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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孙伏伽借尸巧还魂

话说二位行刑手绳绑锁捆孙伏伽正要实施割舌酷刑,忽然被一声:“二位刑手且慢,孙伏伽命不该绝。且容我见过玉帝传命后,二位再行刑不迟”之语阻住。二人回头一看,见是一峨冠博带、英姿盎然、飘飘然似神非神、似仙非仙、似僧又道之非常之人,其中一位行刑人放下刑具施礼问曰:“敢问足下是何人?为何拦阻玉帝之敕令行刑?”来人深深施礼答曰:“敬回上仙,我乃儒门孟夫子是也。”另一行刑手闻言,急忙携同伴施礼曰:“原来是亚圣文殊散人孟老夫子来临,失敬失敬。俺二人受玉帝之命要割这无知狂鬼孙伏伽的舌头,但不知圣师为何要违天命冒险前来救这狂鬼?”

孙伏伽闻言惊喜曰:“多谢圣师搭救,晚生孙伏伽感激不尽。然我乃违犯天条之人,圣师不必冒险搭救。有圣师这份情谊,晚生孙伏伽虽挫骨扬灰万世不得超生亦是万分感谢,诚请圣师快快离去,切莫为我涉入这趟浑水。”亚圣文殊散人孟老夫子施礼劝曰:“子不必如此多礼,我救你也非全是为你,只因你与我儒门有些机缘,故特奉恩师祖孔圣人之命前来天庭救你。”言毕,亚圣文殊散人孟老夫子接着又对二位行刑手曰:“回禀两位上仙,只因这狂生孙伏伽与我儒门有颇深渊源,故恩师祖孔圣人特命我上天为其求情。请二位上仙务要暂缓一二,待我见过玉帝之后,再做计较不迟。诚请宽容,万分感谢。”二位行刑手闻言急忙施礼曰:“圣师不必多礼,不必多礼,再如此要折煞小差矣。圣师请自去,我二人等圣师回来再做计较。”

与二位行刑手道别后,亚圣文殊散人孟老夫子飘然而去,直至凌霄宝殿大门外。见有八位守门天将分两班持神器凛然而站,于是一躬身深深一施礼曰:“列位守门官大人,儒门弟子孟轲字子舆,特奉师祖孔圣人之命,有紧急要务拜见大罗离恨玉皇大帝,烦请各位入殿禀报,多谢多谢。”为首一将官闻言恭敬还礼答曰:“原来是亚圣孟夫子登天,敬请稍后片刻,小神这就入殿禀报。”不久即闻言曰:“宣亚圣文殊散人孟子舆入殿。”

亚圣文殊散人孟夫子闻宣命后,整了整衣帽盎然入殿,见了玉皇大帝后躬身深深一礼曰:“儒生孟子舆奉师祖孔圣人之命,特登天庭向我昊天金阙无上至尊自然妙有弥罗至真玉皇大帝问安,祝我玉帝永享清福万古长乐。”玉皇大帝闻言大喜谢曰:“谢文殊散人美愿,快快请起就座,不必如此多礼。”待孟夫子就座后,玉皇大帝寒暄曰:“寡人甚感儒门众人千余年来,忠心耿耿相助寡人替天行道教化万民,望孟夫子代寡人向孔老圣人致谢。寡人闻你和你师祖孔丘,并圣于人间千年,一直忙于弘扬礼教德化万民,今番亲临我凌霄宝殿,想必定有一番见教。如有见教,无需顾虑,但请直言就是。”

