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她窘迫的模样尽收眼底，顾陌年倒是脸上挂出笑容。
她还是跟以前一样，脸浅得很，动不动就脸红。
二十四岁的女人了，结果还跟十八九岁一样。
他伸手，环住她的腰，随即出声说道：“你出生的前一年，那个时候你母亲应该是还没有怀上你，一场合作，项目被鼎晟列为三年大工程，结果遇上了一家空壳公司，投资进去的钱全部被对方卷走，刚刚起步的鼎晟哪儿经得住，高层动荡不安，而那个项目从提案到汇款，都有不少人在反对，但是你的妈妈一意孤行，失败的责任自然是扣在了她的头上。”
“作为她的丈夫，鼎晟当时董事长，程董则是力扛此事，用半个月的时间拉来了一笔合作，合作公司立即汇款八千万，瞬间就缓解了鼎晟的局面，当年你妈妈和程董将所有的分红都分给了别的股东，事情才算彻底平息。”
“也或许是这件事情对你妈妈打击太大，她开始移交手中权力进入修养，再加上休养期间怀了你，这场休息就被无限延长，程董也是那个时候开始，彻彻底底的成为了鼎晟里被人信服的董事长。”
程浅言认真的听着，生害怕错过了什么细节。
以至于她心里有一个疯狂的想法。
细细算下来，公司出事的时候，应该也是程光海和韩雅暗度陈仓已经怀上他们的次女程妍忆的时候。
因为程妍忆比她还大几个月。
所以，会不会是韩雅暗中帮程光海拉来了那样的合作？
韩家当年经济实力还不错，认识一些比较大型的集团负责人也是情理之中。
而程光海，因为她的母亲简温出现这样大的失误，让公司损失惨重，所以开始觉得简温会慢慢毁了公司，所以着手完全接管鼎晟？
“后来呢？”程浅言追问。
“你妈妈的修养到你一岁的时候才结束，她重新进入公司。”顾陌年继续说道，“她在商业上的手段是股东们望尘莫及的，一入公司的几个提案被全票通过，并且都效益可观，鼎晟成功上市，在A市可谓是根基稳固。”
“又是一年后，一个被董事会和风评会一致通过的项目再次被爆出问题。”
说到这里，顾陌年停顿了一下，过了稍许才又继续说：“鼎晟上市之后从原本单一的房地产开发开始转型成综合集团，酒店，餐饮，娱乐都开始试水涉足，而失利的那个项目，便是一处海上未来城大型酒庄风景点的建设。”
“工程即将竣工的时候，忽然被叫停，因为工程下方的土质和水质质监被人作假导致不合格，而且当时狠抓的工程防震要求未达标，十几万公顷的工程忽然被叫停，投进去的资金全都被打了水漂，偏偏鼎晟是承建实施方，合作公司开始不满，纷纷要回损失，加上紧追调查，鼎晟陷入资金和公关危机。”
“这个时候，有一个叫天方的集团，提出了短期里收购鼎晟的提案，被媒体大量转载，均言这一次鼎晟将彻底玩儿完。”
“又是程光海找来了投资。”程浅言知道结果，之前徐有就说过。
“的确是程董拉来的投资。”顾陌年点头，“三个亿的合同，合作方第一时间将钱汇给了鼎晟财务部，资金危机解除，公关上也因为有人顶罪而让事件平息。”
“这次事件让鼎晟集团的发展陷入停滞，给简温的打击更大，她又开始修养，期间怀了你弟弟程深诺，等你弟弟都三岁了，也就是你五岁的时候，公司一直停滞没有向前发展，股东们重新请她出山，她才又重新回到公司。”
“这一次的重回公司，她变得格外小心，直至最后都没有再出现过任何决策上的错误，鼎晟发展得顺风顺水，一年比一年盈利。”
程浅言微微闭上眼睛，心中宛如掀起了惊涛骇浪，久久不能平息。
她竟然不知道鼎晟集团还曾出现过这样的两次危机。
简温从来不曾对她讲过。
见她神情凝重的模样，顾陌年出声问：“这就是细节和经过，你还满意吗？”
“你怎么知道得这样详细？”程浅言睁开眼，直视着顾陌年。
那个时候，顾陌年年纪也不大，他应该不会清楚这么多才对。
“总有一些小道消息，再加上程董的两次力挽狂澜保住鼎晟的事迹这样光荣，总会被一些知情的人提起。”顾陌年淡淡说道，许久没有等到程浅言的回答，他又才说道，“程浅言，其实你并不想针对程董，你很清楚你身上流着他的血液，不然你也不会因为知道了这些事情后陷入纠结。”
“我才不会！”程浅言辩驳，“我只是爱恨分明，冤有头债有主，他欠我妈的，我会讨回来，但是他对鼎晟的贡献，我也不会无视不管，否则以后大众会怎么说我？说我冷血无情不念旧情吗？”
其实她从来就没有想过要回到公司，她知道自己身上的污点对公司没有好处。
但是她弟弟是清白的，她需要为弟弟保驾护航。
至少，不能让程深诺以后被人诟病。
而有些程深诺不能做的事情，就她来做吧。
“你要是觉得你可以不顾及，那就随你吧。”顾陌年没有拆穿她。
或许，她就是真的是爱憎分明，懂的分清功与过吧。
程浅言想要离开，奈何顾陌年不放手：“你放开我。”
“听完了你就打算走？”顾陌年挑起眉头，“这算不算是卸磨杀驴？”
“那你是磨还是驴？”
“呵呵。”顾陌年无言以对的笑了笑，伸手从书桌上拿起早就准备好的文件，“云楚集团，当年两度和程董合作的公司，汇城唐家，当地一霸，百年经济世家，家底殷实，据说富可敌国。”
汇城，程浅言知道，距离A市几千公里，程光海自然不可能认识那里的人。
她几乎可以肯定，当初唐家同意和程光海合作，一定是韩家在中间牵线。
因为韩家就在距离汇城较近的樊城，韩家当年的庆和集团关系网庞大，和云楚集团有联系也是正常。
只是后来严查严打，韩家被查这才没落下来。
细细一想，程光海的这些力挽狂澜的行为不过是他婚内出轨的最佳证据。
可是，依然无法磨灭他对公司做出的奉献，拉来了投资是真，保住了公司也是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