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清杨心中清楚,自己若再不离开此地,恐与殷欣欣过多产生交集,到时候身份搞不好会暴露。
“这两人你认识的话就交给你吧。反正以他们现在的状况也杀不了那胆小鬼了。”
柳清杨摆摆手,转身遁走,他是真不敢多作停留。
殷欣欣扯掉怀中男子的黑色头巾,顿时泣不成声。
眼前殷淮海脸色苍白,双目浑浊,双唇更是没有半点血色。
幸好胸口略有起伏,不然殷欣欣怕是要哭到昏厥才方休。
正当她想要起身查看下殷荣的情况时,一道矫健的身影突然从围墙落下。
在殷欣欣错愕之际,那人扛起殷荣的‘尸体’,轻松几个跳跃,就消失在她眼中,不知去向。
“站住。”
殷欣欣回过神来,哽咽破嗓大喊。声音极为沙哑。
若一句话就能让那黑袍男子停下脚步,说明那人就是在戏耍殷欣欣。
此人突兀出现,又立马消失。时机把握很巧,挑在柳清杨离开的时候。
要不是那人身形明显比墨孤鹰矮小,殷欣欣肯定怀疑是对方去而复返,不然哪有这么巧合的事情。
眼见哥哥不知生死被人掳走,父亲明显重伤昏昏沉沉,殷欣欣一下子六神无主。
她想敲开柳清杨的屋门,求他帮忙。但实在没那脸面,毕竟自己的父兄可是想要他命的人。
嘎吱!
屋门突然打开,重新打理了发型,换过一身干净衣服的柳清杨出现在她视线中,轻轻叹了口气。
两人相对无言。
良久,殷欣欣低下头,抽泣着说了句对不起。随后背起殷淮海,匆匆离去。
柳清杨望着她踉踉跄跄,步履维艰的样子,有心想帮她忙,可最终还是静静看着她渐行渐远,没入漆黑的夜色中。
殷荣被人扛走,他正好瞧见了。或许他当时处于隐身的状态,遂不方便出手拦下那人。也或许他压根不想救。
劫走殷荣的神秘人那身装扮他见过,并且确定是那晚被他高亢气势吓走的人。同样的装扮,相似的源妖气息……
不过从未听说过落枫有这么一号人物。
他正猜测着神秘人的身份。
殊不知对方也在惦记他。
黑袍神秘人这是第二回接触墨孤鹰了。
以前近距离接触,今晚则远远观之。他为自己以前怯战落荒而逃感到庆幸。
如若不然,下场绝对不比殷淮海好到哪去。
几日之后。殷淮海重伤不治而亡的消息传入大街小巷。
一时间,不说举镇同庆那么夸张,但拍手叫好的人也不胜繁多。
殷淮海的死令官家衙役们忙得脚不沾地,他们四处贴通缉令,全镇戒严,挨家挨户的盘查。
通缉令上画的正是戴着面具,半遮脸的墨孤鹰。
落枫血煞是衙役们重点严查的地方,几乎夜夜有人监视,日日有人把守。
同时,另一条小道消息也在市井中传了开来。
殷家父子一死一失踪,据说都是血煞墨孤鹰所为。
按理说,一切都与柳清杨息息相关。
可愣是没有人过来盘问他,向他打听那晚的事情。
后来才知晓,原来殷欣欣把所有罪责都推给墨孤鹰背锅。更是让官家不得找柳清杨的麻烦。
受害人家属都如此表示,纪理镇自然不会狗拿耗子多管闲事。
从那天之后,殷欣欣再也没出现在柳清杨家中。就好像,两人从未相识,从此天各一方。
娇媚姊妹听闻此事后,来找柳清杨。
两人脸上表情各异,楚娇高兴感谢老天有眼,坏人终有报应。并大赞墨孤鹰又干了件大快人心的好事。
楚媚则奇怪的悄悄来回扫视柳清杨。
许多事情,她隐隐有些猜测,并且十分确定自己的猜测是对的。
寻常百姓不清楚事情原委,楚家人却有着自己的信息渠道,不会听信那些胡编乱造的故事。
他们清楚,殷家父子是在柳清杨住处被墨孤鹰给拦下了。
殷荣当夜被人劫走,生死不明,殷淮海也在几天后逝去。
对于墨孤鹰的出现,他们大感疑惑,毕竟他们清楚,柳清杨绝对有杀了殷淮海的实力。
那为何墨孤鹰会好巧不巧出现在哪里,又是受了谁的指使。
只有楚媚晓得,墨孤鹰与柳清杨可能就是同一个人。
她告诉柳清杨,偶遇过殷欣欣。可能打击太大,对方似变了个人,没了天真活泼,多了分温文尔雅,少以前的无邪笑脸,增了些端庄。
柳清杨面无表情,轻轻点头。他不清楚,这对殷欣欣来说是好是坏。
其实殷淮海的死,在柳清杨的意料之中,若没有殷欣欣的突然插入,他会当场而亡。
不是柳清杨有多神奇,可以控制他人生死。
帝国普遍的淬体方式只能外练皮肉,对体内的器官没有多大作用。淬体可延缓器官寿命,却增加不了它们的抗击程度。
柳清杨最后一拳,倾注了几乎全部的源妖之力。倘若他当时放手一击,应该能够贯穿……
可他在触击对方时收了力,但殷淮海体内某些器官必然被其震碎。
就算殷家是圣医世家,没有一定实力,恐怕无力回天。
这些天以前的血煞,如今的隐墨据点成了官家重点守株待兔的地方。
纪理镇不敢让人得罪血煞,所以衙役们从未进去过据点,只能一直守在巷口两边。
柳清杨如今不能光明正大的出入,怕招来不必要的折腾,只能隐去身形悄悄进村。
他给涛波与方知达一个任务,简单描绘了那黑袍神秘人的身高大致体型后,便让他们秘密调查其真实身份。
只要是个人,必然留下暴露的蛛丝马迹。就好像柳清杨被颜守艺识破了身份一样。
细微处见真相。
他不相信对方真的能够做到不落下任何线索。
同时,他让两人密切注意殷家的一切动向。一有情况立即汇报。
上面动动嘴,下面跑断腿。
柳清杨没考虑人手不足的情况,没在意事情的难度。
他上下嘴皮一动,就静候结果。剩下的只有让涛波与方知达去焦头烂额了。
这些日子,落枫镇简直闻官色变。
官家的衙役月俸低不说,还得经常受纪理镇的气。
所以某些害群之马借着这股东风,没少干些顺手牵羊的事。惹得老百姓敢怒不敢言,暗暗怀恨在心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