文殊散人孟夫子闻言起身拱手谢曰:“玉帝放心,我定当向师祖传达玉帝美谢之殊荣,在此我先代师祖致谢。”谢毕就坐后回答曰:“我今番上天是奉师祖孔圣人之命,特为罪鬼孙伏伽而来。孙伏伽大逆不道,藐视天庭毁灭天伦,依律着实该挫骨扬灰让其永世不得超生。怎奈孙伏伽是孤煞星转世生性刚直,又经武安君贪杀的戾气渲染,故造就了其无法无天坚韧之秉性。我恩师孔圣人念三百年来胡狄乱我中华,崩坏纲常毁灭礼教,致使四海万民深受无礼教之齐天痛苦;又念自黄帝以来先后实施的三公九卿制、察举制、九品中正制之官吏选拔弊病,使无知黎民无端冤枉咒骂上天,特推演出了公正选拔优良官吏的科举法,以绝万民悠悠怨天之口。今已将科举法编撰成经书《科举经》,置于西南冥海中流波山逐月洞内,教有缘人前去渡劫取经以教化众生造福百姓。”玉皇大帝闻言大喜曰:“多谢孔老圣人为寡人分忧,我亦为此事思虑多时矣。孔老圣人乃空前绝后的万古一圣人,深思熟虑推演出的神书《科举经》,若能推广天下,必能止谤亿兆民怨天之口。然则,此事与行将受刑戮而亡的狂妄罪鬼孙伏伽有甚干系,竟惹得你亚圣文殊孟散人特来为其求情?”文殊孟散人孟夫子回言曰:“回禀玉帝,我师祖念科举法乃行天道造福万民之大法,若是轻易传于世人,世人必不十分珍惜,故而将那经书放置于极地之外冥海中流波山逐月洞内,让一受到人皇钦点之人,历经千难万险之后方可取到,如此科举法方可大行于天下,如此方能行天道造福万民。我师祖念孙伏伽乃孤煞星投胎转世,生就刚正忠直无惧无畏的秉性,若经一番点化将是取《科举经》的不二人选,故此特命我登天向玉帝求恕其人,恳请玉帝恩准。”

玉皇大帝闻言曰:“既是孔老圣人有意造化这无知狂妄罪鬼,实乃他齐天之洪福,我本该宽大为怀赦免其藐视天庭毁灭轮回之大罪。怎奈他是烹杀而亡,尸身早已化为肉汤矣,恐要负了孔老圣人一番苦心。”地府阎君闻言亦曰:“即便尸身尚存完好,这无知狂妄罪鬼亦不能被老圣人所用。”文殊散人孟夫子闻言惊诧问曰:“敢问冥王,为何不能用孙伏伽?”地府阎君回答曰:“这罪鬼不知被何方妖僧施展了神识术,有了转世投胎亦不忘前世之事的神通,即便是我地府奈何桥上的孟婆汤,亦奈何他不得了。此番在天庭质对,他又与我打赌而看了生死薄,识尽了万物生灵生死之天机。若是用他取经,岂不要泄尽天机,如此则天道还将如何运行?”玉皇大帝闻言对文殊散人孟夫子曰:“阎君说的对,若不提醒我倒忘了此事。孔圣人如用此罪鬼,我天庭将有泄露天机之险。故而烦请夫子下界后好生禀报于孔老圣人,还是改用他人为好,这孙伏伽是决然不能用矣。”文殊散人孟夫子闻言回答曰:“玉帝与地府冥王所忧之事,我登天之时恩师祖已有交代。孙伏伽的尸身虽亦化为肉汤久矣,可用我儒门落魄生丁文茵的尸身借尸还魂。那丁文茵阳寿已尽,命该到阴司做一文书。为防孙伏伽泄露天机,我恩师祖特赐我一瓶忘情水,命我教他服下忘掉一切,可保天庭无泄漏天机之险。请玉帝恩准我带走孙伏伽魂魄,好教我完成师祖之命。”

