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伟所写的小说《狂怒》综合了他在宣传股所看到的那些战场英雄们的先进事迹,讲述了一个令人热血沸腾的故事。
边境战争期间,我军某坦克七连奉命绕过敌军防线,攻占敌后的东松地区,阻截敌人向开平地区的援军,并坚守到我军后续部队的抵达。
华国军队的一个坦克连一般装备有十辆坦克,下设三个坦克排,每排有三辆坦克,另外还有一辆连长指挥车,每辆坦克就是一个坦克班。
在车号的编排上,连长指挥车一般是X10号车,比如七连的连长指挥车编号就是710号,车长由连长兼任。三个排长的座车分别是702、704、707号坦克,指导员乘坐一排一班的701号车,并兼任车长。
而此时米国陆军的坦克连和北极熊的坦克师中的坦克连,通常都是编制有十四辆坦克,下辖三个坦克排,每个排有四辆坦克,外加连长和军士长的指挥车。
《狂怒》这个故事就发生在七连的这次战斗中,主角就是705号坦克车上的四名成员。
车长李德桂负责观察、选择目标、操控高射机枪。他的性格沉稳冷静,严肃实干,对他的部下关爱有加,是七连中除了连长之外指挥技术最好的车长。
炮长何国先是一名神射手,负责操控主炮。他的性格比较热血,做事容易冲动。
装填手周创彪是一名彪形大汉,负责选取和装填炮弹。他的性格憨厚老实,只知道闷头做事,从无怨言。
驾驶员徐森年龄最小,负责驾驶坦克。
战争爆发前,705号坦克原来的驾驶员张天恒在一次训练中摔伤,进入医院接受治疗,无法参加战斗,于是上级给705号坦克临时派来了一位年轻的战士徐森,来担任新的驾驶员。
徐森是一名入伍刚刚才一年的新兵,他在新兵营的训练中成绩十分优异,以第一名的成绩结束训练。训练中的出色表现使他到了新的连队之后有些翘尾巴,自认为是名专家,技术一流,但是在三名老兵的眼中他纯属就是一个菜鸟,因此闹出了很多笑话。
徐森虽然驾驶技术好,但是平时做事毛毛躁躁,还特别爱出风头,他给705号坦克起了个自认为很贴切的名字,叫做“狂怒”,寓意是这辆陆战之王拥有着狂暴的摧毁一切敌人的力量。
徐森还很喜欢音乐,没事就鼓捣自己的那个口风琴,给705号坦克的乘员们吹奏乐曲。
这时边境战争开始了,在战前一直自吹自擂的徐森马上露了怯,心里特别害怕,他的爷爷和大伯就是在战争中牺牲的,他对于参加这场战争有些畏惧。
然而军令如山,在收到了上级布置的迂回包抄的任务之后,七连在连长的带领下立刻出发了。
由于是要穿过敌人的防线,渗透到敌军后方,所以整个行动非常隐蔽,选择的进军路线非常崎岖,地形十分复杂。这条敌人很难注意到的山间小路,平时只能通行牛车,一般路宽不过3米,稍有不慎就会翻入四周悬崖。
刚出发没多久,705号坦克就出了问题,抛锚掉了队。等车长李德桂带领大家大家认真检查了一番之后才发现,原来是在出发前做坦克保养时由于徐森的一时疏忽,将毛巾落在了传动部分上,导致坦克出现问题。
徐森连忙向车长做检讨,三名老兵却察觉到这可能是他故意为之,但是大家都没有说穿。
对于战争的恐惧人人都有,因为今天在一起吃饭的战友很可能明天就见不到了,就看你以什么样的态度去面对。大家很理解徐森这名新兵的想法,事后他也为自己的行为感到十分愧疚。
但是没想到他们的一耽搁,却间接的帮助了连队。
等他们修好坦克,追上前面先行推进的连队时,远远地就看到连队遭到了敌人的伏击。我军到底还是大意了,在敌人境内战斗,一举一动都很难逃过化妆成百姓的敌军的侦察。
