独自从西秦出来,背个小包裹,里头装的都是跟随秦微凉那妮子在都城里买的吃的,鸠浅打算在路上就吃掉。他的伤势依旧未好,形单影只,如同一只被驱赶的孤狼,轻跳在鸟兽纷飞的老林里。
大概一个时辰前,鸠浅收拾好自己的三两件东西,同终日看护他的秦冬道了别。
“这颗丹药是什么东西。”鸠浅掏出秦微凉给他的丹药,拿给秦冬看。不想当个糊涂的傻蛋,鸠浅临行之际,不忘把想问的逮个人问清楚。
秦冬好像不认识这颗他们西秦的宝物,左看右看瞧了好久,瞅了半天才终于露出连鸠浅都看得出来的鄙夷笑容,说:“造化玄元丹。恭喜。”
不怕仙人赏,就怕仙人不赏。秦冬很清楚仙人的做事方式,给你奖赏便是斩断瓜葛,再无牵扯。秦冬看到这颗丹药的第一眼,便犯了先入为主的错误,以为这是仙人所赐。
这下好了,你既然已经拿了奖赏,那我就不用把你再当自己人了。
“我不知道什么是造化玄元丹,你直接告诉我,这东西好到了什么地步。”鸠浅没耐心跟他绕关子,忍着伤痛,正色问道。
“也没多好,只不过能加三十道仙气罢了。”秦冬看了眼鸠浅,心道,你现在吃了,不仅伤势可以三息之内完好如初,而且修为还会大涨,直接等于半只脚踏进凡上境界了。
“三十道仙气?”鸠浅不知道他口中的仙气是什么,依旧疑惑。
“当你跨入凡上,脱离凡身之时,你的体内会有一道极其细微的灵气,不同如其他灵气。我们凡上的人称之为仙气。仙气数量之多寡也就是修为之深浅。”秦冬知道眼前此人战力超凡,不亚于一个普通的凡上强者。但是此刻看来,他的脑子还有眼界依旧是凡人。
原本就是人中仙,自然还算是凡人。
知道了自己想知道的,鸠浅转身就走。
看着鸠浅远去的窸窣身影,秦冬吐掉嘴里的草茎,啐骂道:“真是狗运。”
休息了两天,伤势虽然未曾痊愈。但是在鸠浅眼里也到了能跑能跳的地步,也就该跑该跳了。
二哥不辞而别,鸠浅权当他有自己的事要去做。人间会上所得的神书在大哥手上,那大哥应该还在皇城。鸠浅深深呼吸,俯身以掌触地,顿时土浪如潮起。拱起鸠浅,推开林木,向北方淌去。
鸠浅独立泥土浪头,归程没有来时匆忙,也不再需要为了赶路手脚并用。他打算回去皇城,与大哥会和,将来就再做打算。
一想到将来,鸠浅就感到非常迷茫。心上人回到了西秦家里,身边强者如云,不再需要自己于一旁保护。大哥或许会放过自己的仇人,但是他的仇人肯定就不会放过他,恶战在所难免。二哥是齐一门少主,人间会之后要回南齐方洲的齐一门当回他的少主。人人都有归宿,人人都有前路。唯独自己去哪里都可以,去哪里都不是自己的家。
想到家这个字,鸠浅不免心中生出淡淡伤悲。长生林的那两个狗窝,已经被狼占了,回去也只能看到一个孤坟。
光脚少年,在负伤的归途上,终于体会到了孤独的滋味。
“给我这么好的丹药,或许她还是为了我好的吧?”土浪上的少年喃喃自语,不知道在问谁。不知不觉间,土浪也顺着山势往下流,而土浪之上的少年因为一直在前行,并没有发现自己已经走歪了方向。
