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英如同受了惊吓的女人似的尖叫一声,硬生生地把拳头一收再一错,咚地一声,拳头齐齐整整地隐入到墙壁当中,甚至连一丝水泥碎渣都没有掉落。
苍龙劲反噬之下,让刘英的脸色惨白,张口便是满满的一口鲜血喷出来,在雪白的墙壁上绘出一副血色图画。
苏子恒瞥了刘英一眼,没把这个不自量力的家伙当一回事,而是向病房中扫视了一眼。
那个以魂力控尸却没有煞气的小秘书,阴沉着脸站在林奇的面前。
在墙角,还蹲着一个正在抽着烟袋锅的老农,裤角高高地卷起,还沾着不少泥巴,脚边还放着一个粗糙的蛇皮编织袋。
病房正地着的正是白无常,冷艳之极的面孔上,带着极其复杂的神色,定定地看着她。
还有一位白衣白发白须却满面红光的老者,正一脸惊讶地看着他。
苏子恒先向白无常点了点头,算是打过招呼了,毕竟上次分别,双方算是恩怨两清,谁也不欠谁的。
苏子恒一伸手,把老农嘴里的烟袋锅夺了下来,不悦地道:“病房里禁止吸烟!”
把这带着异香的烟锅里火星敲掉,又把这个明显是一种法器的烟袋锅还给一脸呆滞状的老农手上,转身沉声喝道:“这里是医院,是病房,不是你们撒野的地方,要打都给我滚出去打!”
老农低头看看已经灭了火星的烟袋锅,再抬头看看苏子恒,怎么也想不明白,这个小大夫是怎么抢走自己的法器,又是怎么将迷元烟灭的火星给灭掉的。
这个小伙子看起来平常之极,根本就没有任何真元波动的迹象啊。
老农的眼珠子转了转,联想到自己初入城时所看到的劫云异相,这凌海城中分明就有真仙高人存在啊,在没有看清情况之前,最好还是先别露头。
龙泰山饶有兴趣地上下打量着苏子恒,突然开口道:“你就是打伤我徒儿的那个苏子恒,小伙子,有点本事嘛!”
“怎么?你要为弟子讨回公道?”苏子恒淡淡地问道。
随着他这一句话问出,白无常十分干脆地往后退,跟农劲孙一起挤到墙角处,抄着手缩着身子,冷艳的面孔上,居然浮现出一抹淡淡的兴奋,这回可有热闹看了。
龙泰山一滞,一张老脸一沉,小年轻就是小年轻,散修就是散修,一点江湖规矩都不懂,在这个时候,不应该摆出后辈的姿态,软言相求化解恩怨吗?龙极派可是修行界出了名的能打,可能他不知道吧!
龙泰山淡淡地道:“老朽龙极九战,龙泰山!”
“嗯,幸会!”苏子恒淡淡地道,却不知这龙极是个什么修行宗派,毕竟传道长老以魂传识的时候,可没有传过这些宗派方面的信息。
苏子恒随口应了一声,走到林奇的身前,探查起他身上的情况来。
龙泰山一张老脸胀得通红,龙极九战之一,地榜九杰之一,无论走到哪里,都要被修行界高看一眼,现在居然被一个小年轻给无视了!
苏子恒也有足够的理由无视他,连自己身边隐匿中的金玉骨剑都看不到,估计也不是啥大人物。
“哈哈哈,好,好,老话说得好,长江后浪推前浪,一代新人换旧人,年轻人就是年轻人,很有朝气嘛!”龙泰山爽朗地大笑道,只是那目光却有些不善。
他的目光善不善良跟苏子恒没关系,只是细细地探查着林奇身上的怀情,自己是来还这份因果的。
“你的病已经好了大半,只是还有一些残余纠缠在骨髓之间,去了就没事了!”苏子恒点了点头道。
“多谢苏医生!”林奇赶紧道。
这时,农劲孙忍不住嘀咕道:“分明就是我医治的嘛,你谢错人了!”
林奇赶紧又道:“自然也要多谢农大师!”
林奇也很难啊,都是真正的仙道高人,得罪了哪个自己都没有好果子吃。
农劲孙一张老脸都快要笑出了花,带着几分炫耀似地,从编织袋里把石斛仙草给揪了出来,这石斛仙草像是活过来似的,雪白的根须慢悠悠地蠕动着。
“只需再一次,便可彻底拔除邪咒,顺便还能滋养一下我这仙草呢!”
农劲孙说着,手一松,石斛仙草根须一探,再一次攀上了林奇的身上,像是寄生似的,将根须扎入体内,倒是绿叶白茎,更显青翠与白嫩。
苏子恒看到这一幕心中微微一动,斜着眼睛望向身侧。
金玉骨剑此前替他挡了一记劫雷,这剑本身倒没受什么影响,挠痒痒一样还有点爽。
但是缠在剑身上的那株干瘦的小人参却受了罪,大半枯黑几乎要化为焦炭了。
此刻,隐匿之下的金玉骨剑已经蹭到了苏子恒的身前,半扭着剑身一副你看不到我的样子。
一根枯黑的参须子,做贼一样悄悄地伸了出去,纠缠到了石斛仙草白嫩的茎处。
参须子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在不停地由枯黑转成白嫩,直到最后,缠在剑身上的小人参,居然变得白胖起来,反倒是那石斛仙草,居然枯黄起来灵气失了大半。
“啊呀,好霸道的邪咒,居然还藏着机关,我的仙草哟!”
农劲孙眼瞅着石斛仙草的变化,吓了一跳,跳起来伸手就去捉自己的宝贝仙草。
剑身上的参须子嗖地一下子就缩了回来,紧紧地缠在剑身上,金玉骨剑又飘回到苏子恒的身侧。
农劲孙这会也顾不上林奇了,在他的惨叫当中,一把将石斛仙草给揪了下来,捧在手上心疼得老脸都扭曲了起来。
苏子恒暗瞪了金玉骨剑一眼,这家伙学什么不好,偏偏要学偷!
白无常的眼中眸光闪动,目光一直在苏子恒的身侧转动着。
别人不知道,她却是知道,在这位苏道友的身边,是有一把威力莫大的仙剑的,只是不知这仙剑此时又藏到哪里去了。
苏子恒伸手在林奇的身上拍了两下,止住了抽骨一般的剧痛后问道:“你是想彻底去掉这邪咒,还是接着保留?”
“这?有什么区别吗?”林奇问道。
苏子恒摇了摇头,懒得再与他的滑头纠缠,眼中神光闪动,灵神天眼直入身体深处,在他的骨骼等处,还有一丝丝的灰气在随着体内元气的运转在缓缓地移动着。
突然,苏子恒一指,便点到了这邪咒运行的节点处,指尖回缩,一丝灰气,随之从他的体内被拔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