玉皇大帝闻言大喜曰:“既是孔老圣人如此周密安排,寡人就宽赦了那无知狂妄罪鬼矣。”文殊散人孟夫子称谢曰:“多谢玉帝成全。”太白金星闻听后启奏曰:“启奏玉帝,罪鬼孙伏伽今番已得宽赦下界公干,然讼状上诸位神仙该当如何惩处,请玉帝明示?”玉皇大帝思索后大手一挥吩咐曰:“常言道好人做到底,寡人就一发全都做个人情赦免了。孔老圣人一片苦心替天行道教化万民,诸位神仙尤其是讼状上的各位神仙,且不可等闲视之,做出有损我天庭神仙气度之事,须为孔老圣人推行科举之事相助一二。今番孔老圣人命罪鬼孙伏伽借尸还魂取神书《科举经》,那孙伏伽此番必要遭受数不尽的灾难,若到那过不去的坎节关头,尔等众神仙需要鼎力相助,莫使孔老圣人一片苦心化为秋水。”众仙闻言起身应曰:“臣等谨遵玉帝之命。”二十六位神仙又齐齐谢曰:“臣等多谢玉帝宽恕之恩,定当竭力护持孙伏伽取经成功,不负孔老圣人替天行道之宏愿。”众神仙谢恩毕,玉皇大帝吩咐曰:“太白金星听旨,命你速去宣孙伏伽下界取经不得有误,待功德圆满后升天归位。”太白金星躬身施礼领命曰:“臣领旨。”太白金星言毕,便与文殊散人孟夫子一道飘然而至刑天台处宣旨。来至刑天台后,太白金星一挥拂尘曰:“玉帝有旨,罪鬼孙伏伽,狂妄无知,大逆不道,毁灭轮回,依天律本当挫骨扬灰永世不得超生。寡人念孔圣人亲为求情才堪大用,今特命罪鬼孙伏伽借尸还魂,以助孔圣人替天行道教化万民,待功德圆满之后升天归文曲星君之神位,钦此。”

二位行刑手闻旨后急忙松绑了孙伏伽,孙伏伽闻言自己被赦免,对太白金星施礼谢恩毕,又问曰:“总管大人,我乃罪鬼,本该受挫骨扬灰永世不得超生之罪,今为何赦免于我且又为儒门做事呼?”太白金星呵呵一笑答曰:“罪鬼孙伏伽,你生得好造化,孔老圣人都来为你求情了。个中情由我就不必详说了,还是由文殊散人孟夫子给你详细说来。我宣旨已毕,这就向玉帝交旨复命去也。”言毕与文殊散人孟夫子施礼辞别,飘然而去回凌霄宝殿复命。

太白金星去后,孙伏伽惊诧地惊问曰:“请问圣师这是何故?”文殊散人孟夫子解说曰:“孙伏伽你生得好造化,此时还不是与你说话之时,你先饮了我瓶中之水随我下界去,待你借尸还魂之后我再于你一一言之。”言毕递上一瓶水,孙伏伽接过水问曰:“此是何水?与我何用?”文殊散人孟夫子答曰:“此乃忘情水也,是要叫你忘却入阴上天告状之事,好叫你借尸还魂后好好做你的功业,快些饮了随我下界去。”

孙伏伽饮了一瓶忘情水后,魂魄即刻就被装入瓶中,被文殊散人孟夫子带下界去,来至落魄儒生丁文茵之家。且说那丁文茵本是落魄官宦子弟,其父乃大隋开国元勋双枪将丁彦平之独子。只因那双枪将丁彦平与大隋文皇帝杨坚政见不和,后被小人诬陷蒙冤灭族落败。文皇帝杨坚念其开国功劳,故灭丁家之族时特赦丁文茵,以保丁家香火不绝。丁文茵离开京城后独自来至万年县,与孙伏伽同居一村,为重兴门庭奋发苦读。不足二十岁时已精通四书五经诸子百家,天文地理三教九流无所不通。只因害其父的小人畏惧他东山再起后报复,暗中多加作梗阻碍其入朝为官。几番努力后甚感重兴门庭无望,于一月前饮药酒自绝于床上。前番因忙于捉拿孙伏伽之事,黑无常无暇勾丁文茵之命,特教白无常护持其魂魄不得擅自脱离身体,故而丁文茵虽饮下毒酒月余,但仍似昏睡一般微呼不息,众邻居见状怪之,一时间传遍了万年县及京城。

再说文殊散人孟夫子带着孙伏伽魂魄归来时,原先在此守护的白无常,已奉命与黑无常勾走了丁文茵之魂魄回地府复命。见丁文茵身体尚有余温,文殊散人孟夫子取出瓶内孙伏伽之魂魄曰:“孙伏伽,还不速回你那臭皮囊,更待何时?”孙伏伽被放出来后还没弄清怎么回事,就被推到了丁文茵身上。丁文茵得了孙伏伽的魂魄,一下子就苏醒了过来。见丁文茵苏醒来,文殊散人孟夫子正要开口,忽闻有人推门言“文茵今日可醒否”之语,便立刻隐了身躲避起来。

