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多人的眼光放在羽天宁、白梦丹和林建德身上,本次收徒仪式的两位主角反而有点不显眼了。
原因无他,三人耀眼的光环在各个不同时代人的眼中,碍事、灿烂皆有之。
周河深深吸了一口气,心里默念着:“冬瓜...西瓜...南瓜...梨子...葫芦......”
旁边的夜书铭倒是一脸淡然,虽然在大周一些比较正式的宴会他不方便参与,但还有不少属于私人性质的集会他可以到场,而一些少年人之间的比试他也有所参与。虽然这场收徒仪式比之前的场面大上不少,但只要习惯了之后便觉得差别不大。
不过......有不少看上去便只有十来岁的天骄俊杰,这些人在大周可算的上百年难得一见的天才了,但在这里却一下出现十来个,其中几个,更是让夜书铭都有些丝丝的压迫感。
“这就是夜书铭?不错,确实称得上天才之名,和那些冠着“天才”、“神童”,都二十多岁了才挤进中三天的废物相比,这小家伙倒是有点意思。对了,比起某些十岁才进二重天便到处宣扬沾沾自喜的傻子,也强多了,许少卿,你怎么看啊?”
一身典型灵天上国贵族装扮的十来岁少年说完,面带戏谑地看着相隔十数米外的持枪壮汉。
“爷爷我放你的屁!你个弱鸡能在我手上撑过十个回合?打得你脸开花信不信啊!”持枪壮汉许少卿怒目圆睁,凌云城许家是出了名的同阶难寻敌手,但受家系命轮所限也难晋级,许少卿是许家家谱中第二个十岁便二重天的天骄,被许家当成宝贝般养着,生怕出现什么意外。
“蒋家的!你要是和老子都是初入三重天,老子三枪把你打飞!”许少卿说完,手中长枪也随之一颤,似乎表示认同主人的话。
“哼!说这话之前把你的‘寻锋’换把六重天的长枪再说!”蒋宏不屑地瞟了一眼许少卿,一个仗着八重天中段灵武的家伙,在他们这十来岁的人里,也好意思说自己同阶无敌?许家怎么想的?把两把镇族灵武之一的“寻锋”都光明正大的给了许少卿,许家疯了不成?
“你俩得了吧,夜书铭是不错,但还不够羽天宁当年那般......总之,比起夜书铭,我更好奇那个叫周河背着的那把黑剑,我金家百器谱上都没见过这把灵武,不得不说这让我实在好奇,你们谁能说出那把灵武的来历和信息,梦云楼我明天包下了。”
一位青色玄衣的少年摸着食指上的白色玉戒,眼中有些痴迷地看着周河背后的黑剑,打断了剑拔弩张的蒋宏和许少卿。
“金家百器谱是有些分量,但以你金师玄的身份,能看得到前十的灵武不成?我真不信在一些规矩上极严的金家,会让你看到这种机密,别跟我说你是家主的长子这种令我发笑的东西。”一身破旧且有些发白的灰袍少年冷冷地对金师玄说道。
那灰袍在周围华服遍地灵衣一眼望去比比皆是的阁楼上,无比显眼,但没有人不长眼地上去嘲讽两句,因为怕死。
“阿灰,说话要好好说!”坐在灰袍少年腿上的一个红衣小女童听到灰袍少年带刺的话,腮边气鼓鼓的往上看去,显得极为可人,让人怜爱,别说一边看着的其他人,连以冰冷的性子出名的灰袍少年脸上都缓和了不少,摸了摸女童的头,表示自己知道了。
“但以后会不会改......得看自己心情。”灰袍少年一边安抚着略显喜庆的红衣女童,一边想道。
原本有些不爽的金师玄听到女童的话,也没再说什么,一是给可爱小女孩一个面子,给她留下一个好印象,二是......自己还真打不过这个君家出来的疯子,君杀能用一把木剑把打得鼻青脸肿还一脸风轻云淡,而且真不要命起来,再多个自己可能都打不过他,所以嘛......和气生财和气生财......
“这把剑......我有些印象,在我父亲的书屋里有一幅画,好像就是这把剑,但那时还是我六岁时见到的了,不知道是不是同一把剑,毕竟那黑剑......着实太没特点了些,”蒋宏收起扇子,轻轻拍着手心道。
“你们以后多注意点那个周河,他若是没有半途夭折,必然是你们日后的劲敌,”一位头上戴着白色灵花,手中抱着一副凰血古琴宛若雪莲的白衣女子说道。
“花大家!”
