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中教学楼顶的天台上,藏了不少秘密。
那是少女被风吹起的裙角,是少年被被风掀起的衣角。
坐在高高的天台上,可以看到近在眼前的天空,最喜傍晚的红霞,漫天一片红,印在白皙的脸上,像是喝醉了酒,美不胜收。
来人间一趟,你该好好看看,这万千世界,如何变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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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终南最近倒像是放了长假似的,天天往沈棠那里跑,一开始唐秋景还纳闷呢,心想这陆终南莫不是要追求自己,才天天往“桃夭”跑?直到唐秋景看到陆终南目不转睛地看着沈棠,心里才琢磨透,原来是来看沈棠的呀,沈棠从小就皮肤白皙,性子坚韧,喜静,眼里带着和别人不一样的光芒,刚开始认识沈棠的时候,唐秋景就觉得,这个北方女孩,有故事。
唐秋景不是一个爱多嘴的人,沈棠没有告诉她的事情她也不问,她野惯了,还是喜欢无忧无虑的放养式生活。
陆终南要了一束花,沈棠将它扎好,就给了陆终南,陆终南摇摇头,眼神散漫,说道:“给你的。”
这是陆终南连续第三天给沈棠花了,每次都是他找沈棠扎好,然后又转手送给了沈棠。
“你都不上班的吗?这么闲。”沈棠连眼睛都没有抬,在电脑上算着这个月的花销。
一月过了大半,店里不出所料又亏了一大笔。
陆终南拿起电脑旁的一只毛绒公仔,摸摸上面的毛,一脸慵懒,漫不经心地说:“前几天太忙了,现在休息几天。”
沈棠抬眼,瞄了陆终南一眼,假装八卦:“看新闻说,你们城南的一处地皮出了命案。”
“嗷,”陆终南好像才记起来:“那个啊,一个工人不小心从楼房上摔了下来,死了。”
他说的那样漫不经心,像是在说和自己无关的事,沈棠有些生气,“那是一条人命,怎么在你这就是这么的无关紧要?”
陆终南摊摊手:“我们陆氏不是赔钱了嘛。”
沈棠面带不满:“这就是你对待生命的态度?”
那个工人,年纪四十岁左右,背一直驮着,陆终南记得他,乡下来的农民工,是个很老实的人,可是却从楼房坠下来,摔在地上,血肉飞溅,家里明明一贫如洗,家人却不要陆氏的赔偿,是要陆氏负责人给个说法,陆终南不明白,那样的家庭,得到一大笔赔偿不好吗?直到邢十查到,背后有人故意操纵这一切时,陆终南开始怀疑,那个工人的死是意外还是预谋。
他嗤笑一声,满不在乎地说:“是啊,生命在我面前,就只是值多少钱而已。”
沈棠气结,瞪着眼睛,她和陈杨讲道理没用。
陈杨?她倒是好久没有叫过他陈杨了,渐渐的,她都快忘记他这个名字了,恍惚陆终南这个名字就是他的面具,戴久了,就拿不下了。
陆终南什么时候走的她都不知道,等她在抬头的时候,桌上放着的茶杯已经凉了,外面的雨停了。
这是坞城2018年最后一场雨了吧,沈棠想着。
品鉴阁。
齐风和一帮朋友坐在包厢里打牌,嘴里痞痞的调着一根烟,身边坐了个特别漂亮的女人,穿着白色的连衣裙,包厢里的暖气开得足,倒也不冷,齐风左手绑着绷带,他前几天伤了手。
李卫星打趣道:“齐哥倒是又换了风格呢,以前不是喜欢野的嘛,现在改小清新了?”
齐风出牌,伸手在一旁的女人身上摸了一下:“还是清纯的女人更好,看着干净。”
李卫星呵呵一笑:“齐哥这是出了一趟国,野的玩好了,回来换换口味。”
打出最后一张牌,齐风往后倚着,抱着身边的女人,双眼有些迷离:“也可以这么理解吧。”
众人输了牌局,有些灰头土脸,这时包厢的门被打开,一个膘肥体壮的男人走进来,说道:“爷,找到那个欠钱不还的小子了。”
齐风眼神危险起来,抽了一口烟,然后吐出烟雾来:“带进来。”
秦有杨被推进来,一个踉跄跌倒在地,手机从口袋里掉出来,飞到了齐风脚下,齐风瞥了一眼,老式手机,值不了几个钱,在抬头看秦有杨,噗嗤笑了一声,拿起手机砸在秦有杨脸上,一脸狠劲:“你这穷鬼还敢借钱不还,是想死吗?”
一股热流涌出来,秦有杨从地上爬起来,摸了摸鼻子,他被砸出了鼻血。
挺直身板,秦有杨不知道从哪里来的一身傲气,不屈不挠:“你们骗我,这才短短两个月,三万块钱就长成了五万,你们就是高利贷,为了赚钱谋取暴利。”
李卫星靠在沙发上,嘲笑道:“你是三岁小孩吗?当初借钱的时候就该知道,这是高利贷,是要还的,还到你倾家荡产。”
包厢里的人哄笑起来,他们有钱人的游戏就是这样,看见别人痛苦,自己就格外开心。
“你们不怕我去告你吗?”秦有杨擦干净鼻子上的血,一脸愤恨。
包厢里的人像是听见了什么天大的笑话,笑的更大声了,齐风走过去,拍拍秦有杨的脸,勾起嘴角嗤笑:“在坞城,我才是这的天,你是第一天来坞城吗?”