原来是丁文茵之友黄吉前来探看,见丁文茵醒来后惊喜曰:“文茵,你终于醒了,你可知睡了多久么?整整睡了三十六天,若非我天天给你灌些汤水,你现今早就做鬼投胎去了。”孙伏伽醒来后看到黄吉时,顿感诧异问曰:“黄兄,你为何来此?我怎会在丁文茵家立?我孙伏伽不是已自烹而死了么?”黄吉时闻言边靠近坐下边戏谑曰:“文茵,我看你是到阴曹地府转了一圈,看着孙伏伽鬼魂怕是吓糊涂了。孙法曹一个多月前就将自己煮死了,亏了我村人帮忙,在大铁锅里只捞出些骨头,就着些生前衣服,给他做了个衣骨冢好做祭奠。”

孙伏伽闻言呵斥曰:“黄兄,莫要开玩笑捉弄人,你看我不是好好的么?我纳闷怎会睡在丁文茵的床上,记得我二人平素不怎来往,今日怎会睡在他家里,真是奇了怪了。”黄吉时闻言笑着催曰:“丁兄切莫再开玩笑唬人,你沉睡多时了,还是速速饮些粥水浆养浆养。来,速速起床净净面,快趁热饮些粥水。”孙伏伽闻言着急曰:“黄兄,我何曾与你开过玩笑,我真的是孙伏伽,实非丁文茵。”黄吉时闻言笑曰:“好好,你是孙伏伽,你是孙伏伽,是我糊涂了还不成么?快莫再争执了,赶紧来净净面喝粥养养身体。”

孙伏伽起身净面,黄吉时看着其背影暗笑曰:“我看丁文茵真是睡糊涂了,醒来净说些糊涂鬼话。你要真是孙伏伽了,我今日那才是见鬼了。。。”黄吉时正在暗笑,忽听得咣当一声,紧接着就是大骇曰:“天哪,我孙伏伽怎会成了丁文茵的相貌?”黄吉时闻言急忙抬头观看,只见孙伏伽双手捂面甚为惊恐。这一举动顿时把黄吉时吓得瘫软下来,咣当一声就把桌上的粥碗碰翻,热乎乎的粥水顺桌而下淋了黄吉时一身。孙伏伽上前要扶起黄吉时,此时黄吉时吓得结结巴巴摆着手曰:“丁文茵,你莫近前,你莫近前,你到底是人还是鬼?不管你是人是鬼,我可没有亏待于你,且莫害我,切莫害我。”见黄吉时如此害怕自己,孙伏伽掩面奔出直向自家而去。来到自家时但见得空无一人,只有自烹时铁锅尚在,满院子冥钱片片好生凄凉。正在叹息不已之际,黄吉时带着一干村民赶到,众人颤惊惊地上前搭话。待弄清了确是孙伏伽借尸还魂之后,众人相互劝慰一番后归去。

且说众人散去后,孙伏伽正在惆怅而坐,忽然见一峨冠博带、英姿盎然、飘飘然似神非神、似仙非仙、似僧又道之非常之人,飘然进屋深施一礼曰:“恭贺孙法曹重回人间,贺喜孙法曹再得阳寿。”孙伏伽闻言还礼让坐曰:“仙师请坐,仙师请坐。敢问仙师何方人士,不知来我家有何见教?”来人自言叮嘱曰:“孙法曹莫怕,我乃儒门弟子孟轲字子舆,特奉师祖孔圣人之命来点化于你,你切莫惧怕,切莫惧怕。”孙伏伽闻言惊愕称谢曰:“承蒙圣师错爱,晚生感恩不尽。怎奈晚生何德何能,辱临二圣为我奔走?”

