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棠在医院好几天没洗头,晚上洗完头,用毛巾裹住,跛着脚在房间里找吹风机,晚上洗完澡不吹头发得头疼。
出房去找慧姨,也没看见,陆终南突然出现在她身后:“你乱逛什么?”
“有吹风机吗?”沈棠指了指自己的头发。
陆终南转身去自己房间:“等一下。”
拿出来的是一个粉色的吹风机,沈棠一脸我了解的表情。陆终南扶额:“这是给你买的,想什么呢。”
沈棠眼角一弯,笑起来。
杵着拐杖回房,重重跟了进来,沈棠将它抱到床上:“怎么这么调皮,在别人家还拆家,他脾气可不好,小心哪天把你煮了炖狗肉汤。”
重重摇着尾巴,懒洋洋抬眼看她一眼,然后蜷缩在一起睡着了。
吹完头发,沈棠躺上床,盯着粉色的天花板,陆终南觉得,女孩子都会喜欢粉色,他给她的拖鞋,睡衣,吹风机,连房间都是粉红色的。
沈棠回忆起初二那年,那时的陆终南还是陈杨,他会给她糖吃,沈棠问他,“你为什么老是给我糖?”
陈杨不好意思地挠挠头:“你叫沈糖,我就觉得你应该也爱吃糖。”
沈棠笑出声,那时他怎么那么傻?
她叫沈棠啊,他也是后来看她的课本才知道,是海棠的棠,不是糖果的糖。
不知不觉睡过去,一夜无梦。
次日清晨,沈棠洗完脸刷完牙,在衣柜里找到衣服,胡乱穿上,杵着拐杖出了房门,在二楼能看见陆终南坐在一楼客厅喝茶看报纸。
慢慢下了楼,陆终南也早就看完了报,重重蹲在他的脚边,据沈棠猜测,他真的去打过狂犬疫苗。
陆终南看见沈棠时,眉头不由得一皱,上衣和下裤的颜色完全不搭,他才想起来,沈棠看不见颜色。
“你今天出门吗?”
沈棠摇摇头。
陆终南不说话了,径直上了楼,打开沈棠的房间,推开衣柜门,他耐着性子给沈棠一件件搭好,其实颜色都是浅色系,黑色灰色白色卡其色米色,他一件件放好,免得她在穿错。
下楼时沈棠已经爬上了餐桌,还真不客气。
去厨房给沈棠倒了杯牛奶,放在微波炉里热好,拿出放在沈棠面前:“喝了!”
沈棠抬眼看他:“我不喜欢喝牛奶。”
“不喝就给你狗喝。”
沈棠撇撇嘴,最后还是自己拿起来喝了,她感觉如果她不喝陆终南真的会炖了她的狗。
陆终南吃完饭擦擦嘴对着沈棠说道:“吃完饭多活动活动,特别是你的腿。”
医生说了,该动的还是要动,别用力过度就行。
沈棠点点头。
陆终南换好衣服从二楼下来,穿了一身西装,修长的手指将领带系好,对着沈棠说:“晚上我有个晚会,回来的晚,就不用等我吃饭了。”
沈棠喝着慧姨炖的汤,点点头,点完就觉得不对劲,怎么看都像是丈夫在对小媳妇的叮嘱。
韶华半山的别墅有十几栋,陆终南的在最上面,这里清净少人,空气也好,沈棠突然觉得这最适合养伤,院子里有一个喷泉,喷泉旁边有一个鱼池,里面养满了金鱼,重重将头伸进去想要叼一条鱼上来。
院子里还有一个小花园,里面吊着个秋千,沈棠杵着拐杖过去,小心翼翼坐上去,慧姨看见,就笑着走过来,说道:“这秋千还是先生前几日叫我们做的,没想到小姐真的会喜欢。”
沈棠嘴角含笑,哪个女孩会不喜欢秋千的。
今天阳光正好,沈棠坐在秋千上打盹儿。
梦里突然就梦见了被自己冤枉的陈杨,他的嘴角狰狞着,鲜血横流。
猛地睁开眼睛,沈棠突然想到,这会不会也是陆终南的报复,像她一样,虚情假意。
背后一片虚汗。
晚上陆终南果然回来的晚,快十二点了才回来,沈棠早就睡了,重重被关在门外,陆终南走过去,伸手松开脖子上系着的领带,将蜷缩在沈棠门口趴着的狗抱回了自己房间。
重重被陆终南关在房间里,摇着尾巴,开始拆陆终南的枕头,陆终南洗完澡,裸着上半身就出来了,看见将枕头里的棉絮全部扒了出来的重重,气不打一处来。
伸手掐着重重的脖子:“你是狗,你主人是真的狗。”
拎着狗就丢出了房间:“白眼狼,不知好歹。”
回房将枕头丢在地上,自己整个人陷在床上,晚上他做了一个梦,高中毕业时,杜仲拉着他照照片,沈棠突然奔过来,挤在中间,攀着他们两个的肩,照了唯一一张合照,男孩朝气蓬勃,女孩青春洋溢,那年那时,那么美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