乌迪力见对方枪哑,心里高兴,以为是没子弹了,露头举枪瞄准,这时法瑞尔最后一颗子弹射出,穿过乌迪力右臂,又击中了后面一个走私贩子右胸。乌迪力低吼一声,连忙撕下身上袍袖扎紧前臂止血,同时指挥众走私贩子齐上。
人越涌越多,子弹打得曼丽他们不敢抬头,唐寻急得直叫:“怎么办啊?我们都没子弹了!”突然一颗流弹打在他右腿外侧,唐寻惨叫倒地,鲜血汩汩直喷。查拉潘连忙抛出两枚致盲弹,同时手枪连连射击,令对方一时不敢冲上来。
史京伸手拽过唐寻,撕下自己两只袖子先给唐寻紧紧扎在他大腿根部,又帮姜武缠住右肩。唐寻疼得眼泪快流出来了,但他紧紧咬住牙关,以免让别人给看扁了,直把牙根咬得渗血,也没叫出半个字。
史京夸道:“你倒挺有骨气,是块材料!”从怀里掏出一只小药瓶,将一些红色粉末撒在唐寻和姜武的伤口上,姜武咬了咬牙没出声,可唐寻再也忍不住了,大叫一声差点没昏倒。史京说:“这是俺少林寺的神药行军散,能立时止血。”
查拉潘告诉大家以扇形散开躲于石柱之后,等对方走近再下手抢夺枪只,当然这也是无奈之举。
就在这时,又听到从身后通道入口处传来杂沓的脚步声,显然又有大批人马杀了过来。六人连忙移步石柱之后,曼丽急得要哭:“他们究竟有多少人?我们不会死在这里吧?”只见从通道口跑进一批人,全都身穿黑色长袖夹克和黑色长裤,手里端着95式冲锋枪,说来也怪,乌迪力那批人立刻将火力移向这批人马,双方激烈交火。
这批黑衣枪手约有二十来人,他们迅速各自散开占领隐蔽点,显然是训练有素,这些人个个准头不俗,而乌迪力那批人虽然数量占优,但毕竟只是一群走私贩子、乌合之众,几分钟之后就被黑衣枪手打死一多半,黑衣枪手逐渐收拢包围圈,剩下的走私贩也无心恋战,纷纷从方形洞口逃窜。
枪手们随后紧追,曼丽等人面面相觑,不知道怎么回事,查拉潘说:“反正这批黑衣人不是咱们的敌人,也许是派来的援兵,我们也上吧!”大家都打起精神,史京架着唐寻,捡起地上散落的AK47追过去。
绕过几个小洞穴,前面出现一个圆洞,而且有三个出口,地上脚印杂乱,也不知道乌迪力究竟从哪边逃走的。曼丽一跺脚:“这可怎么办?从哪儿追啊?”
唐寻疼得满头是汗、眼冒金星:“我们分成三……三组分头去追吧!”曼丽点点头,于是史京和唐寻一组,查拉潘和姜武一组,曼丽则跟着法瑞尔,分头钻进洞内。
唐寻他们走的左边岔路,洞里光线昏暗,拐过弯弯曲曲的隧道,在一个洞穴里躺着几具文物贩的尸体,身边散落着枪支,两人从尸体之间跨着走过,忽然史京用力推倒唐寻,同时自己也弹向另一侧,紧接着背后枪声响起,子弹都射在两人刚才站的位置上。史京回头举枪点射,将一个躺在地上佯死的家伙彻底打死。
唐寻惊出一身冷汗,他说:“你怎么知道身后有人?”
史京嘿嘿笑笑:“俺背后长着眼睛哩!”
