猎物们明显未曾发觉它们之中出了个叛徒,看见有羊已经喝上了水,呼朋唤友的挤进了围栏之中,由于预设的圈门过小,险些把围栏挤倒了。幸亏少年们干活认真,才没有出现这尴尬的一幕,我们躲在围栏附近的树后,安静的观察猎物们的动作。一批批野兽凑到河边,喝完水,踅摸着凑到围栏边趴下休息,不长时间,沿着围栏趴满了猎物,一只挨着一只,看样子还蛮惬意。
看着猎物如此配合,我不禁欢心大作。以前我还不信书上写的‘棒打狍子瓢舀鱼,野鸡飞到铁锅里’,以为是夸张的描写手法;如今看来,书本诚不欺我,未经过惊扰的动物们确实对人类活动戒心不大。约莫着时间刚好,不会再有猎物进圈了,招呼一声少年们,一行人冲到围栏门口,迅速关上圈门。自此,围栏中的猎物就都成了瓮中之鳖,欲逃无门了。
经过我的指挥,小伙子手持短棒,呼喝着冲入兽群之间,不停惊扰兽群,想办法把猎物赶进小圈里;少女们则持长棍,环绕在围栏之外不断敲打围栏,一方面帮助驱赶,另一方面可以防止个别猎物狗急跳墙,从围栏中跳出。一时间围栏之内鸡飞狗跳,猎物们四处奔逃,有的猎物被挤到了湖里,又扑腾着跳上来,显得围栏里更乱套。
无愧于野生动物的称谓,进入圈套的猎物们并没有第一时间就放弃抵抗,它们开始尝试从围栏上跃出,或是试图进攻不断惊扰兽群的少年们,多亏我在之前就再三强调:千万不要和猎物们正面碰撞,否则被成年的公羊顶一下子,饶是少年们身强体壮也遭受不住。我们的主要目标是消耗动物的体力和消磨其斗志,时间一久猎物们会乖乖听话的。
果然不出我所料,一开始猎物们还试图何我们对抗,时间一久发现抵抗无果后,有聪明的猎物就开始寻找退路了。所谓“要让目标自己找到出路”,我们在围栏里不断呼喝跑动,其实一直给猎物们留下了一个可供逃跑的方向,那就是小圈的方向。在‘聪明羊’的带领下,猎物们开始往小圈的方向涌去,我一看事情有戏,就号召少年们加大驱赶的力度。
这时首先进入小圈的猎物们已经发现事情不对了,小圈另一侧的们也是封死的,但回头的路早被后面涌进来的大部队堵死。就这样,经过兽群‘前赴后继’的填充,小圈很快就被猎物们填满了。招呼一声把大小圈之间的门关好,望着小圈里挤成一团的猎物,我和众少年们一样,心里乐开了花。
一切都和我的设想没差,挤成一团的猎物们就毫无野生动物的优势了,逃无可逃,想要冲撞人们,却连蓄势的余地都没有。我们挤进围栏中,弯腰一捞就能抓住它们的腿;拽到圈外,女孩们早就拿着绳子等在那里,三条腿用绳子使劲一绑,就大功告成了。十七少年齐心协力,时间不长就把一圈猎物抓个干干净净;打开圈门再撵一批进来,剩下的就都是重复工作了,忙活了将近一下午,日渐西斜时才把大圈里的猎物绑完。只余几只求生欲过于强烈的山羊和小鹿,死活不肯进到小圈里,我也就不再强求,放它们离去了。
所有的猎物捆好堆成一片,简单的清点了一下,一共是接近三百只,数量最多的是狍子,约有一百多只,让我很是奇怪,说好的物竞天择,适者生存,怎么这个全民呆萌的物种,反而是种群数量最大的;其他的小鹿、山羊也各有八十多只,被捆好了扔在地上,犹在挣扎个不停。
初次行动就获得如此战果,少年们兴奋坏了;王猎户也是兴奋,不过每每这个时候他就开始烧包起来:“好了,好了,有啥可高兴的,这么多猎物,可咋往山下运啊。”脸上眉飞色舞,偏偏嘴里重重地叹了口气,哎地一声拉了好长,让人忍不住从屁股后面踹他一脚。
没有看他继续表演,上次打猎过后我就考虑过交通的问题;虽说多跑几趟也能把猎物给运回去,不过‘懒’是人类科技进步的源动力,若是能有办法少出力,谁有愿意多受累呢。而在我的计划中,自山上顺流而下的小溪就成了运输最方便的途径。找些足够粗的竹子,截成合适的长度,每只猎物身上绑个两到三段,使其不至于沉没或倾覆,猎物们自然就顺流而下,回到村子了。
想到就动手,少年们风风火火的依据我的描述去砍竹子了,找了一只羊做实验品,果然可行,只是羊漂流到一个急弯时被甩上了岸,没办法,我们就安排人在这里看守,将甩上来的猎物推回河里。
待到所有猎物全都运送回家,天已经大黑了,猎物没能全部安全抵达,有几只在河中挣脱了绳索,闷头跑掉了;有几只在半路翻了车,大头朝下飘了下来,到地方已经淹死了;还有不少的猎物在漂流时磕到了脑袋,有严重的眼看是活不成了。不过大部队还是安全送达了,运回村子里还活着的猎物也有二百五六十只。
看着眼前这些猎物,我内心止不住的欣喜,这么多猎物,足够我选出一批进行饲养了。正高兴着,突然想起了前些天被我拴在屋子附近的三只山羊。这些天忙前忙后,竟然把它们给忘记了,慌忙找了过去,看见它们正没精打采的在墙边趴着,跑到它们附近踢了一脚都没搭理我。
看到这三只羊,我突然想到一个严重的问题,抓了这么多羊回来,它们以后吃什么?当初把它们抓回来就栓在这里不管了,幸而绳子足够长,这几天还下了场小雨,三只羊吃喝不愁,没什么大碍,若非如此,三只小羊非饿死在这里不可。想到这里,我不禁暗骂自己是个蠢货:这些猎物可不是驯化的牲畜,没法儿放养;若是圈养,平均每只羊一天要吃掉五斤干草,三百只牲畜每日就要吃掉半吨还多。难不成我以后还要每日为它们挑水割草不成?那可就和我安安稳稳、混吃等死的初衷背道而驰了。
想到这里,我也是好一阵无奈,把王猎户他们聚到一起,商量了一下。王猎户才不是会安慰人的,听到我的窘境以后,这厮竟大肆嘲笑起我来:“哈哈哈,当初我就说你养不成,你还不信,现在自己打自己脸了吧。”说完竟笑的直不起腰了,搞得我一阵莫名其妙,这事有这么好笑么?
眼看王猎户是提不出什么建设性意见来了,我把头转向白灵,看她有什么办法。白灵并没有让我失望,略加思索就说到:“本来王大这些猎物你另有它用,我也就没考虑,现在看来,最好的处理方式就是拿去集市上换钱了。外界人多,这些猎物一定是供不应求的,外界也有一些我们无法生产的必需品,用这批猎物去换,还能够省下一批粮食来。”
听到白灵的分析,我不禁暗竖大拇指,不愧是大家闺秀,遇事就是有见地、有主张,哪像王大那个憨货,除了嘲讽队友啥也不会干。既然说定了解决办法,剩下的就好办了:拨出一百只狍子留给王大提亲用;我留了两只膘情最好的山羊留着挤奶喝;已经死掉的和眼看活不成的大家分了分,拿回家吃肉去;剩下的猎物全部捆好放在一起,留到赶集时带上换钱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