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次来见蒋先生是有一个消息告知，上午我刚从由城监狱那边过来，见到了你的女儿程妍忆，她告诉了我一件事情。”
“什么事？”一说到女儿，蒋莫也是立即就严肃认真起来，眼中的神色十分的紧张。
程浅言道：“蒋先生也知道，你的女儿能有现在的光鲜亮丽外表和健康身体，是因为夺走了别人的心脏和眼角膜，现在事情被公布开来，有人想要重新挖走她的心脏和眼睛还给原主。”
“谁敢！”蒋莫顿时大怒，明知威胁没有用，却是还这样威胁。
程浅言已经了然，程妍忆在他的心中，是有一定分量的。
“现在蒋家倒了，程家不会认她，敢这样做的人太多了。”程浅言顿了顿又补充，“不过你那闺女也是厉害，人都死了还要计较这些事情，居然求我认领她的尸体，还要保全她的尸体去火化，居然说什么她身上她的东西本来就是她的，真是可笑至极，偷取别人的东西，用着拥着就成自己了，她也是不嫌搞笑吗？”
“程浅言，我要你答应我女儿的要求！”蒋莫大声讲道，眼神突兀，赤目欲裂，“那是我女儿的东西，凭什么说挖走就挖走，谁要是敢，我在做鬼都不会放过他！”
“那也得蒋先生你做得了鬼才行呀。”程浅言讽刺一笑，“蒋先生你说是不是？”
“我要你答应我女儿的要求！”蒋莫说，“你听到没有？”
程浅言又是忍不住的笑了：“蒋先生这是在威胁我？”
这个时候的威胁，可以说是最没有用的东西，蒋莫犹豫了一下，出声说道：“只要你帮我办成了，我告诉你一个秘密。”
“我应该不需要秘密。”程浅言道，“况且，要挖走程妍忆心脏和眼睛的，是当年程雯芸的疯狂爱慕者，我可没本事和他对抗。”
“是顾梓渊？”蒋莫一下猜到。
程浅言没有承认，但也没有否认。
“他敢！”蒋莫一下激动无比，就像是固执抓狂的人，即便是明知道死后其实什么都没有，却还是放不下那些。
他见程浅言一脸笑容灿灿，顿了顿说道：“当年鼎晟两度出现经济危机都说是简温的决策出了问题，但是据我说知，事实并非如此。”
冷不防蒋莫忽然提到简温，程浅言原本轻松泰然的态度一下子变得严肃起来，她的脸色骤然变冷：“你说什么？”
“我只知道这么多，具体我也不是很清楚，但事情的确不是简温决策失误，如果你想查，你可以去找贵城汤家的汤博岚。”眼看探视时间要到了，蒋莫立即出声说道，“我现在这个消息，足以换你帮小忆完成遗言。”
程妍忆从小就没有在他身边，中间虽然有过几年在，但是因为他的容貌不够好看，被女儿遗传到，女儿还有高度近视，蒋莫愧对女儿，现在就算是遗言，他也希望能够帮助女儿达成。
程浅言心头震撼不已，竟然没有想到突然来这一趟，会知道这样一个隐藏多年的秘密。
当年鼎晟的两次经济危机竟然不是决策出错！
可若是不是决策失误，又是出了什么样的事情？
明明记得老股东们说，当时她的妈妈是亲口承认是自己的失误了的。
时间不多，程浅言没有时间去问别的，而且蒋莫将死，应该也没有必要隐瞒，于是说：“想要给你的女儿留下全尸，那么就给我一份委托书，你还得想办法说通韩雅也同样给我一份委托书，不然我可办不到！”
“我写！”蒋莫点头，马上和站在身后一步外的警员交流，警员马上就联系了人。
通话结束，程浅言和顾陌年被请到了接待室，顾陌年问：“他刚刚给你说了什么？”
“他说，当年鼎晟两次经济危机，不是我妈妈的决策失误。”程浅言道，脸上神色十分凝重，因为她实在是想不透，要是不是决策上的失误，简温为什么要承认呢？
还是，不是她的决策性失误，而是别人的决策失误？
但是简温想要维护这个人。
如果是这样的话，不用想程浅言都知道是为了谁。
出了程光海，她想不到别人。
这件事，她一定要彻查到底，关于妈妈的清白。
或许是心情的激动，程浅言的手一片冰凉，被顾陌年握在手中：“不急，慢慢查，真相会迟到，但是不会缺席。”
“我知道。”程浅言点头，郑重说道，“我一定要查清楚。”
没一会儿，警员送来了两份书信，一份是委托书，委托程浅言认领程妍忆的尸骨，另一份是一封熟悉，留给韩雅的。
韩雅的关押地是平城监狱，是程浅言待过四年的地方。
因为想要快些着手去查当年公司经济危机的缘由，当晚程浅言就和顾陌年一道坐上前往了平城的飞机。
到的时候已经很晚了，程浅言和顾陌年随便找了易家酒店歇脚，这一夜，两人双双无眠。
顾陌年思前想后，最后还是将那个坏消息和程浅言说了。
听完了他的话，程浅言的眼里一时间氤氲了一层水雾，眼泪就快要包裹不住，却还是被她生生忍住。
这一天，还是来了。
还是来了。
许久，程浅言眼里的水雾干涸消失，她微微一笑，点头道：“好，等程妍忆火化后，我们就领证。”
领证，离婚。
从此，他们将不再是夫妻关系。
这也预示着，他们之间的合法夫妻关系，已经维持不到一个星期了。
或许是这个时候，叶家的那位小姐要回来了吧，顾陌年将要去做自己该做的事情了。
“言言……”
顾陌年欲言又止，想说什么，可是话到了嘴边，却是怎么都说不出来。
程浅言想他大概是要安慰她，于是说：“没关系的，我会照顾好自己，离开谁，我都能好好生活。”
即便是离开他。
“言言，对不起。”顾陌年道歉。
“你不要道歉。”程浅言摇头，“你没有错，真的，我不怪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