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儿一行人回到了城里。
济世堂。
孙老太医摸着篮子里的猫,猫虽然睡着了,却发出咕噜咕噜声。老先生听见轻巧的陌生脚步声便抬头,看见雪儿喜出望外站了起来。
“唉哟,丫头你总算是回来了,这狸醒了一直嗷,对我凶着呢,不过它倒是个精儿,像听懂我说的话,之后又乖乖睡着了。”
雪儿宠溺地抚摸小栖的头,听着先生描述,的确像它的风格,“它的确挺精儿的,真是劳烦先生照料了,中途出了点事耽搁了,这才来接猫,不知医药费多少?”
“诶,咱们还谈什么药费呀,老夫还想跟你讨教医术呢,你这么快又走了,那……那……”
“老先生来日方长嘛,我也想跟老先生学点药理,但手上真有事忙不开,要到闲时可能要年后了,到时我再来叨扰老先生如何?”
孙老先生拉着她的袖子,生怕她就跑了,“不成不成,小姑娘你家主何处?老夫实在太想学那什么手术了,你的猫竟然能慢慢康复,若你这医术用到军事上那可是了不得的事啊,实不相瞒,我可是退下来的老太医,年轻时做过军医,若那时候有姑娘你这医术,能挽救我大清不少士兵的命运啊。”
没想到,老先生还是个老军医,这下我还把他惹红了眼眶如何是好,“唉,那实不相瞒,我已作他人妇,不便经常出门,不若我写下文章命人送来,老先生先研读,年后我亲自再来叨扰先生?”
“什么?老夫看你这丫头可未像及笄,竟然已作他人妇!?我还想好,你与我孙儿拉红线呢,可惜啊,我那臭小子就没这个命。”
“呵呵,谢谢先生抬爱。不若先生现在认我作徒儿?那样就不怕我跑了?”
“好好好!”
雪儿在八仙桌上倒了杯清水,给老先生微微鞠躬,“请先生喝茶。”
“好,我喝!我喝!”老先生痛快喝了热茶,“没想到老夫老来还收了个女徒弟,而且身怀绝技哈哈哈!不过……”
“不过?”雪儿眼见老先生也倒了杯清茶,“老夫也要给你拜师,请师父喝茶。”老先生也给她微微一鞠躬。
“啊?”
“古人诚不欺我,三人行必有我师。虽然老夫在年岁上占了便宜,但老夫要学你的医术,这声师父我还是要喊的,难道师父嫌弃徒儿年岁长?”
“呵呵,好,我喝,你别撒娇了。”真是的,这样子跟外公一模一样。
看着她咕噜咕噜喝下茶,老先生彻底放心了,这拜师值啊。
“是了,老夫整日丫头姑娘的喊,还未知师父叫什么?”
“我叫雪儿,老先生还是喊我丫头吧,那样叫我觉得自己尚未嫁人呢。”
“哈哈哈,你呀促狭~”
“老夫叫孙正义,现在是济世堂的坐堂大夫,每天都在,你哪天来都行,丫头不用着急。”
“嗯,不过冬日也没什么事做,闲时我便会写下文章,若先生有事可以送信于得意楼的掌柜。”
“哦?就是听说门槛被踏破的得意楼是你家的?”
“嘿嘿,正是。”
“听说要什么预约,很难吃上那私房菜,说来惭愧我这老骨头比不上那些小孩,一次都没去过呢。”
“先生想尝私房菜还不易?等会我命人送一桌酒席过来,只可惜我要急着回家,下次一定与先生吃宴。”
“这这怎么好,听说那一桌酒席可贵了,无功不受禄无功不受禄啊。”
“俗话说鸡腿打人牙祭软,先生吃过这宴,可要好好教徒弟呀,到时可别怪丫头愚笨,气得师傅七窍生烟。”
“哈哈哈,你呀,好!那老夫就吃到嘴软。”
“先生,我家夫君还在外面等候我呢,我先就此别过。”
“诶?你这小丫头,怎么把自己夫君晾在外面呢?”
“不是我害羞,也不是他害羞哦,只是脚受了点伤,不便行动,他日我定提着他来见你。”
“哈哈哈有你这么说自己夫君的嘛,要老夫给他看看吗?这伤了筋骨可要多注意。”
“已经找大夫看过了,没事的。现在冬日天快暗了,我们已经出来几日,还未给家里交代呢,想早点回家,不然父母会记挂,到时我们耳朵又得起茧子了。”
“竟然未交代,你们这些小孩呀,真是……好了好了,快回家吧,天真的很快黑,而且最近听到有凶兽吃人,你们得小心。”
又说了几句体己话,孙老先生依依不舍送走了雪儿,看着那马上的小郎君好像有点儿眼熟,但是一时想不起,“唉,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