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叫花的在这邯山城也生活十多年了。要说具体时日小叫花子自己也不记得了。
小叫花子只记得那年夏天潦河大水,自己和父母一起被大水卷了去。
后来也不知是上天眷顾运气好,还是自己命硬。这小叫花子竟在潦河边被一只老黄狗叼回了破庙,从此这小叫花子便在这小小的邯山城住下了。
小叫花子平时要要饭,偶尔偷些吃的。
要说这小叫花子平时最喜欢的事情就是听书了。
平日里吃饱了,闲暇之余便来偷偷跑到茶馆外偷听。什么《四候平乱》、《中州霸王大闹王都》、《东侯起兵》、《万安山龙凤斗》这小叫花子听了不下一百遍,讲的什么自己都能背的下来。
要说这小叫花的最喜欢的还是这《东侯起兵之黑风关》。话说谁不喜欢当英雄呀,谁不想扬名立万呀。更何况是如同李青玄那般睥睨天下,完全不把几万人当回事。
他虽然是个小叫花,但也有自己的理想报复,也渴望扬名立万,建功立业,毕竟没个男儿与生俱来拥有一颗抱负之心。
有时小叫花子总是在幻想自己要是那李青玄。
小叫花子离了小巷辨明方向轻车熟路一般向着邯山城西北方向大摇大摆前行。
这小叫花子一边走,一边胡思乱想,“都说天河以南皆出天云。我若是那李青玄,岂不是人人见了我都得跪在地上叫我一声声祖师爷?嘿嘿,什么赵员外给我提鞋都不陪。什么花满楼,老子我就是去那天北上京城王宫之中逍遥快活也没人能拦的住。”
这小叫花走走笑笑,完全陶醉其中。如此不知不觉来来到潦河旁的一个破庙前。
这此庙破烂不堪,好像废弃了很久的样子。但可以看出破庙的东墙和房檐明显被人用木棍夯土砖修缮过,只是这手法很是粗糙。
破庙庙的两块门板也只剩下一个,庙前牌匾竖立放在庙门口架了几根圆木当做门另一个板。牌匾上的漆字掉的也差不多了,但是人皇庙三个字还是隐隐约约可以看出来的。
小叫花一拍口袋说道:“得了,到家了。”
小叫花走进破庙,随手关上庙门,然后将装食物的布袋放在龛桌上。
紧接着从里面拿出两个鸡腿走到角落里对着草堆上躺着的一个满身破烂衣服的男人说道:“呐,鸡腿。”
那男子听此费力的转过身,然后双手之称地面吃力的坐在地上。
只见此人身材高大,浓眉大眼,高鼻梁方海口,皮肤微黄,脸上满是胡须,头发乱乱的一绺一绺的披在肩上。一看这样子就是很长时间不曾打理过。
那男子看了一眼小叫花子也不说话,只是伸出右手接过一个鸡腿,然后很费事的爬起身,蹲坐在墙角靠着土墙上,也不管脏不脏一口一口的吃了起来。
而这个中年人腿上用破布绑着几根木棒,显然有伤在身。
小叫花拿着另一只大鸡腿坐在一旁的干草堆上。一边吧唧吧唧的吃着鸡腿,一边喋喋不休地说着今日的所见所闻,“今个是我运气好碰见了赵员外,再加上我小叫花子聪明伶俐会说话,要不今晚上又得喝西北风了,说不定偷鸡不成蚀把米我,最后白白讨了一顿打。你看我这屁股都是青的。”
说罢小叫花子想起裤子,小屁股上果然有些淤青。
小叫花子见自己一番话并没有得到回应,也不在意,继续说道:“对了,这都个把月过去了。我看你这样子,也差不多能走了吧。
明天呀,我就给你找根木棒做个拐杖,你走走看看。
哦,对了,下月这邯山城中的大人物赵员外要过五十大寿了。这件事情我早先跟你说过的,正好趁此机会你我一起去多要点饭,说不定别人看你是又瘸又哑又傻,可怜你多给点饭,运气好的话要一些铜钱,碎银子就再给你抓几服药,治治你的伤免得留下什么后遗症,但是你要记住若是多的钱要还我。”
小叫花子见男子仍然一副漠不关心的样子,好像司空见惯一般继续说道:“我再告诉你一遍,我只是个要饭的小叫花子自己活着都费事,出于好心救你也不容易。
你要记住我救了你的性命,治你的伤也已经花了我好多银子。
不求你什么‘滴水之恩,用拳一抱。’
我只求你把这钱连本带利还我。”
这小叫花子见这男子还是默不作声跟一个聋子一样,不难烦道:“我少说也活了十多年了,形形色色也见过不少人。像你这样故意装聋作哑博同情之人我用眼角都能看得出来。你想装傻充愣糊弄我,哼,门都没有。
但是我要事先申明,你装归装,这杀人偿命欠钱还钱可是天经地义的事情。若是后来耍无赖,我就,我就……”
这小叫花子职微言轻,就是去报官都没人愿意搭理他。若是发狠用蛮力,就凭这小叫花子这幅身板,即使这男子身上有伤,也绝对打不过。
此时小叫花子见无计可施,支支吾吾半天也没想到什么好对策。
小叫花子想了半天,没什么好对策,不难烦挥手随口道:“唉,反正你记住肯定没你好果子吃就行。”
小叫花子顿了顿又面带愁容道:“喂,我说,你也总不能这一辈子都吃我的住我的吧,……。”
这小叫花子滔滔不绝的自己说自己的,全然不顾眼前男子的感受。
那男子也不知道是真的哑还是装的,只顾低头吃自己的鸡腿全然不做理会。
………………………..
话说那日小叫花从邯山郡中讨饭归来,刚回到自己的破庙,突见不远处的潦河上空有一群乌鸦乱叫盘旋。
小叫花子有些经验,见此情形以为是哪个落水的野兽被水浪带到岸边。小叫花子见此情形心中一乐,以为晚上可以吃一顿野味,便急忙跑到潦河岸边。
谁知走近一看原来是一个男子趴在那里。
小叫花子见那男子三胖围着乌鸦,本以为这男子已经是死人了,心中害怕便想逃走,可当时突起贪念。
想在此人身上搜刮一些值钱的东西。
这小叫花子壮着胆子把乌鸦赶跑,然后小心上前,结果走进一看发现这个人竟然还活着,细看之下只是受了一些伤。
小叫花子把这男子翻过身,见此人面生的很,自己不曾见过。料定此人是上游不慎落水,然后被湍急的潦河水流带到这里的,心中不禁感慨此人和自己一样命大。
小叫花子本来不想管他,毕竟自己活着都是事件难事,再加上这个半死不活的人怕是人没救成又搭进去一条命。
可当时这小叫花子转念又想上天有好生之德,如若当初那只母狗不把我从潦河边叼回破庙,自己也死了不知道多少年了,既然相遇就是缘分。
小叫花子一时发了善心,便把这男子费力的拖回了破庙之中了养了起来。
这男子被带回破庙以后没过多久便醒了过来。
只是这人浑身是伤不能走动,浑浑噩噩更是一言不发,活像个哑巴一样。
平日里的吃喝全靠小叫花子一人供给。
久而久之这小叫花子有时也暗暗后悔自己平白无故捡了个爷爷回来。更有几次想把此人赶跑,可若赶跑了此人,自己百般辛苦付之东流。
最后只能硬着头皮把这大爷养了起来。如此一养就是个把月的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