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后,杨峻坐起身来,盘着腿,依照花竹君的吩咐,运转了一下内力,但未发现内力构建八脉的情况出现。
“看来不是隐脉!”曹锟看了一下情况,随后出门去了。
花竹君神情有些落寞,走到一旁整理布袋。杨峻看着她的略显消瘦的背影,心中有些怜惜。
“这个,你放心,我回飞花谷后,定会央求我父亲,他定然有办法治好你的。你放心!”
花竹君向着杨峻说道,杨峻笑了笑,宽慰她说:
“姐姐,这样挺好的,原来我就是废脉,不能修行,现在虽然八脉消失了,但你看看,我这段时间,泡的是龙涎汤,吃的养脉单、还敷贴断续膏,要是以前,我哪有机会啊。现在我觉得自己的身子比以前好多了!”
花竹君听杨峻这么一说,心里反而更加难过一些。
“真的,你看,我都胖了,以前我肚子上都没肉,现在都长膘了!”说罢,杨峻作势要掀起衣服给花竹君看。
“啊!”花竹君连忙把他手摁住,两人对视了一下,花竹君脸一热,连忙把手放开。
“不要看,不要看!我知道,只是这几天苦了你了!你放心,我定会负责到底的!呃,定会把你八脉治好的!”花竹君对着杨峻,确信说道。
“姐姐,我信你!对了,姐姐,你说人体有五十二腧穴和上万玄府,真的可以储存内力真气!”杨峻忙岔开话题,不再讨论八脉。
“真的!我父亲说的,肯定是不会有错的!”花竹君对他的父亲有着无比的细心。
“那位置在哪里?怎么存放内力真气,可有法门?”杨峻急切问道。
花竹君沉默了一下,从布袋的夹层中拿出一个卷轴,将卷轴递给杨峻,说道:
“这卷轴是我从我父亲的书房中偷出来的,你千万不能给其他人看到!也不能告诉别人!”
“好的!我向你保证,绝不会给其他人知道的!”杨峻接过卷轴,刚要打开,却被花竹君一般摁住。
“等我出去,你再看!”,说罢挎着布袋,逃跑似的,跑了出去。
杨峻一顿错愕,不久看个卷轴,搞这么神秘,然道还不能一起看?但当杨峻将卷轴打开时,他也老脸一红,明白花竹君为何要让他等一下再看。
只见这卷轴上,有一男一女,栩栩如生,但皆身无片缕,光溜溜的。这一对男女,正面、左侧面、右侧面和背面,均描绘的活灵活现。
在这两人八面上,密密麻麻点着黑点,黑点又用红线引出,在红线尾部标注着这些黑点的名称。
“百会、神庭、人中、檀中......”
好在杨峻意志坚定无比,不然,搞不好要迷失一会在这栩栩如生、活色生香之中。
他双目扫过,每扫过卷轴上描绘的一个穴位,他身体上相应的位置就会跳动一下。
“那玄府呢?怎么没看到玄府?”他目光往卷轴下方扫过,在底下还有一行字:
“细微幽玄不可见,秽从此出、气从此漏。修成玄府诀,玄府幽闭自若,则污秽出,真气住,生机不散,成就不漏之身!——石济山人。”
“不漏之身?石济山人?这石济山人是谁呢?难道是花神医的父亲?”杨峻暂且按下心中疑惑,对于玄府在何处,他还不甚理解,如果按照“秽从此出,气从此漏”理解,这玄府应该就是毛孔、汗孔。
面对修行疑惑和困难,世家宗门子弟和寒门子弟的差距就出现了。世家宗门不光有功法传承,还有良师益友。
师者,传道受业解惑。
老师的一句教导,一次点拨,都可能醍醐灌顶,令学生茅塞顿开,修为猛进。
而像杨峻这般,没有老师的教导,全靠自己琢磨,那犹如盲人摸象,夜里赶路,容易以偏概全,自以为是,一不留神,误入歧途,轻则推到重来,重则走火入魔。
他心境之所以能从自觉行徒境,到非想宗师境,靠的是误打误撞,十年如一日的水磨功夫;再加上试药磨砺,因祸得福。
“我且进行修行尝试,看能不能将内力真气灌入的这卷轴中点明的腧穴中。”
想罢,杨峻当机立断,开始进行尝试。
若是花竹君在这里,定会被他吓半死。这图中腧穴,有死穴,在没有人指导情况下,如此贸然将真气注入死穴,可能直接将人给灌死了。
所谓无知无畏,说的就是杨峻这般鲁莽之徒了。
在体内孜孜不倦运转的八转行气术,产生的真气内力,达到饱和时,便会溢散。
虽然八脉已经没了,真气还在,现在也不会比以前差,而且杨峻心智如铁,虽然此次医治没成功,但他也不气馁。
在求索苦者境,尚能路漫漫而求索,此时他已是半个宗师境,他对自己要走的道路,坚信无比,信念坚若磐石,面对这样的结局,也能坦然面对。
此时真气正好在胸口处运转,杨峻随即引导真气,撞击檀中穴的腧膜。撞击过程,有些生疼,檀中穴也在不住地跳动着。
随后,杨峻脑中响起一声轰鸣,随后有哗哗声响起,他知道这不是他的幻听,而是尝试了几次后,真气击穿腧膜,缓缓注入檀中穴之中。
“成了!”
