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柔:“请问大娘,这是哪里?我怎么会在这里?
婆子:“桑娘子,我姓李,你可以叫我李大娘,我是这个庄子的管事娘子,这里是童娘子的陪嫁庄子,以后桑娘子有什么需要都可以找我。”
自己在童敏的陪嫁庄子里,看样子,自己是被童敏和韩沁软禁起来了,想来也是,自己撞破了他们的恶事,他们哪里会让自己再好好的呆在武陵,只可恨自己没本事,不然也不会落到这个地步。
桑柔:“李大娘,这里地处何地?离武陵有多远?”
李婆子:“这里是李家庄,庄子四面环山,离武陵远着呢,桑娘子,我知道你想问什么,你也不要想打听什么消息,就算打听了我也什么都不知道。
只告诉桑娘子,你跟小公子在这里的待遇跟在太守府一样,什么都不会短缺了桑娘子,只是要麻烦桑娘子待在院子里不要外出走动,婆子我说句僭越的话,桑娘子,既然来了,就别多做什么了,逃是逃不出去的,好好呆着对大家都好,。”
这样吗?呵,看得这么严,这是要让自己和稚儿在这里等死呀,是了,做了恶事的人可不害怕被人知道吗!
桑柔沉默了片刻,心里转了转,大致的情况已经知道了,庄子是童敏的嫁妆,婆子也是童敏安排得,庄子里的其他人应该也是童敏的,小桃也不在,不知道小桃被他们怎么安排了,小桃完全不知情,应该没有性命之忧,只希望他们不要恶待小桃。
如何才能逃出去呢?这里自己一个人都不认识,想要逃出去得先把庄子的情况了解清楚了再做打算,现下也只能先稳住。
现在大概情况知道了,桑柔不再多问:“李大娘,我知道了,麻烦大娘拿些好克化的吃食,孩子饿了。”
桑娘子识趣就好,这样自己也好做:“桑娘子稍等,吃的很快送过来。”说着李婆子就转身出了小院。
桑柔回到房间,韩稚坐在床上乖乖的。
桑柔:“稚儿,这里是我们的新家,以后母亲和稚儿就住在这里的,这里是父亲专门为稚儿养病准备的。”
韩稚:“母亲,父亲过来吗?父亲什么时候忙完呀?”
桑柔:“稚儿,父亲又公事要忙,暂时过不来,你看父亲为了稚儿的专门准备了这个院子呢。”
韩稚:“那孩儿的病什么时候好呀?”
桑柔:“快了,我们稚儿的病很快就会好了。”
是呀,很快就会好了,韩稚现在的情况越来越不好,被童敏替命了,自己也出不去想不到解决的办法,这样下去不知道还能活多久,桑柔想着就忍不住流泪!
韩稚看桑柔哭了,伸出小手给桑柔擦了擦眼泪,:“母亲也想父亲了吗?母亲不哭,稚儿陪着母亲等父亲。”
桑柔擦干不断掉落的眼泪,忍了忍:“母亲没有哭,母亲眼睛里进沙子了,好,母亲跟稚儿一起等父亲。”
很快李婆子就端着饭食过来了,食物不算精巧,但还算可以,白粥、馒头配着小菜,还有一盘荤菜。
桑柔:“稚儿,来吃饭了”
吃过饭一会,李婆子又端着药来了,桑柔尝了尝味道,跟韩沁之前吃的药一样,看来还真是跟在太守府一样。
呵,他们真是虚伪的,事情都做了,现在做这些虚情假意的事情就能当一切都没有发生吗,就能抵消害人的事实吗?就能心安理得的享受着别人生命为代价换来的自己好过吗?
