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神大人你是来给我们施雨的吗?”心系此地的土地公插嘴了。
“何人?你是土地?”云中君寻声看见雪肩膀上站着一小老头。
“正是,小的是这方土地社神,见过上神大人。上神你终于来了,小的在此等你好久了,太一神指点过小的,说会遇到贵人,上神您便会降临此地。”土地公的耳朵顿时好了,自我介绍起来。
“在下只是见山崖上竟有巫女求雨,闲来无事便来一看,并非来施雨,但是……若心情好了,或许就给这里施雨吧。”
“土地公,难道这降雨不是雨神的职责吗?为何还要看他心情。”
“哎哟小姑娘你凑过来,俺们自个悄悄说,俺跟你说雨神就像雨天那样,他脾气阴晴不定,他开心吧会下雨,愤怒吧也会下雨,总之他喜欢下就下,俺们要哄他……”
雪忍不住了,这除了渣男还是个巨婴?“凭啥呀!他这臭脾气还要哄!难道你们神就不换的吗?这么不负责任你们还不裁……”
“嘘嘘,别那么大声,他会听见呢。”
“对,在下听着呢。”
“你这人还爱听人墙角?”
“你们在说在议论在下,为何在下不能听?”
“刚你看了我的求雨舞,作为回报你也得给我下一阵雨吧?”
“在下可没要求你跳。”
“你!”
此时山间的风比方才更大了,吹得山里的洞窟树叶“沙沙”“呜呜”,就像恐怖片现场。
“郎君,你怎么跟这丑女说那么久?”修整过的旱魃看云中君眼离不开这红衣女,便气呼呼冲到他们中间。
“你这旱魃鬼好生无礼!”他一挥手挥出一团雾,那雾化作一只手便掐着她的脖子。
她连他的手指也碰不到,摸着这只雾手,便等于摸上了他,“为何?为何这般对我咳咳……妾一直在寻君,为博见君一面……妾想念了你足足五百年……”
五百年前——
作为寨里年轻的巫女崔笙在练习祭祀的求雨舞。
“小姐的舞姿深得在下心,在下愿为小姐伴奏。”
崔笙见公子俊美,得他一夸含羞一笑,便再起舞不作多交流。
那夜对于催笙是如此漫长,仿佛与爱郎度过细水,她痴心托付于君。
翌日干旱的大地被久违的暴雨浸润,寨里的人都欣喜若狂。
“忘了我。忘了我……”崔笙起来便在耳边听到的仅此一句。
不,她不能。
后来,她便知道他是雨神。
每晚她不停不停在旧地跳求雨舞,最后脚磨到出血,脚废了,寨里罢黜了她女巫的名头,但她还是在同一时间同一地点,尽她最后的力量跳舞,但他再没出现过。
为了能遇见她,她选择让自己成为旱魃,带着终生的执念,她成功了。
四处寻找,但没到云梦泽之处,便得到他先一步离开的消息。于是她更加主动,寻找干旱之地,让那地更加干旱,为的只是在先一步能见到他。
现在她见到了,却不是她所想要的……
“今日能见君一面,妾无憾了……”
“喂,你这样也太过分了吧,你们好歹相好一场。”雪真的看不下去,那旱魃的脸都痛苦得开裂了,这就是上神的力量?
黑夜电闪雷鸣,“她便是这里更干旱的罪源,你可是神使,对这些妖邪之物,最要不得的便是这莫须有的怜悯。”他说完,那只雾手便把旱魃包裹住,最后化作尘埃归于虚无。
对于旱魃的回忆仿佛时间停顿了春秋,对于雪眼见旱魃化为乌有却是须臾。
这什么上神突然就怒了,雪才看完他收妖,身子一直紧绷,不由得咽了咽口水。
“在下本想看看东岳挑了个什么人间佳人,现在看来不过如此。”背对着她说完,便腾云离开,过后狂风大雨倾盆大地。
雪被雨打脸得生疼,反应过来了,“什么?你以为用背影对人说话就很帅?死渣男!还不是给我下了!真是阴晴不定的主儿,说怒了就怒了,还下这么大雨也不说一声都淋湿了。”哼哼,这什么神使也不说我求来的,我做的如何自由我大boss来定夺。
“丫头啊,大声点骂,这么大雨他听不到的。”土地公助攻。
“土地公,你刚才可不是这么说的。”
“什么?雷太大声了,俺听不到。”
“……”
“我们回去吧。”四四拿过蓑衣盖在她头上,刚才自己真想撕了那厮,奈何他一团雾便能杀人于无形,看他那是在试探自己的小媳妇。
山下百姓被雷雨吵醒,都纷纷到了屋外拿锅碗瓢盆装水,更有直接脱衣雨中洗澡。
“下雨啦!下雨啦!”
“感谢苍天大老爷!”
“天开眼啦!”百姓颤抖着手去感受这雨水,是他们日日夜夜盼着的水,接一把雨水洗脸感谢神对大地的洗礼,信神者更跪下膜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