冷萌萌现在就在这里,和你绝交,以后我们不再是朋友,我的什么事情不需要你管,你的事情我也不再过问,从今以后你走阳关道我过独木桥,你我再也不是朋友再也不往来,现在你给我回去,我不想要看到你,我不想要和你站在一起,你听到了没有?”
听着她拒绝的话,程浅言却是笑容扬起,微笑着说:“萌萌你知道的,我这个人一向固执,认定的事,用一辈子做,认定的人,用一辈子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