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子恒再细细一探,才发现这颗舍利,居然跟小青安的神魂已经连接到一起了。
哪怕以苏子恒的医道之色,也无法将其剥离。
这种连接可不像一般人身体内长个肿瘤那么简单,而是直接半融入到神魂中,一旦自己强行剥离的话,会直接伤到小青安的神魂。
就算自己最后能补全,那小青安也会元气大伤。
“佛门还真是贼心不死啊,居然直接就把主意打到了小青安的身上!”
一想佛门众那一脸慈悲,悲到悯人的模样,苏子恒就忍不住一阵火大,恨不能直接就将佛门平掉。
苏子恒起身便向外走去,他这一脸凶戾的模样,吓得安安抱着青安缩在墙角一声都不敢吭。
等到苏子恒走到门口的时候,又觉得不对劲。
佛门确实在算计妖族,之前把自己都算计了进去。
但是,转念一想又觉得有些不太对劲。
自从上次自己打上佛门,对峙佛门如来之后,佛门可没有机会再算计到青安的身上来,这一枚舍利,也不可能是佛门中人放置进来的。
苏子恒一扭头,盯住了安安。
安安吓得全身一抖,小脸变得煞白煞白的。
“最近都有谁接触到了青安?任何人都算!”
“平时……小萌爱逗青安!再就是老王他们,还有关太上也抱过几回!”
苏子恒摇了摇头,小萌绝不可能,她那哪里是逗青安啊,分明就是趁着别人不注意,在那里搓摸孩子,能在她的手上活下来就挺不容易了。
老王他们更不可能了,若是他们要下手的话,哪里还用得着等到现在,安安早就被坑了。
关意秋……
也不太可能,虽说平时对自己一口一个干爹地叫着,还总琢磨着转变干女儿的意义,但是内心傲着呢,绝对不可能去帮佛门办事,娇母也不可能,做为一个老妖……
一想到老妖,苏子恒的脑海中浮现出那一日,虚一脸感慨激动,怀抱青安轻拍后背的模样!
“虚……”
苏子恒冷冷地道。
“是他?怎么可能,虚才醒来没多久啊!”
“如果他沉睡之前便投靠了佛门呢?佛门收拢妖族也不是一两年了吧!”
安安一脸凝重地道:“据说,早年确实有妖族加入佛门,只不过那时,更像是双方合作的关系,妖族加入佛门,地位不低,甚至还做过如来!”
苏子恒微微地点头,面目阴冷地伸手在青安的身前一点,一枚骨符浮现出来,随着他这一点,一道符纹闪动,没入到青安的眉心深处,将他的神魂笼罩起来。
那枚舍利仍然与青安的神魂呼应着,但是却被隔绝了大半。
“苏爸爸,怎么了?”苏萌鬼头鬼脑地探进头来。
她刚问了一句,就被苏子恒给揪了进来,“把她们看好,我去去就回!”
苏萌见苏子恒面色阴沉,哪怕她大魔王的性子,也被吓得不敢吭声了,等他走了,这才向安安问道:“咋?你在外面有人了啊?”
郊外的妖族洞府,一片水雾升腾,将整个小山都罩在其中。
在水雾当中,一抹流光左冲右突,将水雾搅得不停地翻涌着。
每当这道流光将要冲破水雾的时候,在水雾中,便有一条大鱼游动,将那道流光挡回来,每挡一次,都让大鱼的身上多一道伤痕。
流光突然一散,消失在水雾中。
水雾是娇母的命源走水所在,水雾笼罩之处,皆是娇母的地盘,很快,那道流光就被逼了出来,只不过这道流光不再向外突出,反倒是向内扑去,直指娇母。
娇母发出一轻清亮的清吟声,在她的身前,水雾凝聚,形成一条巨大的独角巨蛟,扭身游动,顶角便向那道流光撞去。
流光顶到水蛟巨角上,啵的一声,撞碎独角,穿透娇母的身体,径向外逃去。
大鱼一卷再一甩,流光中发出一声闷哼,撞碎山体逃之夭夭!
水雾在翻滚当中,归流到娇母的身体中。
娇母低头看了看胸口处的伤,感受着一股锋锐的利气侵入体内,直破命源,惨白的脸坐到了地上,抬头望向由鱼化人的虚,喃喃地问道:“为什么?”
“你先养伤……”
“我问你为什么?那道剑光你能牵制得住的,却慢了半拍让它斩我,我问你为什么?”
虚淡淡地道:“为了妖族的未来!”
“我们在世间挣扎了千年,只为留得妖族一缕香火,你沉睡了这么久,什么都不知道,凭什么要把妖族未来揽到自己的身上?你能承担得起吗?”娇母苦笑着问道。
“我不能,但是佛门可以,千年前就已经开始布局了!”
“你当我们没想过吗?无论是入佛门,还是入道门,妖族便成了仙佛的奴隶,再无继后,再无延续的可能!”
“你想多了,妖族,只是需要一个喘息的机会,只要有机会,以我们的血脉之能,自然可以重新崛起!”
娇母笑了起来,鲜亮的妖血不停地自伤口,自口鼻中涌出,气息也变得越来越微弱。
“我终于知道那道剑光的主人为什么要杀你了,他的目标从来都是你,他才应该是我们的同道中人啊!”娇母喃喃地自语着。
“我遮蔽了此处玄机,苏子恒就算是有所察觉,也来不及赶来的,你不必再拖时间了,交出妖源,我知道它在你那里,交出妖源,你还能等到苏子恒赶来救你!”虚冷冷地道。
“妖源乃是天下妖族之心,祖妖之魂,交给你,妖族就不可避免地奔向深渊!”
娇母说着,缓缓地倚到了石壁上,还抻了抻自己身上已经染血的雪白旗袍,保持着优雅。
“你死心吧,妖源我早已经种到了青安的身上,妖族已有共识,宁死也不做仙佛的奴隶!”娇母说着,娇艳的脸上,露出一丝解脱的微笑,喃喃地自语着:“我早就该死了,寿元早就尽了,只是不甘妖族绝迹罢了,如今青安出生成长,又有苏先生相护,我还有什么不放心的!”
娇母说着,气息变得更加微弱了。
虚的牙齿咬得咯咯做响,身子前探,探到了娇母的耳边,低声道:“对了,忘了告诉你,我将一枚舍利,种到了青安的体内,你,白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