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坛作法的事,段楼钰全程都没有参与,一整晚都合不上眼,等着段青山带菊彩蝶回来。
“师傅,可回来了,蝶儿呢?”
“你……冷静点听我说。”
“师傅……”听他这语气,心里凉了半截。
“快告诉我如何了!”
“师傅对不起你,师傅让你失望了。”段青山一脸愧疚。
“蝶儿究竟怎么了?”他抓着段青山肩膀晃。
“她跟那肉体合不来,她……走了,这个陶笛留给你做念想,她说会在下面等你,来世再做夫妻。还有……她没怨你。”
“你骗我!怎么会!你不是说那个石格格的八字跟蝶儿很合吗?那怎么会就走了呢!不可能的,你骗我,不可能的……”
段青山扇了他一巴掌,“楼钰,你可不可以冷静点!借尸还魂本来就是高难度禁术,我为你们作法可是会折寿的,灵魂和肉身不配合这也是意外,没人会料想到的。”
段楼钰拿着那个陶笛像木偶一样跌坐在了地上,看着那个陶笛,眼睛通红,却流不出一滴眼泪。
为什么,明明很伤心,却流不出一滴眼泪。
明明说好第二天就能见到她了,现在却阴阳两隔。
我错了……我错了……我应该听蝶儿的,只能还能相见就足够了,她就不会走了,我们不会连道别都没有……是我太贪心了,是我的错,都是我的错。
“她走的时候,是不是很痛苦。”他紧紧抱着陶笛,就像菊彩蝶没离开过,只是沉睡在陶笛里而已。
“放心,她熬不到多久,说完刚才那些话就走了。”都是他捡回来的孤儿,自小培养的方式都一样,段楼钰怎么就那么失败,傻到为情所困,难怪菊彩蝶会放弃他。段青山跟菊彩蝶是同一类人,他了解她的想法。
冷冷看着失了魂的段楼钰,“任务已经完成,你回去桃园吧。”
“不是还要接触太子吗?”
“不用了,上面计划有变。”你只要继续用名气赚银子便是,本来听闻太子对俊美男子也有所好,然而段楼钰接触他那么久,也不过是个聊得来的,那便是传闻是假的,如今只能看菊彩蝶接着下这步棋。
段楼钰还沉浸在失去爱人的痛苦了,没再想太多,抱着陶笛继续在呆愣着。
陶笛里被封印的石水箐听到这里,知道这个叫段楼钰的被他们骗了,她真想告诉他,但却使不出一丝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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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小白说了一大堆后,雪此刻真想掐死这只臭乌鸦,“你说什么呢,那些人准备养猪和麻雀?”有道是三人成虎,这转手的资料也有几成真切,现在倒好一分都没有,什么养猪啊!
小白歪着头无辜看着她,“我的手下是这么说的……”鬼知道他刚听到也是这表情,早知自己去监视好了,亏他已经派出的都已经是“精英”了。
四四收到风声之后就赶回来,“是偷天换日,我的人说石府的小姐凌晨与外人接触,那人扛着个麻袋进了她闺房里,那女人还会轻功,你昨晚不是说她手上有茧子吗,这么说猜测可能是真的。麻袋里很可能是个人,爷顺着你的猜想,里面可能是真的石格格。而且有一点我也想不到,段楼钰的推荐人竟然是太子。”
“啊?他们绑了人,又送回去了?为何?”
“这就不知了,但听到那女人是朱雀门下的。江湖上有一个门派叫朱雀,只要出得起高价什么活都接,乌鸦说的猪和麻雀大概就是朱雀门。”
“真有江湖啊!那现在有没有什么四大名侠?他们长得帅不帅?”虽然未来还是有黑帮什么的,但是武侠门派还以为是小说里面才有的,没想到真有江湖。
“呵,几十岁的糟老头子还有老年斑,挺有气概的吧。”
听完雪头上那堆风流倜傥的杨过、张无忌、花无缺全都被拍走了,换成挠肚皮的老头子。
雪炸毛道,“糟老头子……你……肯定也没见过,哼哼,肯定想破灭我的幻想。”
四四压下身眯着眼看他,“还想肖想别的男子?”
