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棠一直觉得陆终南是个缺心眼的,就像是高中的时候,有个女孩子给他表白,情书都写好了,结果他看都没看就把情书给了语文老师,美名其曰是让语文老师看看有没有语句错误。
就这样断送自己姻缘的,他干过不下十次,长得挺好看的一男的,可是脑子不怎么好使。
可是谁又能知道,像他这样吊儿郎当的人,居然会一直钟情一人,很多时候沈棠都在想,陈杨这样深情,到底是对还是错?可他到底还是一腔深情错付了。
爱情里是有先后顺序的,她更早的认识了杜仲,所以她这一生都只会去爱杜仲,不管后来的陆终南对她有多好。
就是这样的先后顺序,让沈棠在后来的日子里,不管是爱上谁,都会带着一种对杜仲深深的歉意,那种歉意,魂牵梦绕。
陆终南去瑞士了,走之前也只是发了一条短信,通知一下沈棠,那的确是通知,他对沈棠的气还没有消呢。
他就是这样带着满肚子的气去了瑞士,可是在飞机上还是在联系徐医生,说等他回来了就带着沈棠去动手术。
那样好看的眼睛,不该就那样黯淡下去。
沈棠也是来了南方之后才发现,南方真的特别喜欢下雨,台风季过去没多久,坞城就又开始了没完没了的下雨。
电视上的天气预报报道,坞城近期都将是雨天,要一直持续到下个星期。
坐在沙发上的沈棠,慢慢睡着了,顶上那个旧空调源源不断输送这冷气,这让燥热的房间里凉快了许多,沈棠就在沙发上蜷缩了一晚上,电视开了整晚。
沈棠做了个梦,梦里是杜仲躺在血泊里,手里还攥着一个气球,那血将绳子染成了红色。
画面在一转,就到了人群后面,陆终南戴着一顶鸭舌帽站在斑马线后面。
慢慢拉近他的画面,沈棠看见他隐藏在鸭舌帽下的脸,他在笑!嘴角上扬。
整个人都阴恻恻的,像是从地狱里爬上来的恶鬼。
沈棠从梦中惊醒,她摸了摸自己的脸,一片潮湿。回过神,她揉了揉酸痛的脖子,算是体会到了上次陆终南这样睡觉的痛苦了。
关了电视,沈棠回房换衣服,随便找了件黑色的短袖,不知怎的,她今天有些不安,有一种无形的压迫感,压得她喘不过气。
换好衣服,沈棠在出门之前,从置物架上翻出了一把警用匕首,那还是以前局里发的。
将匕首放进随行的包里,整顿好就出了门。
外面没有下雨了,但是地上的积水很多,天上乌云密布,有蜻蜓飞过。
天气预报说了,这一个月都是雨天,沈棠在这更显得惶惶不安,深呼气,前面的红绿灯亮了。
沈棠跟着人群走过去,只听见一阵刺耳的刹车声,人群里暴起一阵恐慌。
前面好像撞人了,人群里开始窃窃私语,红灯亮了,停在停止线上的汽车又开始行走。
扒开前面的人群,沈棠从人群里看见了躺在地上的人,那车直接从他脑袋上碾压了过去。
脑浆都被压了出来,那场面十分恶心,沈棠捂着嘴,从人群里退了出来。
救护车赶来,将伤员抬上了救护车,沈棠伏在路边的广告牌上,吐了出来。
因为早上什么都没有吃,所以吐出来的也都是些水,可把沈棠恶心了个透。
沈棠站直腰,身侧突然站了个男人,沈棠抬眼,看见的就是齐风,他也是如陆终南一般,西装革履,站的笔挺,从口袋里拿出一个手帕,说道:“刚才很恶心吧!血淋淋的。”
沈棠横了他一眼:“这样说伤者,你不觉得你更恶心?”
齐风看着沈棠好像没有要接他手帕的样子,笑了一声说道:“我还只是说说而已,可是你不是都表现出来了吗?那你是不是更不敬?”
身体的机能反应是无可避免的,可是若真要说起来,表现出来的那个应该才更不敬。
沈棠不在说话,转身就要离开,齐风就突然拽住了沈棠的胳膊,沈棠回头看他,不明所以。
齐风看着沈棠笑道:“这坞城大雨将至,嫂嫂小心湿鞋才好!”
那笑怎么看都觉得不对劲,像是充满阴谋的笑,沈棠打了个冷战,反驳道:“谁是你嫂嫂!”
齐风高深莫测地“哦”了一声,说道:“原来陆终南还没搞定你啊,或者说他还是一厢情愿,呵,有意思!”
沈棠挣脱开他的大手,心有不悦,说道:“齐先生,我要上班了,你请自便!”
说完也不等齐风在说什么,自顾自的就转身离开了,齐风看着沈棠的背影,笑着摇摇头。
自言自语道:“大雨将至,谁都会湿鞋啊。”
沈棠到了店里,刚好看见店里的另一名女孩进来,是个小镇女孩,名字叫简瑶。
简瑶看见沈棠,开心地跑过来,拨了拨自己的头发,说道:“姐!你看看,我的发型和你像不像!”
话说到这来,沈棠才反应过来,简瑶的头发和沈棠特别像,愣了愣,才点点头。
简瑶一笑,从自己包里拿出一个保温杯说道:“这是我早上自己熬的银耳汤,姐尝尝!”
见她都将汤倒进杯子里了,在这个店里的工作的人都是很亲近的,总是会互相吃对方的东西。
沈棠熟练地接过,喝了一口,入口香甜,刚好早上没有吃饭,喝上一口银耳汤也是挺好的。
沈棠一口气喝完,看着简瑶,简瑶和沈棠一般高,两人平齐这目光。
简瑶嘴角噙着笑,沈棠听见她说道:“今天才去弄了个发型,发现这样一来就和姐有了九分相似呢!”
的确,她们身高差不多,体型也差不多,现在连头发都差不多。
不知道是不是感冒了,沈棠觉得自己的头有点晕眼前的简瑶上前扶住沈棠,叫了一声:“姐!”
手里的杯子掉落在地上,沈棠体力不支,倚在简瑶身上,眼前一片昏暗。
眼前一黑,沈棠晕了过去。
最亲近的总是毫不不设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