不、绝不可能,自己是不会放过罪魁祸首的,就算做鬼都不会放过。
接下来的日子里,桑柔尝试过出小院,但是门口有小厮二十四小时的严格把守着,桑柔也趁晚上院子里没人的时候,从小院的围墙上查探过外面的情况,院子外面都有人值守,庄子很大,自己呆的这个小院只是庄子里面的一处,四周还有其他的院子,看样子都住着人。
桑柔用过很多借口,都没有成功出过小院,看守的人只冷漠的不说话,不过桑柔有需要,只要合理也都满足,只是严格的把控着出口不让桑柔出去。
一番试探和查探下来,桑柔有点绝望了,要出去很难。
接下来的日子桑柔变得很安静,每天就呆在院子里陪着韩稚,没有再试图出去过,桑柔现在已经没有多的时间去思考出去的事情了,因为韩稚的情况越发不乐观了,刚来的时候韩稚还能在院子里玩会,现在已经虚弱得下不了床了,饭也吃不下,桑柔只能每天喂韩稚一些汤水。
韩稚这样的情况桑柔只能寸步不离的守着,桑柔不知道韩稚还能活多久,现在多一天都是奢侈的,桑柔不想错过韩稚的每一天每一刻。
这天起床韩稚的精神不错,韩稚已经好久没出过房门了,于是要桑柔抱他去院子里看看,韩稚已经很久没有这样有精神过了,于是桑柔拿了把椅子,把韩稚包裹了严实带到廊上坐着。
这天的天气格外的好,天上蓝天白云,山林间偶尔的传来鸟叫声,显得格外生机勃然。
韩稚要下地走走,于是桑柔扶着韩稚在院子慢慢的挪动,因为韩稚身体太虚弱很久没下地了,所以走得很慢,走了一会韩稚累了,要桑柔抱他再在廊上坐会,桑柔抱着韩稚坐在廊上看着天空,天空飞过两只小鸟,空中传来几声鸟叫声。
韩稚:“母亲,稚儿也想做小鸟,这样稚儿就能飞好高好高,好远好远,可以去好多好多地方,可以去看父亲,还可以去母亲的家乡看外祖父外祖母了。”
桑柔顿时红了眼眶,我可怜的孩子,他还没来得及看看这辽阔的世界,还没有来得及见见外祖父外祖母,表舅表兄呢,就只能困在这四方大的院子里等待死亡,老天爷啊,你怎么这么不公呢?都说恶人遭雷劈,你怎么不劈了那些恶人呢?
桑柔忍住呜咽的声音:“嗯,我的稚儿这么乖这么懂事,老天爷一定会让稚儿像小鸟一样飞得高高的,飞得远远的,飞到鸟语花香充满美好的地方去的。”
这也是桑柔的期望,如果有来生,桑柔希望韩稚可以远离黑暗,平安喜乐。
韩稚望着天空,纯净的眼里一片向往,好像要随着鸟儿一起飞走一样,桑柔看着很是心慌。
“母亲,我困了,我想睡会”
桑柔:“好,母亲带稚儿进去休息,等稚儿好了我们去山上看小鸟。”
没一会韩稚就睡着了,桑柔的眼睛一直跳,心慌得越发利害,好像有不好的事情要发生,韩稚一直睡着,一直到吃晚饭的时候都没有醒,桑柔很害怕,抱着韩稚一刻也不敢放下,晚上韩稚在疼痛中醒来,韩稚在桑柔怀着疼得不断翻滚着,人也发起烧来,桑柔抱着韩稚一点办法都没有,桑柔忙叫外面的人请大夫,大半夜的,看守的人很不耐烦的去请了庄子里唯一的大夫。
庄子里只有赤脚大夫,大夫来了也给不出什么好办法,桑柔跟韩稚住进庄子里,大夫来看过几次病,知道韩稚的情况不好,他也治不好,于是告诉桑柔韩稚时间不多了,让桑柔做好准备就走了。
桑柔不信,怎么突然就不好了呢,白天的时候不还好一点,还下地走了,怎么突然就不好了呢?
桑柔什么办法都用尽了,也没有让韩稚好一点,桑柔不愿意接受这样的结果,可桑柔什么都做了,又什么都做不了!
桑柔只能陪着韩稚一起疼一起哭,快到天亮的时候,韩稚的翻腾慢了下来,慢慢的,慢慢的所有的都慢了下来,直至只有微弱的呼吸。
桑柔不停的喊韩稚的名字,可怎么喊韩稚都不醒,怎么喊韩稚都不动,桑柔抱着韩稚崩溃的大哭,任凭桑柔怎么哭喊院子里没有一个人进来。
天亮了,桑柔抱着韩稚坐在小院的走廊上,院墙上停了一排小鸟:“稚儿,你看,小鸟来看你了,我们昨天说好了要去山上看小鸟的呢,山林里有好多小鸟,各种各样的,稚儿你睁开眼睛看看呀。”
可怀里的孩子没有任何的回应。
墙上一只小鸟叫了一声,然后飞走了,跟着剩下的小鸟跟着一起飞走了,韩稚的手垂了下去。
韩稚终于还是走了,桑柔就这么抱着韩稚一动也不动的就那么望着天空的坐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