“姐姐,我们这样在路边的茶铺里喝茶是不是过于招摇了些?”黑衣女子背着一张大弓,担忧的问到正一门心思喝着苦味茶水的同伴。
“生财城,向来鱼龙混杂。别看我们穿着黑衣服,哪怕我们脑门上写个刺客二字。不认识我们的人,也不会来打扰我们。”说话的人品着没什么滋味的凡间茶水,思绪却还沉浸在前几日的失败中,难以自拔。
裴家是女帝御用刺客,基本上鲜有人知,但是知道的人也不少。时至今日,裴家也就剩下她们两个人。其他的要么资质实在太过平庸,被上任家主驱逐出了宗族,要么就是战死,为国捐了躯。
前些日子刚刚从东楚蛮洲执行完皇室密令的两人携捷报回皇城,正赶上人间大会的正赛。但是像他们这样见不得光的刺客,自然是没有想法去参加人间会的。裴三千更是给自己放了个假,人间盛会看都不看一眼,终日躺在自家的小院里,听清泉流响,晒冬日暖阳。
妹妹平日里心思细腻,性子恬静。但是,她却还对这人间大会抱有兴趣。七十多场,大多数场她都在暗处一一观摩了。
就在皇城大阵被触发之后,不到三月的安详平静被打破。她们两个也有了新任务,截杀西秦公主秦微凉。
后来,截杀失败,反遭羞辱。裴三千一是没底气刺杀死那个该死的人,二是正准备策划第二次袭击之时又被人拿剑指着鼻子警告不许再轻举妄动。所以,最后,任务无疾而终。想不到怎么跟女帝交代的两人,自然而然的拖延着时间,七逛八逛来到了生财城,随便找了个茶铺,点了一壶茶。
妹妹没多少主见,平日里也习惯了姐姐怎么做她就怎么做。所以此时,即使她觉得呆在此处十分不妥,但是姐姐坐的安稳,她也只好坐得安稳。
姐姐喝茶,我也喝茶。裴青丝刚端起茶杯,就感觉被什么搭在了肩头,有些沉重。抬起头,她看到对面的姐姐咽了一口唾沫,喉咙滚动,脸色发黑。
“你,再啊一声听听。”少年的嗓音响起,是对着裴三千说。裴青丝稍稍扭过头,发现一柄铁剑贴着自己的喉咙,冰凉的金属触感极其清晰,顿时遍体生寒,汗毛尽竖。
原本鸠浅就很不开心,自己走偏了路,正准备在这个不认识的城里好生寻家客栈或者饭馆吃一顿,行走在大街上,经过一家茶铺,就发现有个背着大弓的人坐在那里。大弓?上次那只无名箭,差点射穿了秦微凉的脖子,鸠浅可是记忆犹新。
其实,鸠浅并不能确定这弓与那只箭有关,所以出声多问了一句,但是当他问出那句话时,对面的女人一下子脸色羞红,他便知道就是她们。于是,原本搭在肩头的剑被鸠浅贴上了女子的脖颈。
果然不是一个人,鸠浅对自己先前的正确的判断感到十分满意。此时望着前面的黑衣女子,鸠浅眼神睥睨,好似再说:来,你反抗个试试,我保准儿一剑削掉她的脑袋。
虽然鸠浅这般问,但是两个女子自然都不会真的再‘啊’一声给他听。短暂的对峙,裴三千心知这样的耗着等不来结果,便试探着先开了口。
“这位公子,我们无冤无仇,初次见面就拔剑挟持,不太好吧?”可能是太过紧张,说出初次二字的时候,裴三千声音颤了一下。
鸠浅不是个善于察言观色的人,大多数人的细微神色他都看不懂。但是此时,他已经认定了那晚夺命的刺客就是她们两个,岂会善罢甘休?