敌军依靠险要的地势,在道路两侧的山顶建立了防线,并在我军的必经之路上,设置了地雷、反坦克陷阱等多种障碍物。
七连已经有两辆坦克被彻底摧毁,还有两辆坦克也被击伤,无法运动,连长的指挥车由于有4根天线,目标更加明显,被当成了敌军的首选目标,炮塔被掀翻,连长和全体乘员全部都牺牲了。
全连此时群龙无首,被敌人堵在这里,正在遭受攻击。其中一辆被摧毁的坦克正好堵在了队伍最前面的路口,挡住了连队的去路。
李德桂指挥705号坦克在远处连连开炮,轰击两侧山顶敌人的藏身之处,瞬间就打乱了敌人的部署,然后他命令徐森加速撞开挡路的被毁坦克。
徐森第一次上战场,被眼前自己部队的伤亡吓住了,远远地看着牺牲的战友们,一时受不了恐惧的压力,不敢前进,没有执行车长李德桂的命令。
李德桂不能容忍他的这种行为,一把拽开他,亲自驾驶坦克加速猛烈撞击挡路的坦克,连续几次终于将其撞到路边的沟中。
李德桂将驾驶位还给徐森,并鼓励他在战场上面要勇敢的面对敌人,就像当初他给这辆坦克取名“狂怒”那样,对敌人应该像秋风扫落叶般狂怒而过。班长虽然没有批评他,但是徐森再次感觉羞愧不已。
李德桂回到指挥位置,又操作坦克上的机枪,向两侧山顶的敌人射击,消灭了大量的敌人。
七连没有纠缠,顺着705号坦克开辟的道路疾驰,路上又有两辆坦克抛锚,到达东松时,只剩下703号、705号和707号三辆坦克。
此时敌人援兵的先头部队也已经到达东松,后续部队正在通过松江大桥源源不断的开过来。李德桂指挥炮长何国先在超远距离上连发三炮,全部命中,击毁了大桥。
但是705号也陷入了敌人已经过桥的先头部队的包围之中,双方爆发了坦克大战,我军三辆坦克对阵敌方八辆。
此时,徐森经过炮火的洗礼和多次的血腥经历,也有所成长,出色的驾驶技术使他操作705号坦克与优势敌人周旋,沉着应战。
车长李德桂的指挥也十分出色,705号坦克独自便击毁了敌人的三辆坦克。而此时,703号和707号坦克也被敌人击伤,丧失了战斗力。
此时,坦克的炮弹用尽,李德桂指挥705号不再理会敌人剩余的坦克,而是冲着敌人的步兵阵地冲去。敌人为了阻截705号坦克,打开了水库,开闸泄洪,使我军坦克陷入泥泞,无法运动。
由于车底的安全门被泥泞堵住,705号上的坦克乘员们只好冒险从坦克上面出去。
装填手周创彪首先掀开炮塔门,探出身体操纵高射机枪向敌人猛烈扫射。敌军的火力也很快向他集中,周创彪不幸头部中弹摔进了战斗室。
炮长何国先第二个钻出炮塔门,架上并列机枪向敌人射击。没多久,何国先也肩部中弹摔了下来。然而他忍痛又顽强地爬上去继续操纵机枪射击敌人。李德桂喊他下来包扎伤口,但何国先不为所动,直到第二次中弹摔入战斗室。
许森赶快为周创彪和何国先包扎伤口,但二人伤势太重,已经奄奄一息。
看到如此情景,李德桂非常悲痛,沉重地说道:“同志们,我们几个人,活要活在一起,死也要死在一起,只要还有一个人就要坚持到底!”
徐森终于被战友的负伤所激怒,他坚定地表示:“连长,你放心吧,我决不会停止战斗!”
不久,一些敌军向705号坦克围拢过来。车长李德桂抓起几枚手榴弹,突然从指挥塔中探出身体,连续向外猛甩,当即炸死了几名敌军。
其余敌人不敢靠上来,就用各种火器向坦克射击,子弹打在坦克装甲上发出叮叮当当的脆响。在万分危急的情况下,李德桂通过坦克电台向营指挥所大声呼喊:“敌人把我们包围了,向我开炮!快向我开炮……!!!”