亚圣文殊散人孟夫子曰:“你莫惊慌,我告你一番来历,你且谨记莫要轻泄他人。”孙伏伽闻言大谢曰:“请圣师赐教,晚生谨记躬行。”亚圣文殊散人孟夫子曰:“孙伏伽请听我言:你本是天上孤煞星投胎转世。一千多年前玉皇大帝感念万民受战乱苦久,特命孤煞星投胎转世为大秦国武安君白起,相助那秦昭王扫清六合一统天下,还苍生一个清明太平的世界。岂料那武安君奢杀贪杀,致使百万余人死于非命。玉皇大帝为泄众生灵之怒怨,贬孤煞星受了千年轮回之苦。千余年来孤煞星受尽为畜为人之种种苦痛,原本到你是末世了,你再修行一轮回,即可升天归你星位。岂料你因泄愤忤逆了玉帝,毁灭了天道轮回,依天条你本该遭挫骨扬灰万世不得超生。怎奈我师祖孔老圣人有好生大仁之德,不忍见你含冤消亡损了天道公正,故而才借赐你功业之机命我上天求情救你。”孙伏伽闻言道谢曰:“多谢圣师搭救,但不知孔老圣人欲赐我什么功业?”亚圣文殊散人孟夫子曰:“我师祖赐你的功业,乃是替天行道教化万民的大功业,非大志向大恒心大无畏的坚韧之人难以完成。我师祖念三百年来胡狄乱我中华,崩坏纲常毁灭礼教,致使四海万民深受无礼教之齐天痛苦;又念自黄帝以来先后实施的三公九卿制、察举制、九品中正制之官吏选拔弊病,不能充分选拔优良人士掌权造福万民,便推演出了科举法之经书《科举经》,欲让天下方国以科举法公正选拔优良官吏。我师祖又念科举法乃行公正天道造福万民之大法,若是轻易将经书传于世人,世人必不十分珍惜,故而将那经书放置于西南极地之外冥海中流波山逐月洞内,让受到人皇钦点之人历经千难万险之后方可取到,如此科举法方可大行于天下,方可行公正天道造福万民。我师祖念你孙伏伽乃孤煞星投胎转世,生就刚正忠直无惧无畏的秉性,若经一番点化必将是取《科举经》之不二人选,故此特命我登天向玉帝求情搭救于你,待建了功业后助你脱罪升天归位,但不知你意下若何?”

孙伏伽闻言称谢曰:“无知晚生罪犯天条,本该挫骨扬灰万世不得超生。绝命之际蒙二圣师大仁厚爱相救,又欲赐功业扬名立世。晚生自幼熟读春秋甚知大义,此番相救厚德如不死报,将与禽兽何异哉?今日我对天发宏誓,若圣师果真将此功业交由我去领受,我定当不畏艰难险阻,哪怕是刀山火海十八层地狱,我亦要取来。如违了誓言,教我被天神挫骨扬灰万世不得超生。只是我虽为孤煞星转世,怎奈今生为肉胎凡身,那极地之外冥海之中流波山逐月洞,距这长安路途酷远,且一路上又多妖魔鬼怪大虫猛兽,我若路上出了三长两短的话,岂不误了圣师大事呼?”

亚圣文殊散人孟夫子曰:“你既发了宏愿,只管努力向前即可。常言道事在人为人定胜天,你只要一心一意,精诚所致金石为开。途中遇到难过之事,自有众神仙相助于你。你只需坚定信心一路向前,界时回到长安修得正果叫你升天归位。”孙伏伽闻言大谢曰:“晚生谨记圣师教诲,只是我目下乃一赦免罪囚,如何获得当今陛下钦封取经?如不能获得陛下钦封,我将无法出这大隋疆界,又怎可去取那神书?”亚圣文殊散人孟夫子曰:“你莫要着急,静待时机,我自有安排。”言毕,亚圣文殊散人孟夫子飘然而去。