“是你们自己承认,还是我打得你们承认?”鸠浅开口,哪怕对面坐着的是黄花大姑娘,他也想不到除了打一架还有什么办法解决问题。
鸠浅身体虽然伤势未完全复原,但是刚才动手之前好生探查了一番,鸠浅觉得现在她们还是打不过自己。哪怕一人凡上一人人仙,鸠浅凭着自己万中无一的特殊体质,就已经胸有成竹。若是交战,自己哪怕再受点伤,也必赢。
生财城里修士很多,就刚才这一会儿功夫,茶棚外面就远远聚集了一拨人,留下了些空地,也围成了圈,显然都打算看戏。其中大部分都是杂鱼,茶棚里三人不管是哪一个,他们都瞧不出深浅,只当自己是来沾沾上边的人的仙气。但是同为凡上境界的人有一个就感到很奇怪,心想,这世道,人仙境的人已经这么猖狂了吗?明目张胆的威胁高其一境的凡上之仙?
另外还有一些是见识过鸠浅在人间会上的傲世风采的,此时他们却是十分好奇那两个姑娘的身份,据他们所知,墨海跻身凡上的女子可并不多,但凡出了一个,因为是女子,自然是名声更容易比男子传出来。可就算这样,他还是对这两个女子没有任何印象。
他们想破脑袋都不会想得明白,因为三年前她们和他们都一样,还是两个七境的修士。只不过,有的人三日不见当刮目相看,而有些却是千年百年都一个样。燕雀堆里难得找到一两只鸿鹄,鸿鹄之志在天空,而燕雀眼里只有树梢与屋檐。
裴三千和裴青丝自被裴家老祖宗挑中当关门弟子起已有二十二年,三年前老人无奈寿元已尽,驾鹤西去。其他的年月里,她们可是跟着老人家,进行了十分多的刺杀。被别人堵到脸上的情形并不是没有,只不过没惨到像今日这般刀架到脖子上才发现。世界上一切不利情况的出现大多是因为当事者的无能,今日两个姑娘的疏忽和大意就是其无能的千万种表现中最与脑力无关的一种。
事已至此,裴三千肯定不能丢下自家妹子一个人逃跑,也不能去赌自己杀掉对方与对方杀掉妹妹哪个更快。拼不能拼,便只能先耍耍嘴皮子。
“不知道我们哪里得罪了公子,公子一见面就剑拔弩张的,可吓坏我们了呢。”裴三千说着自己都觉得不要脸的话,尽最大努力说的让自己看起来可怜一点,心中哭喊,快来个好心大仙英雄救美呀!
裴三千心中企盼的好心仙人没有降临,取而代之的是鸠浅当着她的面扬起了剑,往下落。好似就是落给她看,鸠浅还不忘扯住裴青丝的秀发往后一拉,使得女子粉嫩的脖颈显得更修长些。
“住手,我承认。那晚的刺客就是我们。”终于挺不住了,裴三千手猛的前伸,好似是想接住落下的剑,急声说道,生怕再晚一秒妹妹就身首异处。女人就是这样,遇到自己未曾排练过的痛苦情景,一想到伤心处,委屈和悲伤就容易化作泪水,裴三千还算坚强,只是红了双眼。
看到前面的女子猛的一下将手伸向他,鸠浅吓了一跳,干啥?正面偷袭我?听到她认了,突然间鸠浅不知道下一步该怎么办了,因为他没有设想过她会承认。
在鸠浅看来,她一定会挑个时机暴起杀人,跟自己拼个鱼死网破。这般的妥协,倒是他始料未及的事情。
“等一下,你别过来。”看着还欲过来的女子,鸠浅连声喝道。
“我认了,你还不把我妹妹还给我。有本事跟我单挑啊,你一个大男人挟持一个女人算什么回事?你还是不是男人啊?”裴三千心里豁然由绝望转得欣喜,鸠浅的涉世未深就在刚才那一瞬间的犹疑中被她洞悉得清清楚楚。