秦有杨被羞辱,年轻的男孩子总是受不了委屈的,他握紧拳头,被人这样欺负,他在忍下去就是孙子,挥起拳头就要去打眼前这个让人讨厌的人,一拳打到了齐风的嘴角,嘴里一股腥味。
身后的保镖上前来压制住了秦有杨,齐风抬脚就朝秦有杨的肚子上一脚,吐出嘴里的唾沫,里面带着血,齐风抬起眼帘,恶狠狠地说:“给我往死里打。”
脚踩到了地上的手机,齐风弯腰捡起来打开,没有密码,翻到通讯录处停下来,对着身后的保镖挥了挥手:“停。”
保镖没听见,还一拳头落在秦有杨的腰上,齐风蹙着眉,转身抬起脚踹在保镖身上,保镖一个踉跄,齐风吼道:“我说的话听不见?”
又看向一脸血的秦有杨,拿起手机在秦有杨面前晃了晃:“坞城只有一个唐秋景吧?我和你认识的是同一个人吧?”
秦有杨抬头,努力睁开眼睛,看见的就是齐风拿着他的手机,手机上停留的是联系人唐秋景,那是他之前就存着了的,只是一直没有打过。
他喘着粗气,挣扎着想要去抢手机,齐风后退一步:“哎!我就打个电话给她,看看是不是我认识的唐秋景。”
“给我!”秦有杨嘶吼。
齐风看着他,似笑非笑,手指按在了拨通键上,过了几秒,电话那头传来一道清脆的女声:“喂?哪位?”
唐秋景接到电话,问了一句,电话那头传来一道男声,亲切地叫到她的小名:“谷谷。”
她看了一眼沈棠,纳闷道,这谁呀?
“你谁呀?”想了想,觉得声音熟悉,试探问道:“齐风?”
电话那头传来一声轻笑:“是我。”
唐秋景皱着眉,拿下手机看了一眼号码,陌生的号码:“你打电话不会是为了向我炫耀你新换了手机号吧?”
那头的齐风被唐秋景气笑:“你嘴里就没点好的?这号是你朋友的。”
“朋友?哪个朋友?”满脸疑惑。
齐风抬头看了眼秦有杨,他被押着,动弹不得:“秦有杨的。”
唐秋景倏地站起来,下来沈棠一跳:“你拿他手机干嘛?”
齐风漫不经心地说:“那小子欠了我点钱,正准备剁了他的,突然发现他认识你,想着是不是该看着老朋友的面,饶他一命。”
“你们在哪?”
“品鉴阁。”
唐秋景开着车,气的七窍冒烟,沈棠在一旁问道:“这齐风真的这么狠?”
她嗯哼一声:“他何止是狠,那简直就是丧心病狂好吧!你知道他之前为什么要出国避风头吗?”
沈棠摇摇头,她怎么会知道。
唐秋景咬牙切齿:“因为他把别人女孩子给祸害了。”
那个花季少女,在品鉴阁做服务生,结果被他们一帮人给祸害了,这件事当时在坞城闹得满城风雨,万人请命严惩凶手,结果只是抓了几个小人物,真正的头目却早就跑到国外去避难了,这不前不久才回来。
“齐风这样的人,绝对不要招惹。”
“说吧,你要干嘛?”唐秋景带着沈棠来到包厢,推开门,带进来一股寒气。
包厢里灯光大亮,齐风坐在沙发上,右手搂着依苏,依苏乖乖靠着齐风。
“没有,就是想见你一面,你一个大忙人,天天见首不见尾的。”齐风抽回手,拿起桌上的酒喝了一杯:“这不正打牌呢嘛,三缺一。”
唐秋景看了看一旁的沈棠,说道:“你们不有四个人吗?你不是人吗?”抬手指了指李卫星:“还是他不是人?”
李卫星从小就不喜欢唐秋景:“你瞎说什么呢!”
人家压根就不理他,自顾自地问:“秦有杨呢?”
齐风反应过来,“他呀,刚才发生了点冲突,现在带一边去包扎了。”
唐秋景指着他:“你他丫的打他了?”
齐风耸耸肩:“他欠钱不还,难道不该打?”
“欠了你多少?”沈棠突然问道.
“不多,我一顿饭钱,五万吧。”齐风说道。
唐秋景说:“我替他还。”
齐风摇摇头,“如果这么简单要你帮忙还钱的话我为什么要大费周章叫你们过来呢?直接叫你打钱不就好了。”
“那你到底要干嘛?”唐秋景的耐心快用完了,沈棠感觉到她快发飙了。
“我说了,陪我们打牌,三缺一。”
唐秋景怒道:“你什么时候见我玩过牌?”
齐风伸手指起沈棠:“这位小姐呢?”齐风眼带戏谑。
沈棠知道,他们这样的人,压根就不会把钱放在心上,他们想要的是顺从,是刺激,是挑战。
沈棠低垂下眼帘,睫毛一颤:“你想怎么玩?”
“五局,赢了一分钱不要,输了我要他五根手指。”
唐秋景咬牙:“齐风你别太欺负人啊,等着我告诉你爸。”
齐风无所畏惧:“去啊,我不怕。”
沈棠抬眼:“成交。”
“沈棠!”唐秋景惊呼。
沈棠拍拍她的手,今天要是不玩这游戏,他怕是不会干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