杨峻欣喜叫了一声,有了腧穴存储真气,他现在终于不必在为自己真气溢散而烦恼了!
不一会儿功夫,体内真气涓滴不剩,但檀中穴依旧未满。
“八脉似江河,腧穴如湖泊,玄府像池塘,看来没错,这檀中如同湖泊,能够储存很多真气。”
接下来的几天内,杨峻便如此,当体内有真气产生时候,他便将真气导入腧穴之中,慢慢的,注满了檀中、巨阙和鸠尾穴。
期间曹锟来过一趟,用真气探查了杨峻的身子,随后摇摇头走了出去。
他发现杨峻八脉仍未重生,而且体内的真气越来越少,涓滴不剩,看来,杨峻此生只能做个普通人了。
花竹君也过来两趟,但未再给杨峻做医治,只是看看杨峻情况如何。
日子又过了两天,杨峻和蓝养正两人,还有花竹君和项淮南,都到了府中偏厅。
城主信守承诺,将丹药赐给杨峻二人,同时给他们各一块漆黑的腰牌,凭此腰牌,他们便可进入乌塔挑选功法。
随后,城主让人带上来礼物,馈赠花竹君,花竹君推辞不受,但江川坚持,盛情难却,花竹君便收下一本叫做《经脉素问》的医书。
从偏厅出来后,杨峻得知,城主采用了项淮南的医治方案,已经开始给小世子进行医治了,就目前看,医治进展还是比较顺利。妖力已经拔出了七七八八的。
第二日一早,花竹君向江川辞行,打算启程回飞花谷。江川也不再挽留,便安排马房,为花竹君牵来一匹骏马。
这匹骏马名叫飞翩,是杨峻日常料理最多的一匹骏马。
花竹君翻身上马,向着城外走去。
深秋时节,燕然城的街上,已经十分冷清了,街边的树木光秃秃的,地上到处都是落叶和枯枝。
“风过横断山,落叶满燕然。”
花竹君叹了一口气,此次虽然她有心要和正海云雷宗的春复术一决高低,但现在看来,她还是失败了。
二十年前,项淮南败在花青主的手下,如今终于在花竹君这里赢了一局。虽然有些以大欺小之嫌,但项淮南也算出了一口气,这一口憋了二十年的气。
花竹君出了城门,回首望了一眼,秋风瑟瑟,燕然城在这西北广袤的天地,显得有些孤寂。
“驾!”她打了一下马鞭,飞翩如电,向着东方驰骋而去。
奔驰了一炷香功夫,路过一个小山坡,这时,山坡上一声响亮的哨子声响起,花竹君身下的飞翩随即哒哒几下,停了下来。
花竹君勒住马绳,心中纳闷,抬头看向山坡。
只见有一道阳光,破过云层,落在那山坡上,在阳光下,站着一个少年,穿着一袭白衫,白衣胜雪;提着一柄长剑,长剑如虹。
猎猎秋风,招招枯枝。见马儿停了下来,那少年长啸一声,
“姐姐!你看!”
说罢,提着剑,从山坡上飞跃而下,犹如苍鹰。
只见长剑出鞘,剑破长空,切开阴霾,照亮黑暗!
花竹君,她见过飞花剑、见过离恨刀,但却从未见过如此明亮的剑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