且说那大隋文皇帝杨坚驾崩后,太子杨勇犯罪被早早毒杀,其二子杨广顺利登基称帝。坊间传言杨广为得江山媚惑杨坚与独孤皇后,又设巧计毒杀太子杨勇,趁文皇帝杨坚病重弑君篡权登基。一些忠贞大臣闻坊间传言,不堪新皇帝杨广所为纷纷告老还乡。杨广为立威取信于民,诛杀了一批贪腐奸臣,因匆忙行事失了偏颇,故期间也错杀了不少无辜,因而一时间官员大缺民怨鼎沸,如何选拔有经世之才能的官员干吏,着实让新皇帝杨广费神苦思。一日中午新皇帝杨广小憩于案桌之上,恍恍惚惚中见有一人飘至眼前,但见来人峨冠博带、身高九尺、银须飘洒。来人手持书简和蔼悦色行礼曰:“儒门仲尼参见大隋皇帝,祝大隋皇帝千秋万岁,福祚永长。”杨广闻言施礼曰:“莫非你即是文圣人孔老先生呼?”文圣人孔丘答曰:“正是老朽。”杨广诧异曰:“圣师有礼了,敢问圣师我这是与你在何处相见焉?”文圣人孔丘施礼曰:“回禀大隋皇帝陛下,乃是梦中相会矣。只因见陛下日夜深愁选拔官吏之法不可得,我故托梦与你解之。今我与众门人推演一部科举法,可以助陛下取尽天下贤达才子。此法名曰《科举经》,乃是一部公正选拔人才之神策。陛下如能好生用之,可葆江山永固造福苍生万民,陛下的英名也将流于千秋万代。”杨广闻言大喜曰:“既是老圣人所做,必是神机天书,定能解我当下之困。然则该书现在何处,请圣师早早赐我。”文圣人孔丘回答曰:“我与陛下阴阳两世之隔,自不会亲予陛下。你若有真心求书,来日午后骊山最高峰上,自有人传陛下取书之法。切记切记,明日午后骊山最高峰上。”言毕,文圣人孔丘躬身施礼退下,转眼化作一股青烟而去。

大隋皇帝杨广不觉惊醒,回想梦中之事历历在目,暗思曰:“我与文圣人孔丘相隔千余年,怎会无缘无故梦见圣人?想必此中定有缘故,许是我精诚所致感动圣人托梦相助。且待来日午后骊山最高峰上走一番,看他灵不灵验再说不迟。且说第二日,大隋皇帝杨广仅带数人随从,于午时登上骊山最高峰上。刚一到峰顶,就见一峨冠博带、英姿盎然、飘飘然似神非神、似仙非仙、似僧又道之非常之人,那人一见到大隋皇帝杨广立即施礼参拜曰:“参见大隋皇帝陛下,儒生孟轲字子舆,人称文殊散人,恭候皇帝陛下久矣。”杨广一挥手曰:“免礼平身,我昨日午后梦见孔圣人言于我,说是今日午后要我来至骊山最高峰上,会有人传我孔圣人推演的神书《科举经》,今见你在此,莫非你是要传我经书之人么?”

文殊散人孟夫子施礼答曰:“回陛下,我只是传陛下取经书之法的人,实非亲自传书于陛下的人。我受师祖孔圣人之命在此恭候皇帝陛下,特将取书之法传于皇帝陛下,望皇帝陛下好生任用能臣取书造福百姓。”大隋皇帝杨广闻言大喜曰:“若能得到孔圣人之神书,寡人自当好生用之。但不知神书现在放于何处,朕派何人可以取得?”文殊散人孟夫子问曰:“敢问大隋皇帝陛下,你为何深信我师祖之取士之法,而不用自黄帝以来君王分封制、世卿世禄制、军功入士制、察举制及九品中正制之选拔之法?”

