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小悠眉梢一扬,玩味的将舌尖顶向了自己的上颚,随即又用力地舔了一下两颗门牙,“四哥,你知道我想什么?”
乔彴哭笑不得地叹了一口气,“你是我妹妹,难道我不了解你?”
其实乔彴这话说的真是有些违心了。
以前他和乔霸花之间,虽然不算两看两相厌,可这对亲兄妹当的也不算亲厚。
而且他这为兄的,对自家妹妹那骄横霸道且不听话的做派真是十分厌烦。
最重要的是,乔霸花之前干的那些事还多半没脑子。
护短虽然是乔家的传统,而身为乔家的女孩,乔家更是将这护短的精神发挥到了极致。
可这行为和心思在乔彴这里并非心口如一。
毕竟他要是不护着妹妹的短,那可是会触犯家法的。
所以以前的他“宠妹”那是口是心非,而如今嘛,也不过是过去了月余的日子罢了。他倒是对这个亲妹妹越来越了解了,那份宠溺也是发出心扉。
看着她那俏皮的大眼睛一转,他几乎就能想到这丫头又在打什么鬼主意。
不得不说,他们这对亲兄妹的关系真的是更胜从前了。
只不过现在的乔彴可是一脑门子被自家三哥“神坑”的官司,根本无暇顾忌这些。所以凌小悠这个内里的山寨货,才保住了她的马甲没有掉。
可她丝毫没有保住马甲的觉悟和庆幸,相反嘴上还调侃着:“这事就是你自作自受,活该。”
“没错,就是他活该。”
乔邰原本就憋着一口被弟弟骑到头顶上的气,这时候自然不会忘了火上浇油。
只是他这话一说完,便看见自家妹妹以一种看白痴的眼神盯着自己。最后甚至还无奈的叹了一口气,才别开了头。那感觉就好像他中毒已深,病入膏肓,要一命呜呼了一般?没救了。
“四哥,我劝你不要再追问那晚的事,虽然我也很好奇,可我相信,你不会想知道的。”
乔彴觉得凌小悠这话说的很有道理,不过他的心中还是下意识的存在一丝幻想。
“也许……是我们想多了。”
“呵呵。”凌小悠不客气的两声冷笑,直接将乔彴心中那仅剩的一点希翼的火苗给“呵”灭了,而且还毫不客气的往他的头顶上淋了“一桶冰水”。
“四哥,如果是咱们家摊上了这种生死攸关的事,你会将这件事轻率的说出来?”
乔彴眉头微微上挑,“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难道我说错了?不然你说说,慕羽泽凭什么将这事告诉你?就算是你问的他,可他怎么就能确定,你一定会帮他?毕竟军需造假,可是会杀头的。这可关系到他慕家的身家性命,四哥,你又何德何能呢?”
乔彴呆愣的站在那里,心中那不好的预感加倍的翻腾着。
“所以……”
“所以结果只有两个。”凌小悠同情的朝他竖起两根手指,“一,你们之间情谊深厚,厚到他孤注一掷且对你深信不疑,甘愿将全部身家压在你身上。”
这不可能。
乔彴听着都不信,他和慕羽泽之间相识不假,但熟这个字也就占三分的重量。
要说将慕家身家全部压在他身上?
他何德何能啊?
“二,就是他知道是谁救了他,所以他因此……要报恩。”
“报恩?”
乔彴那双眼睛瞬间瞪的老大,而凌小悠却是兰花指一翻,似有一番做派的说道:“让我想想那些话本里是怎么说的?郎君救奴家于危难,大恩大德,无以回报,只能以身相许,求郎君不弃。”
凌小悠那戏腔一开,愣是把乔家的五个男人身上的鸡皮疙瘩激荡的掉了满地,膝盖到小腿都忍不住的发颤。
“怎么可能?他是男人。”乔彴猛地晃了晃头,强行让自己镇定了下来,可脸色却是发白。
“哦,我记得是谁说过的,安平郡王这人,人品堪忧,取向不明呢?就像个娘们?”
对上凌小悠的目光,乔彴的表情更是精彩分层。
只是她的眼角再那么随意的一瞟,别说乔彴了,就是乔家其他几个男人也是表情怪异。
不过乔邰绝对是一个“例外”,因为只有他的表情还是一副狐獴的傻样,似乎还没有听明白凌小悠的话中有话。
“小五,难道说……”
看着乔家老父亲那神情瞬间疲惫且苍老的模样,凌小悠就算想要戏弄乔彴,可也不想让乔丰上这筏子。
“爹,我跟四哥说笑呢。哪能啊?慕羽泽怎么说也是有爵位的人,而且咱们也是有身份的,他除非找死。”
乔丰一听这话紧跟着就松了一口气,可他没有察觉到的却是,在不知不觉间就是他也被自己这闺女的话主导了。
“小五,原来你是在吓我?”
对上乔彴那微微有些恼怒的目光,凌小悠不客气的怼了回去,“怎么?我还不能吓唬你了?四哥,欺负你残废的妹妹很高兴吧?设计骗我的时候,你怎么没有想过会是什么结果?我有没有告诉你,不许为难徐文森?我怎么说也是一个说话算话的人,你这样做是不是把我的话当屁放呢?”
凌小悠这话虽糙,可说话的气势却是慑人。
就连乔家老爹在一旁听着都没敢反驳一句,他这闺女性格是不好且暴躁,可像今天这般说话有条不紊且还占理的次数……那是真不多。
这简直可以列为属于“乔霸花的超神时刻”。
“我……”
“少废话。说清楚,徐文森的事情你是怎么盘算的?”
乔彴自知理亏,可他这话才迸出了一个字,就被凌小悠毫不客气的怼没了。
如今冷不丁的被问了这么一句,莫名的就让他有种“坦白从宽,抗拒从严”的罪恶感。
“这事……真的是有意外存在的。慕羽泽当时就算服了解药,可这毒很霸道,即便是晕厥过去的人,也受不了欲火焚身之苦。我的人说三哥将人扔在了巷子里,可没说他晕过去,而且没多久慕羽泽就从巷子里出来了。所以我就命人将他引去了挽香居。”
“那挽香居的花宴……”
乔彴赶紧澄清道:“挽香居会举办花宴真是一个巧合,这个可不是我的谋划。”
“这我相信,可什么时候让慕羽泽和徐家人发生争执,你总可以控制吧?”
见乔彴不回答,凌小悠的眼角微微眯起,“怎么?难道四哥让人引慕羽泽去挽香居,真的是为了他的身体着想,让他找个女人去解毒?”
“我……”
“四哥,闽州城里的青楼妓院不是只有一家吧?如果你真的只想救人,完全可以把他带到其他的青楼,为何偏偏是正在举办花宴的挽香居?而且众目睽睽之下,你让还在孝中的慕羽泽出现在那里,你觉得这事办的合理吗?你究竟是要帮他还是害他?还有,出事的那晚你又在哪?为什么让三哥去救人?难道你不能去吗?”
乔彴越想将自己摘的正人君子,凌小悠就越是不遗余力地往他身上泼“脏水”,可偏偏每次他都躲不开。
这“一针见血,一击即中”的本事,也不知道她是什么时候练就的?
真是句句致命,字字见血啊。
“对了四哥,你还要想好现在依旧跟我说谎的后果。我可不是什么大度的人,到时候上来了脾气,八十军棍翻三倍也无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