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日,王上宣布,最后一场考核推迟三日,原因不详!
但是知情的人都心里明白,云贤王今日病重,容夕也病重了,还有一位公子退出了考核,这无疑给这次选婿添上了一份不安的情绪,不过倒是王上兴趣上来,本来预计宫内举行的最后一场考核竟然移至曲然湖举行,这让青修城内又一次爆发出旅游观望的热潮,推迟的时间无疑给众多想来观看的人一个赶脚的机会,所以撇去那股不经意间的不安,青修依旧是沉浸在这场四国关注的盛事中的。
云素披着件景蓝洒墨外袍,里面中衣斜斜的随意裹着,胸膛露出一片带着些病态的白皙皮肤,本来就挺拔修长的身躯更显魅力,院落的侍女频频用眼角瞄着,云素眼神出神的望着快要落下的夕阳,就像一团燃尽的小火球,慢慢的被黑暗收纳,就像云素此刻的心一样。
就在两天前,他的心是那么鲜活的炙热,只因有那个小小的女人痞痞的坏笑,抬起手掌,上面似乎还有那双小手的温度,翡翠的梨花玉簪安分的躺在手心,微微的凉意与手的温度相溶,更显得的冷意盎然,他还未来得及给她挽发,以前不知道什么叫做物是人非,可是不过也才两天而已,他就失去了这份鲜活的心跳,自嘲的一笑,不是他自己放弃的吗,如果他早些把神兽石交出来,有何会又现在这份痛苦,是的!痛苦,这个词明明一直跟随自己,可是这种快要撕心裂肺的的痛苦就像一个陌生人一样把一向麻木的心脏揪的紧紧的,紧的他就快窒息了!
青木进来时,云素仍是麻木的站在院墙下,柳树柔软的枝条随风拂过云素的僵硬的肩膀,本来萧瑟的背影在这迷蒙的傍晚更显伤愁,王爷有多久没像这样过了,青木想,王爷对受伤一事闭口不提,但肯定是发生了什么事了!慢慢踱步上前,为云素披上一件裘毛披风,眼神黯淡道。
“爷,就快入夜了,风露重,身子还未见好,早些歇着罢”
云素沉默不语,看着落尽的夕阳,街上慢慢的点起了繁华的彩灯,没一会儿就堆满了一条条宽阔的街市,熙熙攘攘的声音渐渐升起,又是一个热闹的夜晚,可是,再热闹也不会再有热闹的感觉了,云素慢慢转过身,带着已经有些冰冷僵硬的声音,看着一脸担忧的青木,缓缓道。
“青木,我总算知道什么叫做悔恨的滋味了”说完,迈着萧然的脚步踱步进房,走至大花雕刻木门,冰冷的声音似呢喃又似命令,“容夕的命,我要亲手解决!”说完房门紧紧的一闭带着无法言喻的伤痛和恨意。
青木僵在院内,幸而刚才他将左右已经摒去,没有听到那句话,不然,····看来这次王爷受伤与容夕有关,听闻左学最近一直在照料容夕的伤病,两人同时受伤,非同寻常,眼色闪过一丝复杂,爷的悔恨是······
容夕托着病柔柔的身体到明月的寝殿时,明月刚刚给淳子疗完伤,一直俊朗的脸上闪过疲劳的神色,看着正坐在前厅内喝茶的容夕,眼色一沉,终究是忍不住过来询问了。
撩开浅黄色幔帘,一身的暗黑巫袍依旧是整整齐齐的包裹着身躯,一丝不苟的发髻仅用一条暗红的编织发带束着,步子从容淡定,走至前厅,慢慢的坐上主位,按照神月国法制,巫王、巫灵的身份地位仅仅在王之下,所以这是符合体制的,容夕见明月出来,起身微微弯身,算是行礼,明月淡淡道,“你不必拘于礼数,我一向是不讲究这些的”
容夕浅笑,“体制就是体制,当要遵从的”
明月想,容夕是在朝堂上的监国,自然是要固守这些礼数一些,也不再多话,端过茶杯,抿了一口,瞥着容夕一副欲言又止的表情,眼神暗沉。
容夕带着笑着憋了半天,终究是忍不住道“前日是容夕麻烦明月巫师了,容夕是来请罪的,还请你不要计较才好,就是不知····”眼角抬起仔细的观察明月的神色,继续道,“那位林风少年如何?”
明月慢慢放下白瓷红花底纹的茶杯,缓缓道,“你为神月国做事,我从来不过问,那位紫衣的事情,这一次我就睁一眼闭一只眼,所以··”明月抬起头注视着还带着病容的容夕道,“林风的事情你也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吧”
容夕听言,好看的眉头惯性的皱成川字,“你如此一说,我就更好奇这位少年到底是何人不仅能让云贤王庇护,居然还能让明月你亲自照料!”
明月笑着道,“一个林风也只是一个林风,一个紫衣恐怕就不是一个紫衣了”明月声音淡然,却透着一股严厉的威胁。
容夕身子一颤,紫衣的身份却是不能让人知晓,何况紫衣的背后·····当下脸色难得的一沉,看着明月多了分复杂的神色,明月一直在天坛修炼,可是神月国的事怕是知晓七八分的,复又嘴角一笑,这样的明月倒比以往不问世事的巫灵更让他感兴趣了,眼色一笑,道,“明月不愧是神月下一任巫王,容夕佩服,此事我也不想多作追究”说完起身便要告辞,忽而想到一个问题转身问道,“容夕有一疑问,不知那日明月您是如何知道我在那儿的?”
明月身子一顿,手指紧紧的并拢,淡淡道,“六级巫师发动巫术,我岂有感觉不到的!”
容夕脸色一沉,暗想,他竟没料到明月的修为已到如此境界,微微作了礼,便退下去了,明月看着容夕离去的背影,呼出一口气,幸好,公主的身份没有败露,不然后果可想而知,走进里屋,淳子安然的躺在明月的雕花大床上,一张苍白的脸没有任何血色,呼吸柔弱,双眼紧闭,睡得深沉。明月慢慢坐在床边,一双淡然的眼眸慢慢染上一层不易发觉的温柔,似是要融化床上的人儿似得,轻轻呢喃。
“都是明月不好,前几日见到公主,竟毫无发觉,公主你醒了,明月甘愿受罚,”手掌伸出,放在淳子的脸侧,却终究是没有落下,缓缓的收回,“公主,您早些醒来,这五年,可安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