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原腹地,一个大型考古现场。
数十名考古专家学员,数百名干力气活的民工,一个个都变得没精打彩的。
几个年老体弱的老人,连锄头都挥不动了,靠在泥土沟里头喘着粗气。
“老师,有些不太对劲啊!”一名年轻的学生,面色苍白如纸,额头不停地冒着冷汗,拉着旁边一个同样精神萎靡的老人道。
这老人正是夏仲伙,当初苏子恒治好了他的病,也是在他那里,得到了烂骨头一样的金玉骨剑。
夏仲秋也觉得不太对劲,他是见过苏子恒的神奇,不像别人那么不信邪,也觉得这个考古墓地有些邪门。
“老董,老董!”夏仲秋拉住了本次考古的总指挥,来自知名大学的考古系大拿董知著。
“老夏,怎么了?”董知著不停地喝着功能饮料,原本满头光亮的银发,现在已经失去光泽,看起来像枯黄的枯草。
“老董,这地方有些不太对劲啊,你看大家都很没精神,好像精气都被吸走了似的,要不咱们先停一停,往上报一报吧,让上头派人来处理一下怎么样?”
董知著把空瓶子递给自己的学生,摇了摇头道:“这几天赶进度,大家都累了,今天晚上好好休息一下,那个谁,小刘,你去镇里多买些肉菜,晚上炖个鸡,再做些红烧肉之类的给大家好好补一补!”
“老董……”
“老夏,不是我想搞一言堂,咱们搞考古的,真要是信这个信那个的,天天拜佛烧香就好了,还考什么古,而且,这个墓我看了一下,墓葬虽小,用的却是帝王之仪,而且年代极为久远,甚至远在先秦之前。
极甚至有可能是在周朝之前,如果我们能够在这里找到足够多的陪葬品,找到足够多的证据,就可以把正史往前推到夏朝之前,甚至是尧舜之前,老夏啊,那可是震惊世界的考古发现啊!”
夏仲秋摇了摇头,就算是挖出来山顶洞人的骨头又有何用?付出的代价会很沉重的。
夏仲秋还是没能说服董知著,倒是晚上餐食十分丰盛,有鸡鸭鱼肉,还有不少青菜,甚至董知著还破例允许喝酒。
好吃好喝地供着,倒是让这考古处所有人的精神都为之一震。
但是一夜之后,众人的精神更加萎靡了,甚至不少人的头发都白了。
夏仲秋有些急了,董知著却更急了,已经看到墓室顶盖,若是不开墓的话,他死了都闭不上眼睛。
钢勾勾住了墓顶的石块,吊车也准备完毕。
在一阵阵的指令中,所有人戴上口罩退到远处,免得墓穴中的秽气伤人。
做足了防护措施之后,一声令下,吊车启动,硕大的石板被缓缓地拉了起来。
墓穴当中,发生一阵轻微的呼啸声,似乎有沉重的呼吸声传来,还有巨兽虚影腾空而起。
那些干力气活的村民们惊呼一声,以为见了神迹。
但是专业的考古人士却很淡定。
封墓的时间久远,在这悠久的时间长河里,墓穴中各种气体、颜料等遇到新鲜空气,产生化学反应之后,什么样的怪事都会发生。
夏仲秋甚至还见过万马奔腾而过的场面呢。
但是这一次不一样,那一阵呼吸声,似乎并不是开墓穴的某种反应,好像是真正的惊醒了某种东西,而这东西正在醒来,那呼吸声与既将醒来的沉重呼吸如出一辙。
不管这墓中醒来的是什么,能够跨过数千年计的时间长河,都不是他们这些普通人能对付的。
在这一刻,他想到了苏子恒,那个拔剑之后,剑光直入宇宙星河的年轻人。
“快,所有人都后退,快退快退,退得越远越好!”夏仲秋忍不住大叫道,同时伸手去拉扯旁边董知著。
董知著得重重地一甩手,几乎将夏仲秋甩了个跟头,指头他怒喝道:“现在正是关键时刻,还往哪里退,姓夏的,别看你我相交几十年,但是在这个历史性的时刻,你敢乱我军心,我一样要拿你是问!”
董知著狂热地望着墓穴的开口处,双手合十着求遍漫天神佛,这一定要是一个历史性的发现啊!
考古几十年,董知著最大的梦想,一是开秦皇陵,二就是有历史性的突破发现,一般的公孙王候墓,已经请不动他老人家了。
倒是那些考古专家和学生们都是一脸的不以为意,甚至还在埋怨夏仲秋大惊小怪。
大家都是干考古的,各种各样的墓穴开得多了,怪事也见得多了,不过就是一些像呼吸声的动静而已,说不定是陪葬的什么东西发出来的呢。
古人智慧惊人,上一次还在一座战国墓中挖出玉玲珑,其工艺只能用巧夺天工来形容,就算是现代精密工业机床,都做不出那等精细的玉玲珑,最妙的是,风一吹就会发出一曲呜呜咽咽,幽怨得如同见了女鬼一般的乐声。
可惜当时保护不利,出土见风不过几分钟,就化为粉尘。
考古讲究的是实物证据,无论是音频还是视频都不做数,更别提几个人的描述了。
这时,那墓穴之中,不但呼吸声重了,甚至传来了沉重的脚步声。
这一次,就连董知著都觉得不对劲了,因为那脚步声变得越为越近了。
“可能是盗墓贼被我们堵在里面了,大家小心,这些人个个心狠手辣,毫无人性!”
董知著说着,伸手抄起了一把洛阳铲,誓要跟盗墓贼死磕到底,至少也要把他偷盗的古物留下来。
夏仲秋只觉得心悸难耐,好像犯了心梗似的,捂着胸口死死地盯着墓穴被打开的入口处。
绝对不是什么盗墓贼!肯定是什么奇怪的东西!
夏仲秋再一次想起那位苏子恒小友来,强忍着心悸,伸手掏出电话,找到了号码拨了出去。
电话刚刚拨出去,一个巨大的身影,如同跨过历史的长河,带着满身时代的尘埃,缓缓地从墓中走来。
那个巨大的身影走出洞口处,仰头望着天空,身上不停地剥落着碎屑,一身宽袍大袖的衣衬,已经形成褴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