帅气的武侠小哥还不能想一下哦,难得来了趟古代,半个都没见过,怎么都觉得亏了,“哪有~我就好奇,对,只是好奇!”
“最好连你那点好奇也收回去。”
雪在他怀里蹭蹭,“嘿嘿~那你想到他们为什么绑了人还送回去没。
段楼钰大费周章用邪术放火,让本来宫里出演的戏因为服饰被烧了赶制不上,偏偏这个时候顺着太子的推荐进宫了,唱戏最多只博太后的欢喜,我们之前猜是在中秋宴席上搞什么大事,结果什么事都没发生。
一番功夫只为了绑架石格格?你说这个太子有关吗?照理说没理由绑架自己的未婚妻啊。”
“这层爷也想不到,而且那个男的并不是段楼钰,段楼钰昨晚一直没离开过寝室,可能也是为了掩人耳目,交代别人办事,就算出事了也查不到他身上。”
“鸦,我手下还说他们烧了一晚火,还拿着木棒跳舞呢,那些纸着了火还在空中打转转,那个女人很惊恐的样子。”
雪翻译了小白的话,“啊?木棒?纸在空中打转?难道他是在作法?而且乌鸦说他们昨晚是在废弃的冷宫那边,夜深人静,那里经常闹鬼都闲置很久了,的确适合他们绑了石氏去那作法,又把人还回去,实在太大费周章了吧。”
“现在唯一的线索就只有段楼钰和石格格,而且石格格就目前看是受害者,我们可以从她入手。”
“那我与她接触,刚好与她说好定制包包的事情,这就有借口了,我下帖子请她来,定能探出什么破绽的。”
“那我便继续派人跟段楼钰那边,二哥的口风让我去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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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宫。
“段兄?四弟怎么突然问起他了。”
四四就说出雪教他说的话,“是臣弟的福晋非要说想拿他的签名,还想邀他唱一曲,而且她生辰快到了,臣弟想给份惊喜给她。我听闻他十分傲气,难请的很,打听到是二哥推荐进宫的,所以想让二哥为臣弟引见。”
太子一听笑着揶揄两句,“原来是为博红颜一笑,看来孤的四弟也有铁树开花的一天,孤甚是欣慰啊。这等小事包在孤身上,不然让四弟妹来这,让孤的侧妃作陪。”
铁树开花?四四微抽了抽嘴角,“好主意,福晋听了定会高兴。是了,二哥怎么会认识这个段楼钰?”
“这也是朋友带我去的,说这段楼钰可是京城里贵人争着点名唱曲的伶人,果然不同凡响,拍案叫绝。他也想爬的更高,桃园是京城最出名的戏楼了,他说有机会想进宫演出,就算不能留宫,演一次再出来名气也会翻倍。恰巧宫里着火戏服被烧,孤便突然想起了他,于是卖他一个人情。”
四四一直看着他,不像是在说谎。
“是了,中秋宴会上臣弟福晋遇上了石格格,聊了几句,得知石格格貌似吃坏肚子了,虽然吃了福晋给的药看着好些了,不知有没有请大夫呢。”
“哦?有此事?昨夜怎么没告诉孤。”昨夜的确有看到石氏,但为了她的名声,出嫁前不便在那么多人面前与她接触。
“也是怪臣弟福晋妇人之仁,说看着二哥与侧福晋琴瑟和谐,不便叨扰你。”
太子听了愕然一下便无奈笑了,“唉,看来孤在四弟妹心里印象不大好呀。”
四四假装责怪口吻,“是福晋多事了,臣弟会回去给她说道说道。”
“不不不,是孤欠了四弟妹这个人情了,看来请段兄这桥铁定要给四弟妹铺啊。”
“有劳二哥了。”
“得了,孤会请太医到太子妃府上去看看她,多谢四弟告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