唐寻看着这几具尸体,道:“不知道乌迪力从哪跑了,黑衣人可能也分头去追了,咱们快走吧!”两人刚要前进,忽听左侧石墙“哗”的一声响,有个隐藏的石门旋转启开,史京大叫:“趴下!”从石门里喷出长长的火舌,子弹射向史京。史京闪身躲到洞口处举冲锋枪开火还击,可子弹很快就打光了,史京暗骂不好,这时一个黑袍人影在石门处闪了下,见外面无人攻击,知道史京是真没子弹了,那黑袍人直窜出来猛扑向史京。
“乌迪力!”唐寻大声惊呼,没想到乌迪力居然躲在这里!史京闪身躲过,乌迪力身形敏捷,右手五指一晃,呈钩状去掐史京咽喉,史京刚向右闪,却不想乌迪力是个虚招,左拳直捣他的心口窝。
史京喝了声:“好身手!”伸出双拳使了个“双鬼拍门”去夹乌迪力的手腕,乌迪力见史京有备,拳头还没等送到位,又缩拳变肘去撞史京右太阳穴,史京右拳抬起格挡,可乌迪力拳招又变,撤肘将左拳划了个小半圈,从史京脑后击打他的后脑勺。
史京将头一缩同时后退几步,口中“咦”了声,表情十分惊奇。乌迪力见对方光躲不进攻,以为他开始胆怯了,于是拳脚如暴风骤雨般使出,先用右腿低踢史京左膝弯,史京身体纵起躲过,乌迪力腿法连绵而上,分别弹踢史京的左肋和左太阳穴,他招式怪异,每招之后都跟有几个变招,十分凶狠。
“缅甸拳!”史京脱口而出,他刚才就怀疑这个塔吉克斯坦人的功夫有些眼熟,现在才确定下来,乌迪力也懂汉语,他见对方只寥寥数招就看出自己的功夫家数,也有点意外,喝道:“你是什么人?”
史京嘿嘿一笑:“我是你师父!”大喝一声,飞身而起右拳直击乌迪力面门。
这一招是太祖长拳里的头式“冲阵斩将”,虽然招式简单而因人而异,武功深厚的人使出来就威力大增,乌迪力觉得一阵劲风袭来,连喘气都不畅,他不敢正面格挡,立刻向右后侧撤身,史京借势左转身体,左拳横扫乌迪力脸颊,这要是拍中就得颧骨破裂,乌迪力吓得又向后退,可后背却顶到了墙上,史京见有便宜,身体如猿猴般猱进,右拳连环击打,乌迪力双手在墙壁上一撑,借力弹开,史京这一拳砰地打在墙上,竟然硬生生将一块石砖打碎,石屑乱飞。
乌迪力看到史京硬功如此了得,身手又快似闪电,多少有点怯阵。他本来功夫不弱,原打算用最快的时间杀掉二人好快点逃走,可现在看到对方并非善类,心里就开始打退堂鼓,几招过后他寻机移动到洞口那一侧,虚晃了几下抽身欲逃。
这时从洞口窜进一人,这人高高跃起、右肘直落,从半空中狠狠砸向乌迪力头顶,乌迪力自幼喜欢武术,世界各国的功夫都有涉猎,一看就知道对方用的是正宗的泰拳,他双掌在那人前臂迎面骨一拍,身体借力后退,大叫道:“两个打一个,不公平!”
那人骂道:“对付你这种人还用谈公平!”
唐寻惊呼:“查拉潘,你也来了!”
查拉潘说:“史京,请你让开,我想和他较量一下。”
史京却有点不高兴:“你先靠边,俺还没玩够呢。”
乌迪力气得半死,怎么自己成了陪你俩玩的宠物了?他大叫一声,拳如雨点般向查拉潘猛攻。查拉潘抬手肘来回格挡,乌迪力只觉得好像每一拳都打在橡胶上,软软的根本发不上力,他无心较量,边打边将身体移向洞口入,准备伺机逃掉。
唐寻躲得远远的靠在墙上观战,忽然看到地上有把AK47步枪,他趁三人斗的正酣时,偷偷把枪捡起来端着瞄准,这种枪足有三、四公斤,握在手里沉甸甸的酸疼,他想来个暗中偷袭。可那三人如同走马灯一般,身形滴溜溜转个不停,连眼睛都跟不上节奏,就更不敢开枪了,万一打错人岂不是帮了倒忙?