激将法对那些容易热血上头的人来说简直是无往不利,同样的一句话对那些江湖中老油条来说丁点儿作用起不到,但是眼前人肯定是个愣头青,一句话就能激得去上刀山下火海。
果不其然,这句话死死的掐住了少年鸠浅的命脉。单挑就单挑,鸠浅一把推开裴青丝,用剑凌空点了几下裴青丝的重要穴道,防止她运转灵气四散逃跑。
“单挑,怕你一个女人?”说出这句话时鸠浅感觉到了冥冥中有一丝不对,但是这一丢丢猜疑,立马又被一脑子的我是男人的想法挤得烟消云散。
裴三千很激动,仿佛胜券在握,内心狂喜不已。但是她忽略了一件事,她本来就打不过鸠浅。此时她的豪气万丈只不过是计策生了效给予自己的成就感作祟,真动起手,结果依旧。
噼里啪啦,茶棚被拆得木头桌椅乱飞,一股脑的乱攻和一面倒的殴打,看得周围的观众一阵扫兴。开始听到那个女子这般豪气,还叫嚣着单挑,本以为她有两把刷子。谁知最后,除了一开始的袖中暗器划破了鸠浅衣衫之外,其他暗器就再也没有击中过,满天飞雨般的毒针飞刀,袖箭,就是打不着。然后就是被鸠浅一个劲儿如同泄愤一样的狂揍,也亏凡上之人的身体素质够硬,鸠浅负伤,拳头够软,不然裴三千怕是真的要被乱拳活生生的捶成猪头了。
鸠浅一拳又一拳的击打着抱着脑袋的裴三千,沙包大的拳头一下又一下的落到女子看堪堪抵挡的双臂之上。胸口,腹部,空门大开。揍了十几拳皆是打中了她的纤细手臂,全是骨头的手杆子最后硌得鸠浅拳头生疼。趁着女子无力躲闪的空隙,一拳打中她的腹部,女子一口鲜血直接吐出,憋了好久的一口气也被一拳打岔。
鲜血即将喷到脸上,鸠浅头一扭,大掌一挥将裴三千吐出的鲜血扇飞,女子的鲜血洒在茶棚的土墙上,就像是灰上抹了红漆,竟然也有几分美感。
被一把推到茶棚外街道瘫坐在地的裴青丝,望着此时被揍得落花流水的姐姐,心中一阵疼痛,多次想进战局助姐姐一臂之力,然而被封住了周身重要穴窍的她无论怎么去挣扎,去努力,都突破不了鸠浅拳风所成的屏障。
她此时都快急得流出了眼泪,没了灵力,她就像个凡人一样,竟是一步都前进不得了。那个没一点男子气度的人,是打算把姐姐活活打死么?
“就你还和我单挑?凡上仙子,嗯?”鸠浅一一化解女子无力绵绵的进攻,得意之时不忘尽情的挑衅,“说,我是不是男人?”
鸠浅说话的时候,从来不会想到别人能怎样回答,所以很多话终究都只会成为他问。
一言既出,满座哗然。怎么?当街打女人很是荣耀?看客终于看不过眼了,这家伙是不是太过分了些?
连带着很多先前支持鸠浅的人,也因为这么一句极其犯蠢的话,开始觉得他的脑子不好。看戏的人终于起了点怜香惜玉的心思,不少人试图上前阻止这幅打女人的架继续下去。就算制止不了,至少也劝少年拳头要轻些。
就算鸠浅再得意,这么近的距离里,外人围上来时多进一步,他也是察觉到的。何况其中还有两个凡上的修士,一个在二十步外的酒楼窗边,一个在街道人群里。
一把掐住裴三千攻过来的粉拳,用力一拧,拧断手腕。然后抓住她另外一只胡乱挥舞的爪子,左手成扣,将裴三千转一圈摁在了地上后,左手制住她的两只手向拧麻花一般正旋半周抵住她的腰间。
“啊…”裴三千终于发出了第一声吃痛的惨叫。纤纤玉手被双双扭断,怎能不痛?
鸠浅霍的一下转头,眼睛斜视,冲着正欲上前的人,冷然喝道:“多管闲事?都想死吗?”