大隋皇帝杨广闻言回答曰:“寡人长兄一向文弱无谋,前番因罪被父皇赐死,坊间便传言是我媚惑父皇母后计杀亲兄;我父皇病重之际,我日夜陪伺恨不得以我命换父皇之命,奈何被讹言所误,讹传于我弑杀父皇,实乃天大的误会。我以次子登临大宝,身受双重误会,自思必要再造文景盛世汉武伟功,以安慰父皇与长兄。我欲开山恳林凿通大运河方便南北,欲征伐四方开疆拓土,雪我汉人三百年所受五胡乱华之辱。寡人每每读至汉鹰击大司马霍去病‘匈奴未灭何以为家’、汉破胡侯陈汤献上匈奴单于人头时所言‘传单于人头于万里以示天下,犯强汉者虽远必诛’、悼武大帝冉闵杀胡令之‘犯我大汉者死、杀我大汉子民者死、杀尽天下诸胡匡复汉家基业’之句,顿时热血澎湃激情不已,暗自励志要建一个灿灿文治赫赫武功的盛世。然我大隋初创百业待兴,甚需各类经世奇才前来相助。然寡人深知大才多出于草莽乡野,不得良法实难取尽天下大才。那君王分封制、世卿世禄制、军功入士制、察举制及九品中正制之选拔之法,不是人才独家自我繁殖,便是朋党作弊所举非人,真正大才因无举荐之人,多被埋没于草莽乡野之中。寡人因不得取尽天下大才之法日夜苦恼,幸得感动孔圣人托梦相告。那孔圣人乃万古第一祖师,晃晃大作《科举经》必是神机天成,岂容他人轻易怀疑哉?”

文殊散人孟夫子谢曰:“多谢陛下深信我师祖之大恩,我师祖之书确乃神机天成妙不可言。”谢毕接着言曰:“陛下方才所言自黄帝以来选拔人才之法,实乃真知灼见鞭辟入里,着实令老朽佩服至极。想那君王分封制、世卿世禄制,第一代人虽是大才之人,然而二世之后多成纨绔子弟,执掌权柄后祸乱国家损害万民;军功入士制虽是凭军功授爵位,然而大多是漭漭武夫,岂可有运筹帷幄安邦定国之大谋略呼?更可笑那察举制及九品中正制,大多被门阀氏族把持,品评人等之时,皆凭望其祖上官爵之高下,往往是大才之人因祖上之故被品定了下品,碌碌小任坏了大才一生,岂不痛哉惜哉?”大隋皇帝闻言赞曰:“圣师所言甚是甚是,然则孔老圣人之可科举法又若何?请圣师为寡人试言一二。”

文殊散人孟夫子整整衣冠答曰:“我师祖创科举法选拔大才,首推公正公平四字,不分贵贱有无名气,皆以场上赛试优劣分别,譬之如赛马成绩佳者优而仕。那《科举经》概略为:

科举制科文部:志行修谨科举法三卷、清平干济科举法三卷、孝悌有闻科举法三卷、德行敦厚科举法三卷、结义可称科举法三卷、操履清洁科举法三卷、强毅正直科举法三卷、执宪不饶科举法三卷、学业优敏科举法三卷、文才秀美科举法三卷、敏捷应对科举法三卷、医巫占卜科举法三卷、山河地理科举法三卷、天文星象科举法三卷、风俗人情科举法三卷、古今史迹科举法三卷、士农工商科举法三卷、包罗万象科举法三卷,凡计算十八法。

科举制科武部:才堪将略科举法三卷、膂力骄壮科举法三卷、山河地理科举法三卷、天文星象科举法三卷、诸子兵法科举法三卷、时事要务科举法三卷、风俗人情科举法三卷、古今史迹科举法三卷、古今史迹科举法三卷、包罗万象科举法三卷,凡计算十法。

科举常科文部:秀才科举法三卷、明经科举法三卷、进士科举法三卷、俊士科举法三卷、明法科举法三卷、明字科举法三卷、明算科举法三卷、六艺科举法三卷、词赋科举法三卷,凡计算九法。

科举常科武部:马射科举法三卷、步射科举法三卷、平射科举法三卷、马枪科举法三卷、负重科举法三卷、摔交科举法三卷、技战科举法三卷、兵器科举法三卷,凡计算八法。

科举级别部:乡试科举法三卷、会实科举法三卷、殿试科举法三卷,圣恩科举法三卷,凡计算四法。

科举措施部:墨义科举法三卷、口试科举法三卷、贴经科举法三卷、策问科举法三卷、诗赋科举法三卷、经义科举法三卷,凡计算六法。

科举评判部:及第科举法三卷、进士科举法三卷、状元科举法三卷、会元科举法三卷、解元科举法三卷、鼎甲科举法三卷、贡生科举法三卷、举人科举法三卷、生员科举法三卷,凡计算九法。