就在他焦急之时,只见乌迪力使了个缅甸拳法中的乱缠诀,一拳紧似一拳,好似发疯发狂,将史京和查拉潘逼得退散几步,他看出空当,抽身向对面的洞穴出口逃去。
这下让唐寻看出便宜了,他也没思索,举枪朝乌迪力背后就开,哒哒哒哒!强大的后座力震得唐寻十指发麻,差点没把枪扔了,那乌迪力刚才在打斗时就偷眼看到唐寻举枪瞄准,只不过投鼠忌器没敢开枪罢了,现在逃向洞外时,心里盘算好了他会在背后放黑枪,于是先使了个斜燕投林,身体斜着冲出洞外,唐寻那半梭子都打出洞外击空。
可人不是神仙,顾东顾不了西,查拉潘见他脚步斜跨出洞,肯定比直着跑要慢上那么半步,他趁着慢了这么半步的机会,飞身上前使了个戴冠双并肘,两肘狠狠夹向乌迪力后脑,乌迪力毕竟身有功夫,听到身后又有劲风袭来,可半路冲步无法收势,只得勉强缩头同时用双手握拳护在脑后。
查拉潘双肘未出,却抬起右膝,结结实实地顶在乌迪力后腰上,只听喀的一声轻响,乌迪力脊椎第十一、十二节顿时断裂,他惨叫着跌倒,双手迅速在地面一撑想跳起来,却发现腰部以下完全没了知觉,就像已经不属于自己。
查拉潘哈哈大笑,和史京共同冲上去就要擒拿,乌迪力大叫一声,右手不知什么时候多出一把短刀,手腕一抖就要掷向查拉潘小腹,查拉潘大惊,他在惊喜之下没防备还有这么一手,只得并举双臂抬右膝,准备硬挨他这一刀。
这时唐寻手中AK47步枪哒哒哒喷出火舌,半梭子的子弹都打在乌迪力后背,顿时气绝身亡。唐寻拎着枪走过来:“这、这回应该彻底解决了吧?”
查拉潘惊出冷汗,拍拍唐寻肩膀说:“谢谢你兄弟。”史京用脚翻过乌迪力尸身,从身上翻出那个用布包着的金盘,三人相视大笑。
忽然,洞穴两端同时冲进一批黑衣枪手,十几支枪管指着三人,唐寻他们不知为何,只好先举起双手投降。为首的黑衣人走到史京面前一把抢过金盘,笑着说:“我们合作的还是挺愉快嘛,哈哈!”
这时曼丽等人也赶来,史京大声道:“曼丽,东西被他们抢走了!”
曼丽脸沉似水,慢慢走到那黑衣首领面前:“现在可以说了吧,你们是谁?”
“哈哈哈,这就是漂亮的曼丽女士,林氏集团的第一夫人。”这人大笑着说,“首先庆祝我们成功抢回金盘,乌迪力的那些余党也被我们全歼,请曼丽女士不用担心。”
曼丽又惊又怒:“你到底是谁?”
这人说:“实不相瞒,我的老板和你们很熟,他就是北京金春集团的董事长尤有财先生,是他派我们来帮你们的!”
“尤有财?”曼丽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他怎么知道?他……”
这人笑了:“我们只受尤老板的指派在喀什暗中相助,至于原因嘛,就不是我们这些做手下该知道的了,但是尤老板有交待,这东西我先替你们保管,等你们回西安之后,尤老板会亲自带着东西去林教授府上拜访,并有要事相商,希望到时候您能给我们打个电话。
曼丽大怒:“少废话,林家的东西还没人敢抢走!”
这人将金盘在手中掂了掂:“曼丽女士不要为难我们,再说现在的情况也由不得曼丽女士做主,好了,我们先出洞去再说吧,这里空气不通,还有股血腥味。”曼丽无奈,只好跟着这批人走出了洞。
到外面一看,曼丽他们都傻眼了,只见山坡上停着两架黑色的直升机,上面用白漆涂着“林业巡察”四个大字,看型号应该是美军淘汰下来的黑鹰加大型,每架可载近十人,这种黑鹰战斗机被中国购入不少,但都是用在考察、抢险或其它民用用途上,看来这帮人是打着林业巡察的幌子乘直升机行动,既掩人耳目,又能快速反应。
黑衣枪手陆续登上直升机发动引擎,螺旋桨搅得灰尘四起,那首领以手遮脸,大声笑着说:“曼丽女士,别忘了回到西安之后,让林教授给我们尤老板打个电话!”说完登上飞机,两架直升机慢慢升空,斜着转了个弯后朝东面飞去,渐渐消失在夜空中。
史京和查拉潘目送飞机离去,都张飞抓蛐蛐——大眼瞪小眼,却不敢张嘴问。最后唐寻忍不住说:“曼丽姐,这到底是……”
曼丽心中很清楚怎么回事,又不方便明讲,只好烦躁的一摆手,说:“回去!”几人也没再说话,只好步行着绕过河岸找到汽车驶回喀什。