“没想到花大家也受邀来此,可惜在下的三滴冰心髓液和一瓶雨露未曾带来,否则必邀您来府上弹一曲《白江波》”
“金少当家哪里的话,小女受邀,盛情难却,但现有要事在身,半年内怕是难以献丑了。”
花韵施婉言谢绝了蒋宏的邀请,蒋宏也不太在意,强人所难最要不得,弹出来的曲子自然是心情与之相互承应才是最好,以花韵施的性子和行事,将来还有不少机会,不急一时。
许少卿抓了抓脑袋,想了半天也没想出来怎么和这位百花谷的“琴花”打招呼,平时不是训练就是修行,除了自己家里的几个,还真没和外面的说过几次话,然后便放弃了,当自己不存在便是。
至于金师玄打过一声招呼后,注意力就继续放在周河背后的黑剑上了,这种场面话,他听多了,不认为花韵施能知道这把剑的来历。
而灰袍少年君杀,压根不知道这个什么花大家,也没兴趣管她,继续看着收徒仪式,倒是那个红衣小姑娘,眼睛大大的看着容颜姣好身姿诱人的花韵施,满是好奇,似乎是在想象自己十多年后是否也能有这般动人。
“为什么“弑亲者”会在这里。”一句宛若北域坚石般冰冷而不带感情的话插入了这个空间,时间仿佛停滞了片刻,所有人都停顿了一下,便不自然的转移了目光,或将目光投到了来者的身上。
君杀握着红衣小姑娘的手僵住了,又抓的更紧了,原本对一切都无所谓并带着丝丝傲气的眼神顿时变得灰暗且冷漠,头也不自觉地低下了,而红衣小姑娘则是将头埋在了君杀的灰袍中,不敢出声。
“‘君杀’......好名字,改的好啊,比起独孤行这个被你杀死的爹妈所取的名字,那可好多了,”同是身着灰袍的一个十来岁的少年走了过来,比起君杀宛若刀刻一般的眼眉,这个少年显然柔和不少,和君杀怀中不敢说话的小女孩......极为相似。
现场不少人眉头微皱,不喜欢这样的氛围,但其中牵扯到的东西,实在太多,也是别人的家事,在灵天上国修行界中,这种事都属于禁忌,旁人插手,都触犯了所有人共同定下的隐形规矩,再德高望重的人,也难以插手。在这里只要插嘴说上一两句,怎样都吃不了好,眼不看心不烦便是。
连最为冲动的许少卿,此时都宛若稻草人一般闭口不言,盯着正在进场的夜书铭和周河,头都不带转一下的,更不用说其他早已置若罔闻的蒋宏等人了。
“不错,还拐跑了我家的小妹,看来我爹是比较喜欢你啊,连独孤家的剑都给了你,而我妈就更不用说了,小妹和你这么亲,可不是没有原因的,倒是我,更像是捡回来的,被人说我是爹妈出门买碳时卖炭人送的,可怜我独孤鸣小时候真的跟名字一样,天天在柴房里......算了,说起来也没意思,小妹也不跟我这个兄长说话,被人嫌弃喽~”独孤鸣更刚来到时大相径庭,脸上的冰冷一瞬间变成了充满热情的笑容,唯独不变的,是隐藏在眼底深处的仇恨。
独孤鸣忽然间一把抓住君杀手中的长剑,君杀也顿时握紧,但随即松开。
因为这本就属于独孤鸣。
他不过是个无耻的强盗。
独孤鸣缓缓从君杀手中拿过长剑,然后将其中熟悉了十余年的剑灵动用禁制直接毁灭,剑灵连反抗的能力都没有,便不复存在于世间,一把七重天巅峰的灵武,就这样掉落至六重天高段。
独孤鸣从头到尾都没看那把堪称至宝的灵武,灭杀了独孤家蕴养百年的剑灵后,随手将长剑等若垃圾一般丢在了君杀的脚边,丢下一句“这是第一个,”随后便头也不回地走了,脸上的笑容也未曾改变,还是那般温柔随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