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河回家的时候,还是一副失魂落魄的模样,那个容貌都很精致的老太太,担忧地看着他回了房间疯狂地查起那此古老的医书,不由得微微地叹了口气。
“妹子,小河这是怎么了?”一个红光满面的老头健步如飞地走了过来问道,正是唐家当代名医唐圣城。
“大哥,小河怕是受了打击!”老太太低声道,然后把今天见到的事情简单地说了一下。
唐圣城微微一愣,然后眉头紧紧地皱了起来,“你是说,他仅用手指便完成了行针的全过程?”
“大哥,这事你还得问小河呀,我生在唐家却没有学过唐家的医术,传男不传女的!”老太太带着怨念地道。
唐圣城苦笑了一声,“这是家规啊!唉,都这么大岁数了,还提这个干什么!”
“要不是咱爸藏着掖着不肯传授,唐家的玄气针又怎么会失传!要我说你也是个老古董,这都什么年代了,还抱着传男不传女的心思,要我说,碰到好苗子就赶紧收到手底下,我看今天那个小伙子就挺不错的,听说还没有师承,收来当弟子,正好可以将我唐门医术发扬光大!”
“好了好了,这事我会关注的!”唐圣城敷衍地道,一边向唐河的房间走,一边低声自语道:“唐家医术传承千年,怎么可以说外传就外传呢,这可是安身立命的本领,唐家就是凭着这手医术,千年以来躲过不知多少大灾大难呢!”
唐圣城转着自己的小心思,到了唐河的房间,唐河的手上拿着一本名为唐医的书细细地看着,然后重重地把书甩到一边,捶着桌子恼火地吼道:“这玄气针倒底是真的存在,还是家族长辈杜撰出来的?”
唐河现在别提多恼火了,做为唐家最出色的年轻弟子,放眼全国也是数得上号的后起之秀,甚至数次出手,把几名看不起中医的内科名医怼得差点跳楼。
在春风得意之时,失手也不怕,医道有云,药医不死人,佛渡有缘人,该死的时候,再出色的名医也不可能活死人肉白骨。
但是,仲夏秋居然被一个名不见经的乡下小子给救回不说,还展露了一手无比高明的玄气针,这可就太吓人了。
唐河虽说骄傲,可是在爷爷面前,却不敢放肆,按着苏子恒的手法,一一复现出来。
“爷爷,他最后这一手我看不懂,只觉得好像从仲夏秋的五官当中,引出了什么阴寒的东西,说是什么阴中煞,这种神神鬼鬼的东西,我是不信的!”
唐圣城久久不言,最后长吁了口气道:“那你可信唐家的玄气针?”
“这……信吧!”
“信的话,那么你就该相信那个阴中煞是真实存在的!”唐圣城淡淡地道。
“为什么?”
“因为,唐家的玄气针,正是阴中煞这种阴煞之物的克星啊!只不过,就算唐家的玄气针全盛之时,也不可能像那位苏姓小伙子那般轻描淡写,小河,你碰到高手了!”
“哼,高手能有多高,比爷爷你还厉害吗?”
唐圣城沉吟了片刻道:“仅从行医经验上来说,你爷爷我行医数十载,积累医案不下数千,苏姓小伙年纪轻轻自然是比不得的,但是从这行医手法上,只怕这小伙子,是当真有高明的医道传承!”
“爷爷,你会不会太高看他了!”
“爷爷现在也看不清啊!”唐圣城长叹了口气道:“有机会的话,倒是想当面请教!”
听爷爷说出当面请教这种话来,唐河的面色更加阴沉,做为一个骄傲的医道传承者,被比自己年龄还小的乡下小子比下去,他心中不服,打定了主意,找个机会,把苏子恒引出来,好好地拼一拼,倒底是唐家医术厉害,还是他们那个什么传承厉害。
仲夏秋拉着苏子恒说什么也不让他走,连同付老爷子和付怡,一直带到自己家里去。
仲夏秋的家在附近一座大学旁的家属区,六十多平的老房子里,堆得满满当当,一进门差点把一个骷髅头踩碎,就这样的家,都用不着锁门,贼进来都能吓死。
因为屋子里堆放的都是各种各样的古藉古策还有一些破烂的没有修复价值的古董,而且这些古董在苏子恒的眼,都是带着淡淡死气的,不用说,都是从墓里挖出来的。
古董这种东西,有文化,有历史,还有秘密,确实是好东西。
但是也要看是什么样的古董。
若是那种一直被人把玩,代代相传的古董还好,这种古董人气不灭,光华自现。
但是更多的古董,却是从墓中挖出来的陪葬品,这种古董不见天日,又与死尸墓气相伴,早已沾染了浓重的死气,历史价值就摆在那里,可是当成一件玩物整日相伴,又哪里会讨得好去。
这种古董,唯有仲夏秋这种有家国气运加身的专家才能压得住,换个人住他的房子,有这么多带着死气的破烂古董相伴,早就疾病缠身,用不了百日就撒手人寰了。
付明堂随手拿起一块陶片看了几眼,笑着道:“这可是陶器时代的碎片,可惜碎得太厉害了,你留着这东西有什么用?”
“自然是有用的,就是从这堆碎片中,发现了这个东西!”
仲夏秋说着,从旁边的架子上,拿起一根骨头来。
骨头已经腐朽泛黑,有多处剥落,看起来就像是一根埋在地下两三年的猪棒骨似的。
“这是……一根普通的骨头,看起来像是灵长类的骨胳!”付明堂扶着眼镜看了几眼,摇着头道。
“没错,经过各种检测,它确实是一根灵长类的骨胳,在考古上没有任何价值,所以我就拿了回来,但是你能想像得到,这根骨胳,已经距今有四千年的历史了吗?”
“四千年?不可能,若是当真四千年的话,不经过防腐处理,早就烂成渣了!”
“偏偏它就没有!可惜我们研究不出什么来,被几个不屑子弟当成烂骨头拿出去逗狗,被我抢了回来,险些被狗咬!”
在他们聊天的时候,苏子恒一直都在看着那块陶器的碎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