次日早晨,四辆越野车开始顺原路返回,一路上大家紧贴次级公路行走,又无心看风情和遗址,因此倒也平安无事,回到甘肃之后转乘飞机到了咸阳国际机场。林胜文的两辆汽车早在机场接应,将大家接回他在咸阳市南郊的城堡别墅。
大家一路上都折腾得够呛,姜武和唐寻又负了不轻的伤,足足休养了半个多月才好些。在这期间,新疆之旅同行的那些人也都留在别墅中小住,大家每日就是聊天散步、游玩喝酒,日子倒也轻松快活,只是似乎没有让大伙离开的意思。唐寻好几次想问曼丽或林胜文关于乌迪力的事,可又一想,双方肯定有当面对话的机会,还是再等等。
一天夜里,除唐寻之外的所有人都被召集在城堡大厅喝茶。林胜文和曼丽坐在上首,面前放着一只黑色皮箱。他先打开皮箱,把一撂撂崭新的美元分发给众人,每人一叠。大家互相看了看,心中暗喜。
林胜文喝了口茶,清清嗓子说道:“这次新疆之行,虽然到最后被人家摆了一道,但那也不能怪各位,我们自会解决,这是大家余下的酬劳,每人五万美元。各位也许想问:为什么不让我们回去?现在请我来作个解答。各位明天一早就可以自行离开,并且与林家毫无关系,也请你们出去后不要乱讲;可如果大家想赚到更多的钱,那么我们还可以继续合作。”
“什么,赚到更多的钱?能有多少?”罗斯·科尔立刻来了兴趣。
林胜文笑了,说:“我费了大力气从各处将你们请来,自然不是想做一锤子买卖,现在我有个大计划,不知大家是否有兴趣……”
黄世鹏、王桓、秦越、史京、法瑞尔、姜武、查拉潘和罗斯·科尔等人都静静地听着林胜文的讲述,渐渐都张大了嘴,再也合不拢。
又十天后,林胜文书房秘室。
唐寻拄着单拐勉强坐在沙发里,林胜文和林之洋则在对面的座位上喝茶,边笑咪咪地看着他。
唐寻不知道有什么事,他先问:“不知道林教授和林先生找我有什么事?”
林氏父子对视一眼,林胜文问:“当着明人不说假话,就由我来和盘托出吧!那个六壬极乐盘,我已经拼出了最正确的图案,那才是天眼的秘密所在,也就是远古人类遗骸的存放地。”
“什么?在哪里?”唐寻惊问。
林胜文说:“告诉你也无妨,其实就在汉武帝自己的陵墓中:茂陵的地下梓宫深处。”
唐寻问道:“你这么肯定?不会再像湖州毗山那次,拼错了卦义吧?”
林之洋笑了:“这次肯定不会。上次的图案只是有八分相似,而这次则是十分,拼出的地图与咸阳茂陵村附近的地形图完全吻合,就连水文线、河流走向都完全相同,图案中央部分则是茂陵地宫的平面结构图,虽然有些简单,但也总比没头苍蝇地乱撞强百倍。唉,其实我早就该猜到,在那个时候,最隐秘的地点除了他刘彻自己的陵寝,还有什么地方更合适呢?”
“哦……可从乌迪力手里夺回的金盘,不是又被尤有财派的黑衣人抢走了吗?”
林之洋道:“这个不用你操心,他已经给我送回来了。”
“什么,又送回来了?”唐寻奇道,“那在喀什他又为什么抢走,为了好玩吗?”
林之洋说道:“这件事暂时先不告诉你,以后有机会再对你讲。唐寻,经过了这么多事情,我对你也十分赏识。开始是常天喜偶然让你参加毗山之行,而这次新疆之行你也出色地扮演了自己的角色。而且你又见过那本在河南遇到的、记载着古代机关建筑破解方法的奇书,所以我决定,让你全程参加天眼行动,事成之后我们都是全球巨富,你和我们林家全部移民到加拿大,再让小蕾和你结婚,共享天伦之乐,怎么样?”
唐寻内心如翻江倒海,大脑一片空白,事情太突然令他没有准备,他手颤抖着喝了口碧螺春,双手把古月轩茶杯捏了又捏,几分钟后,他慢慢抬起头:“林教授,我不……我不想去!”
这句话大出林氏父子的意外,林胜文欠身道:“怎么你不想发大财,过上大富大贵的生活?”
唐寻心情复杂地说:“我想先考虑考虑,以后再给你答复。”
“不行!”林之洋斩钉截铁:“你必须现在就给我明确回答,而且一旦决定就不能反悔!”
唐寻在心里一万个不想冒险,他说:“林教授,你并不缺钱,以你现在的地位和实力来说,可以随时移民到任何一个国家,舒舒服服过下半辈子,可又为什么非得找那个天眼?这值得吗?”