在一旁的徐森也提起航向机枪,伸手要打开驾驶窗向敌人射击。
就在这时,敌军打来两发炮弹,全部击中了无法运动的坦克。其中一发炮弹打在炮塔旁边,李德桂左胸中弹,血流如注。另一发炮弹炸飞了驾驶窗,徐森被爆炸气流掀倒在坦克里,昏迷过去。
敌人终于登上了705号坦克,三名敌军打开了指挥塔门,坦克战斗室内冒出的滚滚浓烟遮蔽了他们的视线。
这时,重伤的李德桂手里握着手榴弹,拼尽力气撑起身体,扑向了正向战斗室内张望的敌人。爆炸声响起,他和敌人同归于尽了。
敌人被吓破了胆,再加上以为705号上面的坦克手都已经牺牲了,就没有再上去查看,而是开始在东松修筑阵地,等待后续援军修复桥梁赶过来。
敌人的疏忽必将付出沉重代价,被爆炸气流阵晕的徐森并没有牺牲,他在705号的残骸上面待了一晚上,到了第二天白天才醒来。
徐森发现自己的头上、手上有多处烧伤,耳膜也被震穿。而同车的战友车长李德桂,装填手周创彪,炮手何国先都已经牺牲了,想着几位在生活中处处照顾自己的老大哥,徐森非常的难过。
但是徐森又想到任务还没有完成,想到车长李德桂临死前说的:“只要还有一个人就要坚持到底!”平时胆小怕死的徐森终于不再懦弱,他决定一个人行动,摧毁敌人的增援计划。
徐森趁着不远处修筑阵地的敌人正在休息吃早餐,爬出了705号坦克,爬上了不远处受损较轻的703号坦克。徐森发挥出自己专业技术强的优势,经过检查和修理,很快就排除了703号的故障,将坦克点火启动,使坦克能够开动起来。
徐森郑重的将“狂怒”两个字刻在了炮管上,然后坐上炮手的位置,操作坦克炮,连连开炮,将敌人修复了一半的松江大桥再次炸毁,然后转向炮口,轰击敌人尚未修筑好的阵地,然后又开车碾压敌军士兵。
敌人被突然而来的炮弹弄昏了头,等他们调查清楚原委之后已经被徐森连连得手了。
这时,有一名敌人从坦克后面悄悄靠上来,爬上了坦克顶部,然后通过观察孔向坦克里面塞了一枚手榴弹。
徐森只有一个人,一时没有察觉,手榴弹没有任何防备的在坦克内部爆炸了,徐森的头部、脸部、背部、右臂都被弹片炸伤,鲜血直流。
更糟糕的是,坦克加温锅的水管被炸裂了,水哗哗地往外喷。如果水漏光了,坦克就无法开动了。
徐森当即忍痛发动坦克,开上了剩余半截的松江大桥桥头,将炮口牢牢对准对岸准备继续修复桥梁的敌人。然后停下车掀开炮塔门,背靠着断桥将探出身体,操纵高射机枪射向冲上来的敌人。
在敌人援军必经的松江大桥上,“狂怒”号坦克成为了难于逾越的坚固堡垒,徐森“一夫当关,万夫莫开。”抵挡住了敌人的三次进攻,击毙击伤了两百多名敌人,彻底断绝了敌人救援开平地区的希望。
徐森坚持到下午的时候,我军的援军终于赶到了,在援军的冲锋号声中,徐森吹响了口风琴,吹起了705号坦克组四人最喜欢的曲调《我的祖国》。
这部小说的思想性和艺术性虽然没有《花环》那么深刻,但是张伟安排了几场爆燃的战斗场景,塑造了一位从胆小怕死到英勇无畏的解放军战士的转变过程,这也是吴连长和王指导员看的很爽的原因。
张伟将小说邮寄给孙哲几天后,就在团部见到了前来商谈小说改编权的长影厂的导演朱文舜。
听到这个朴实的如同一个老工人的导演介绍自己是朱文舜的时候,张伟不禁肃然起敬。
朱文舜可是中国老一代导演中的一位奇才,他是一位扎实多产的电影导演,从18岁开始就踏入影坛,在当时东瀛人的“满映”做剧务助理,后来独立拍片。他从影54年,执导拍摄了33部电影,其中不乏《古刹钟声》,《草原晨曲》,《两个小八路》这样的好片。
张伟之所以知道这位老先生,是前世在看央视播出的由小崔主持的《电影传奇》节目时了解到的。《电影传奇》精选华国电影诞生百年来的优秀影片进行回顾,具有很高的史料价值。
而在这个节目中,小崔竟然为朱文舜执导的《神秘的旅伴》、《寂静的山林》和《古刹钟声》分别制作了三期节目,更是在第二期节目中称朱文舜是“那个年代的商业片导演”,“五六十年代华国的斯皮尔伯格”,这是对老先生一生艺术劳动真诚而崇高的褒奖。
张伟听对方自我介绍之后,立刻上前握手,以示敬意。
张伟说道:“朱导演,我对您可是久仰了,不知道您这次来有什么见教?”
朱文舜为人处事低调温和,在片场从不摆“大导演”的架子,尊重摄制组内的一切人员,连片场的苦活儿累活儿都总是抢着干,长影厂的职工都亲切地叫他“老朱头儿”或者“朱老爷子”。
听张伟如此谦虚客气,朱文舜说道:“不敢当,我是看到了你新写的那部小说《狂怒》才冒昧前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