科举置学部:乡学科举法三卷、太学科举法三卷、国子监学科举法三卷,凡计算三法。

科举演变部:官史科举法三卷、命名科举三卷法、授权科举法三卷,凡计算三法。

科举防弊部:舞弊科举法三卷、防舞弊科举法三卷,凡计算二法。

累计十部七十二法二百一十六卷。至于官职设置,我师祖欲施三省六部制方略,即将全国权柄分为中书省、门下省、尚书省三省总统筹,由吏、礼、兵、户、刑、工六部管辖。每部又各自下辖四司,凡计算二十四司,各及职权如是:

尚书省负责执行国家重要政令;门下省负责审核政令;中书省负责草拟和颁发皇帝的诏令。

吏部:负责考核、任免四品以下官员;户部:负责财政、国库;礼部:负责贡举、祭祀、典礼;兵部:负责军事;刑部:负责司法、审计事务;工部:负责工程建设。

吏部各司职责:吏部司负责掌文官阶品,朝集、禄赐、给假告身、假使;

司封司负责掌封命、朝会、赐予之级;司勋司负责掌官吏勋级;考功司负责掌文武百官功过、善恶之考法及其行状。

户部各司职责:户部司负责掌户口、土地、赋役、贡献、蠲免、优复、婚姻、继嗣之事;度支司负责掌天下租赋、物产丰约之宜、水陆道涂之利,岁计所出而支调之,与中书门下省议定上奏;金部司负责掌天下库藏出纳、权衡度量之数,管理两京市、宫市等交易之事,并供给宫人、王妃、官员奴婢衣服;仓部司负责掌天下库储、出纳租税、禄粮、食禀之事。

礼部各司职责:礼部司负责掌礼乐、学校、衣冠、符印、表疏、图书、册命、祥瑞、铺设,及百官、宫人丧葬赠赙之数;祠部司负责,掌祠祀、享祭、天文、漏刻、国忌、庙讳、卜筮、医药、僧尼之事;膳部司,掌陵庙之牲豆酒膳;主客郎司负责掌诸蕃朝谨之事。

兵部各司职责:兵部郎司负责判帐及武官阶品、卫府众寡、校考、给告身诸事,贡举、杂请,一人判南曹,岁选解状;职方司负责掌地图、城隍、镇戎,烽候、防人道路之远近及四夷归化之事;驾部司负责掌舆辇、车乘、传驿、厩牧马牛杂畜之籍;库部司负责掌兵器、卤簿仪仗。

刑部各司职责:刑部司负责掌律法,按覆大理寺及天下上奏诸案件;都官司负责管理俘虏、奴隶之簿录,给以衣粮医药,并审理其诉讼事件;比部司负责通会内外赋敛、经费、俸禄、勋赐缺乏物资、军用物资、器械等事;司门司负责管理门禁关卡出入登记、及各地上缴失物的处理。

工部各司职责:工部司负责掌城池之工役程式;屯田司负责掌天下屯田及在京文武官员之职田、诸司官署公田的配给;虞部司负责掌苑囿、山泽草木以及百官蕃客菜蔬薪炭的供给和畋猎之事;水部司负责管理河流过渡、船舻、沟渠桥梁、堤堰、沟洫的修缮沟通,以及渔捕、漕运诸事。

以上各官职皆依科举法从天下士人中择优测试选举授用,依据各官职实际事务需要,国家统一命题由众士人竞相答对,才优者选拔录用。如此,天下大才岂不尽为陛下所取呼?”

文殊散人孟夫子一番解说,听得大隋皇帝如醉如痴,惊叹曰:“《科举经》真不愧为圣人之大作,其法真真妙不可言,实乃开古今用人选人之大局。朕我誓取此经书用之,望圣师不吝传书于我。”文殊散人孟夫子闻言答曰:“陛下果真要用此法选拔人才呼?果若如此,我为陛下引荐一人,必能为陛下取之。”

欲知后事何人,且听下回分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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