这话同时也说到了林胜文心坎里,他看着父亲,也在期待他如何作答。
林之洋放下茶碗:“唐寻,你和我一样都十分喜欢文物考古,也许你能理解我的心情。如果一个人能有机会接触到这个世界上最大的秘密,甚至可以改变历史进程,成为受万世膜拜的英雄,那可比多少金银财富都更有诱惑力!”
林胜文轻轻叹了口气,知道父亲的决定不可动摇,于是也跟着劝道:“唐寻,我知道这事是在犯罪,但你已经没有回头路,从毗山回来你已经犯了好几条罪,随便哪条都够蹲个十年八载,你好好想想吧!跟我林家作对可没有好下场。”
林之洋抬头示意他别再说,唐寻浑身微微直抖,内心开始痛苦的斗争、煎熬。他的性格是好静不好动,更没有故意去做过任何违法之事,可自从去湖州毗山,再帮林教授到珠海抓魏立山,现在又去了新疆参加枪战,可以说已经犯了好几条国法,可是就算真跟着他们去加拿大,那我父母怎么办?
“那、那我的父母怎么办?”他毫无底气地问。
林之洋道:“你出国之后,国家是遣返不了你的,因为加拿大和中国没有引渡条约,而又不像旧社会可以连坐。所以你的父母不会有任何瓜连,我调查过,他们都有养老金,下半辈子不会有问题,大不了我可以先给他们几十万,这对我来说不算什么。”
“不算什么?”唐寻霍地站起来,右腿伤口的剧疼令他险些摔倒,林胜文连忙上去扶,唐寻把手一甩:“不用!”转头对林之洋说:“林教授,人人都有爹生父母养,相信你和我也一样,如果我唐寻被爸妈生到这个世上,又辛辛苦苦把我养大成人,可我居然跑到国外去享受齐人之福,却把他们扔在国内孤苦零丁,那他们生我这个儿子有什么用?这种事亏你想得出来!”
林之洋万没想到唐寻立时翻脸,他把脸一沉道:“唐寻,在西安没有人敢和我这么说话,就连市长也一样!”
“算了吧,收起你那一套!”唐寻冷笑道,他实在是不想做这件事,干脆借机翻脸,“我知道你有钱,可你的钱买不来人命!我的态度很明确:不干,关于《皇陵机关》的秘密,我也不可能再透露半个字给你!”
林胜文冷笑几声:“唐寻,如果某一天你们沈阳当地的报纸头版是这么写的,你会作何感想:沈阳年轻考古爱好者赴新疆探险,途中遭遇狼群意外丧生尸骨无存。”
唐寻怒道:“你这是什么意思?”
林胜文哼了声:“你是聪明人,应该懂我的意思。如果你没能活着回到沈阳,西斯拍卖行的黄世鹏会说你死在新疆的探险路上了,挺可惜的。所有人都会深信不疑,包括你父母、亲戚朋友,还有林氏集团沈阳分公司的所有人,这只不过是公司安排出差的意外,大不了赔你家人点钱,你想想:有人会怀疑到我们头上吗?”
“怎么不会?”唐寻大叫,“难道黑的能洗白?”
林胜文哈哈大笑:“你说的太对了,对我们林家来说,白猫黑猫都是白猫,就算有人怀疑,我们也可以用钱摆平,钱能通神啊。”
唐寻道:“你……你还敢害我不成?”
“为什么不敢?我林胜文又不是没杀过人,虽然都不是我亲手干的,不过也没什么区别。说实话吧,要不是我妹妹林小蕾喜欢你,你早就没命了,好好想想吧!”
唐寻心里激烈斗争,他大脑很冷静,知道硬顶着是没用的,这两个衣冠禽兽什么事都干得出来,于是他装出一副六神无主的样子:“可是……我……我需要时间考虑一下,现在不能给你答复,我得回家一趟。”
林之洋见唐寻一副忠厚老实、进退两难的表情,就知道他这种老实人根本不会耍花样,他很大度地扬了扬手:“当然,毕竟是你的亲爹亲娘啊,回去看看也应该,到时候我会将详细计划都告诉你,待一切就绪之后,你立刻赶到西安来。”
随后林胜文告诉他,会为他安排回沈阳的机票,让他回家先安心养伤。
唐寻拄着拐,在女佣的陪护下慢慢走回房间,心里烦躁至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