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屋后,柳清杨并不言语,而是第一时间指着天花板。两女皆是一愣,严沁最先反应过来,苍白的脸上露出苦笑。
自己姐妹俩深居简出,从未招摇,为的就是掩饰自己的另一层身份。
没想到眼前的俊秀男子如此敏锐,仅仅来过醉风楼一回,便直接找上自己两姐妹。
而且更是知晓封闭的四楼有人存在,行事小心谨慎。她多少能感觉到柳清杨风轻云淡的表象下隐藏着一只随时都可能扑杀自己两人的猛虎。
之所以让慕蓉开门,是因为严沁明白,能够悄无声息不惊动门口护卫,出现在此处的柳清杨若真打算劫持或伤害自己姐妹俩的话,根本费不了多大的劲。
再说她敢肯定对方定是在相见的那晚就开始筹划着今天的事。
虽然她暂时还不清楚柳清杨的来意,但不妨碍她将此时的相见视为一个机会。
一个能在自己死后帮助慕蓉脱离血煞控制的机会。
严沁示意慕蓉到隔壁房间拿来毛笔绢布,柳清杨一见当即明了。
拿起桌上的毛笔,柳清杨刷刷写下一句话,令一旁的两女不约而同瞪大美目,眼神惊讶中又带着点怀疑。
‘药治天晶标,我除天晶根。’
这十个字便是柳清杨所写,此时他目光紧紧注视着二女。
慕蓉惊讶过后,小手拉着严沁的胳膊,一脸希冀看着柳清杨。慕蓉没有严沁的冰雪聪明,至此都不明白柳清杨到底有何目的。
但这一切都不重要,她才不管柳清杨意欲何为,在乎的是后者说其能根除自己姐姐的天生晶体之疾。
激动无比的慕蓉直接问道:“你真的能治愈……唔?”
柳清杨眉头微蹙,他能猜到对方想问什么,点点头做了个噤声的手势。
严沁也是立马轻捂住慕蓉小嘴,如此一惊一乍的动静再来几次,恐怕柳清杨就不是救自己,而是杀人灭口了。
两女都明白了自己的意思,柳清杨再次写上‘有条件’三字。
是了,严沁心中早就有底,她清楚柳清杨不可能无缘无故救自己。
久病成医,她通过一些古籍直到这两年才知晓自己的体质根本无药可医。
而且古籍有述,至今未有天生特殊体质者活过三十,他们淬体十分困难,即使侥幸进阶铜源体的人,也根本无法跨过反噬身亡的门槛。
总之,天生特殊体质者必死无疑。
严沁没想到今日会碰到一个说能帮自己解决天晶体之患的人,并且还信誓旦旦。
不过,就算知道柳清杨极有可能是在骗自己,那又如何,她们貌似没有别的选择了,更何况严阵以待的柳清杨也不可能给她们其他抉择。
严沁思索良久才有气无力的说道:“需要什么条件。”
只见柳清杨在绢布写上‘详细情报’,又一次指了指四楼,接着食指朝下划了个圆,表示整座醉风楼,最后他在绢布上做了写字的动作。
柳清杨与双魁不同,醉风楼尚未营业,而此处又是两女香闺,因此他不能说话,不然别人听到屋中传出陌生男子声音,必定提高警惕。
严沁接过柳清杨递来的毛笔,沾了点墨水,缓缓写上后者想要的情报。
她的字隽秀雅致,未干的墨迹晕眩出淡淡的空灵之美,字如其人。
原来极少人晓得醉风楼一切明面上的事情都是她们二女处理,不管老鸨伊妈子,亦或者那十几名铁源体武者皆要听命于她们。
即使如此,严沁二人却不是真正的负责人,她们须听从藏身在四楼的三个人阶源妖附妖师,其中有两个淬体铁源,一个淬体铜源。
这三人主要负责情报搜集、监察血煞据点的异动以及寻觅天资奇异者,比如天生特殊体质的严沁。
简单明了的说,他们三人其实就是安插在落枫的眼线,与媚狐狸他们职责不同,属于另一个编制。
所以媚狐狸才会对醉风楼知之甚少。
而那三名附妖师,便是隐墨情报人员所说的生面孔,他们不可能一直待在四楼空间。
了解了醉风楼概况和实力,柳清杨甩手从源袋中拿出常备的麻绳,他需要将严沁以及慕蓉束缚起来,以免二人在他对付楼上附妖师时趁机发难。
防人之心不可无!
就算严沁所透露的都是真实情报,柳清杨也不会没有任何防范。
瞧见柳清杨手中麻绳,慕蓉脸色一下子红了起来,紧接着秀眉倒竖,越想越气愤。
她们待在落枫醉风楼的这十余年,何时受过此等委屈。再说自己姐妹俩可是百里挑一,娇滴滴的美人儿,对方此举全然没有半点怜香惜玉。
正想怒斥柳清杨的慕蓉却被严沁抬手拦下。
柳清杨自然瞧见她们的动作,于是在绢布上重重写下‘冒犯了,勿怪!’。
慕蓉还想再说几句,但一直被严沁所制止,后者表情郑重看了柳清杨一眼,随后点了点头。
她已经同意柳清杨的做法,慕蓉一向听严沁的话,所以并没有做出过激的举动。
只不过在柳清杨将她五花大绑的时候,慕蓉恶狠狠的瞪着他,似乎多看一会,就能杀了对方。
两女被柳清杨束缚在床上,甚至还用她们的贴身衣物堵住了她们的嘴,令其二人动不了,喊不得。
他的行为自然又惹来慕蓉的一阵无声的怒目与不满。
柳清杨心中感到抱歉,实在找不到其它布料,只能装作瞧不见慕蓉的怒容。再次唤出噬天,直接消失在两女眼前。
几乎是同时,严沁二女眼瞳瞬间大睁,怔怔盯着柳清杨之前所处的位置。
慕蓉心中暗叫侥幸,幸亏姐姐拦住自己,不然自己若是一气之下对柳清杨口诛手罚,那吃亏的肯定是自己。
想到此,她免不了暗骂柳清杨扮猪吃老虎,看着也就是个普通人,没成想深藏不露。
其实她自己没有仔细推敲,要不然柳清杨如何神不知鬼不觉的来到房间。
隐身后的柳清杨只不过向后挪动了几步,一言不发静静看着严沁她们,他其实一直都没有离开过。
良久,他见两女除了一开始的震惊,再无其他异样,这才缓缓走向垂挂着乳白帘子的圆月门。
那晚,他就感觉不对劲,本就相通的房间为何要用如此厚重无法透视的帘子隔开。
后来才发现玄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