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深夜十二点的时候,在甘肃的姐姐发信息告诉我爸爸住院了。今天下午,叫车从老家送到了县医院,一百五十里左右,山路三十里。我今年十九岁,再过个年就满二十了。还是我的父母养着我……在我的印象中,爸爸生病住院三次,今天这次是第三次。
第一次是我还很小的时候,上小学三四年级。爸爸突发阑尾炎,疼痛的样子看得我揪心而且害怕。爸爸被送去医院后,不到一天就回来了。医院对农民来说也是一个很奢侈的地方。医生建议做手术,爸爸坚持不做,只说吃药控制就行了。他知道,要是做了手术,以后就不能下力气干活了。而我们一家就是靠父母那点体力活着。
第二次是我上初二的时候,爸爸得了一个名字里带有“癌”的病。我知道,凡是出现这个字的病,弄不好是会死人的。爸爸没有去大医院,去一家门面诊所看的。那家诊所大夫也算厉害,加上爸爸小的时候跟爷爷学过医术,自己懂一些。就在那里开了药,每天早上去检查之后,打上吊瓶回家,带上半塑料贷的液体瓶,都是一天要输完的。然后加上偏方贴敷,一个多月后渐渐好转。
那一年,我们家过的很艰难,全靠妈妈打工……我会在每天放学甚至下课的时候去帮妈妈,而妈妈还要照顾爸爸,姐姐和我。很多个夜晚,妈妈悄悄起来,去拆迁楼房倾倒混凝土的河畔凿混凝土和废旧楼板里面残留的钢筋。往往妈妈在底下凿,上面时不时就的会有大卡车翻起车厢往下倒。这一幕,看得我心惊肉跳,眼泪猛得落下来怎么也收不住……
高考之后,本可以上全市最好的几个学校,而我选择了县上的高级中学。可以免掉我所有的学费,还有奖金,而且学校每年还会给前几名发奖学金,我成了学校拿奖学金最多的人,一学期两次。而我还是放松了自己,三年高中虚度而过,在那些同学面前,不用怎么学也能考得很好,尽管我也知道外面有很多佼佼者,但他们毕竟离我太遥远。最终我的高考失利了,心里没有别的感觉,只觉得对不起爸爸妈妈这么多年的付出和遭遇。
不少时候会拼命的关心别人,往往忽视了自己的爸爸妈妈。可是到头来,那些人则对你的关心视而不见,亲爱的爸爸妈妈反倒一直被你冷落至今。那么,我便是一个不孝的人,我也没有拥有别人的感情,朋友或者爱。
曾经那么多时候被一些莫不相关的人或事搞得情绪低落。仿佛这个世界和你情深义重、如胶似漆,实质上整个世界都与你无关。飘流在大千世界、人海茫茫中,往往记不起家乡的守候,仿佛那一切,不管他们付出多少都是理所应当。
《延河》杂志的一位编辑老师,在刚才给我空间的评论中说:孩子,你在成长,成长之后的你会明白,我们真正应该在乎的不是功名,不是虚利,而是亲情。老师的话,简简单单,看字的人都能看懂。“孩子”一词开头,让我倍感亲切。也许这一切,真的要到作为一个过来人的时候,才能体会的更加深刻、更加清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