大多数修士的一腔热血被这杀气腾腾的一声喝问冲的烟消云散,清醒过后才意识到,眼前是神仙打架。人群下意识的后撤,心中甚至还有悔意,我真是糊涂了,找死么?还想多嘴管大人们的事。
其实鸠浅想警告的人是那两个对他有威胁的凡上强者,普通人不管上多少都基本没用。但是,事实恰恰如此,你无意去看的人对你重视万分,而你有心提醒的人对你的警告不屑一顾。
就像此时的两位仙人,根本就是看客,但是想说的话都不会少说。
“不知有何冤仇?值得公子如此愤怒?打了这么多下也该泄气了吧。”说话的人挤在人群里瞄了很久,本不愿多言,奈何场面实在难看,他还是忍不住。
鸠浅抬头,在人群里找了半天,终于瞧见朝他挥手的出声人。怎么?怕我?站在人堆里,一眼看过去都不知道谁是你。鸠浅内心暗道。
“那你跟我打?我叫鸠浅,你叫什么?”鸠浅?名字有些熟悉,凡上的热心强者觉得这名字好像在哪里听过。
鸠浅松开裴三千被拧成麻花的双手,右脚抬起脚后跟一脚踩断裴三千的腰骨。裴三千发出一声惨叫,痛昏了过去。
瞟了一眼痛昏过去的女子,鸠浅轻蔑的哼了一声。心道,连这点疼都忍不住,还壮着胆子刺杀我。
鸠浅记得,大哥先前在长生林里腰断了,整整复原了半日,才重新站起来。那个时候,大哥便是已入凡上境界,想必裴三千需要的时间更久,那暂时就不用考虑她的事了。
“我跟你拼了。”一旁惊呆的女子以为鸠浅杀了她的姐姐,顿然暴起。鸠浅一下掐住跳上眼前的裴青丝,想抓住小鸡一样掐住女子的细小喉管。这种时候,裴青丝是死是活全在鸠浅一念之间。掐喉的手多用点力,立马活人变死人。
但是鸠浅并不打算杀人,至少现在不打算。
“她没死,你乖乖的跟她站一边去,待会儿再来处理我们的事。”说完鸠浅轻轻松开手,转过了头,再次打量站到了人群前方的勇士。
勇士此时正惊讶于鸠浅刚刚踩断女子腰骨的狠辣之中,隐隐已有悔意,不该跳出来当出头鸟。
“你哪位?名儿都不敢报个吗?我又不会追上你的宗门去寻仇。”鸠浅有些不耐烦的问道。
鸠浅某些时候很会说话,就像此时,一句话就把暗中有意煽风点火的人心里的坏心思吹得个干干净净。追上宗门?敢说这话的人哪个不是名门之后?
“在下平一洛,一介野修,无门无派。”勇士此时心里其实是有些慌乱的,因为他方才突然知道了眼前的这位少年是哪位了。
人间会不过才落幕十多日,会上夺得第三的人,不就叫鸠浅么?
人间大会用夺第三的人,怎会弱于他这个靠着三百八十多年年月和运气进入凡上境界的人?哪怕此时小小少年修为不如他。
在有仙界,战斗力从来都不完全等于境界。单单墨海这块地方,十怪谈九美谈中,便有三段越境斩仙的故事。其中三千年前的风神盖洛,更是跨过两境,以凡躯七境的实力,御风击杀了凡上的仙人。
“打不打?”鸠浅瞧着这个没有丝毫战意的人,心想你无端心疼个杀人无数的刺客干什么?
“啊?能不打当然不打。”幸福来得太突然,闲云野修没想到居然可以不战,顿时喜笑颜开。
“不过我还是要说,打女人是不对的。”勇气上来了,没人挡得住。
这哥们儿口气像极了二哥,鸠浅顿时感觉脑子疼。都打完了再说,好心人全是马后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