弈君拉出手边的椅子顺势坐下,莫忘见状,连忙坐到弈君的对面。刚坐下,一旁的侍者上前,在两人面前分别放上了一份菜单。
菜单是简简单单的一张羊皮纸,上面的字迹明显是手写体,第一眼,弈君便感觉到一股正气,冲劲,踏实和壮志。
有点像宁西。
弈君隐蔽地瞥了眼宁西,宁西正恭敬地站在两人身后,神色认真,并没有因为她们两个小女孩就怠慢她们。
那个老板没有怠慢她们肯定是认出了莫忘佣兵的身份,多年经商,这点眼色他还是有的,可这个宁西,来这个旅店的时间肯定不超过两个月。
弈君的视线转回菜单上,她因为副作用的反噬还有些虚弱,说实话她并没有什么胃口吃东西。但是她需要尽快恢复一下,哪怕是一点点。
弈君点了两道提神补血的菜和一道补汤,就将菜单重新交回给侍者,莫忘只是点了一份最便宜的清淡小菜,也一同把菜单给了侍者。
“劳烦了。”弈君一边把菜单递给侍者,一边道。
侍者接过菜单一鞠:“请稍等。”说完,转身进到旁边的大门里。
“宁西,我可以知道写那份菜单的人是谁么?”弈君突然出声问道。
宁西愣了愣,似乎对弈君感兴趣的事有些惊讶,但他还是认真地回答了弈君的问题:“是我写的……请问有什么不妥的地方么?”他顿了一下问道,听起来他对自己的失误很在意。
“不,我只是好奇。”弈君的语气有些寡淡,气氛一时变得有些尴尬。
宁西也确实不知道接什么话好,弈君不在意这些,她不会在意气氛怎样,特别是在状态这么差的时候。
好在一旁还有莫忘。
“你写的很好唉。”莫忘瞪大眼睛,很是惊讶,嘴里不遗余力地夸奖宁西。
“谢谢。”莫忘的火热让宁西觉得有些陌生,他腼腆地笑了笑,俨然一副青葱少年的模样,之前那副推销起东西来得心应手的伙计的样子消失得无影无踪。
莫忘是个话痨,话题一开始基本上就再也停不下来了,两人就这样聊了起来。
其实大部分时间都是莫忘在说话,宁西应声,有时回答几句,不过弈君并没有看出他有任何不耐。
好在菜上的很快,宁西也算是解放了。
弈君一向吃饭很快,但这次似乎一点也不着急,每一口但要细嚼慢咽,只有莫忘感觉到了隐隐的精神力波动。
在温吞地喝完一碗汤后的弈君顿了很久,手下的动作开始变快,莫忘见状,也迅速解决了饭菜。
桌面上的碗碟中近乎全空。
宁西在一旁咽了咽口水,这也太能吃了……
“宁西,两边的落地窗能开么?”弈君看着右手边的落地窗道。
“当然可以,客人需要打开么?”
“不用了,”弈君和莫忘站起身,弈君走到宁西面前,右手攥着什么,举到宁西眼前。
宁西对弈君的话十分困惑,他抬起头,看到面色不再苍白的弈君,他愣了愣,觉得事情的发展会出乎他的意料。他下意识的伸出手。
弈君将拳头展开,两枚金币落入宁西手中,宁西看着手里的金币,却没有半分高兴,他的脑袋还是和浆糊一样。
“谢谢你今天的接待,有些事情,还需要麻烦你一下了。”
事情?什么事情?麻烦什么?
待宁西再抬起头,面前的两人已失去踪影,他转头看向右边,果然那边的窗户大开,阵阵夜风向他涌来。
寒风刺骨。
握紧手里的金币,走过去将窗户关上。做完后,他自己却一愣。
他这是在做什么?
在帮那两个小女孩么?
“宁西,那两位客人是走了么?”侍者奇怪地问道,他只是去厨房帮了下忙,出来后客人就已经不见了,宁西却站在落地窗前。
“是的,你把桌子收拾一下吧。”背对着侍者的宁西语气很平静,但若是转过来侍者一定会看见他眼里的紧张和紧皱的眉头。
可是侍者并没有多想,他点了点头,“好。”
侍者离开,并没能使宁西的眉头松开,反而皱的更紧了。
他看着眼前的一片漆黑,心里有无数的疑问。
她们为什么不能从大门出去?
她们去了哪里?
她们怎么会速度那么快?
她们从这里下去会不会受伤?
他又该怎么给老板解释?
……
他从未经历过,也不知道该怎么做,他觉得他看见一个不一样的世界。
一个脑部受过重伤的孤儿从未接触过的——一个修炼者的世界。
弈君和莫忘移动地很快,身影几乎都隐在暗处,有时藏在人流中,有时往而折反,几乎是见到弯就拐。
“好了,”弈君的气喘吁吁道,“我已经感觉不到跟踪的视线了。”
“你没事吧?”莫忘担心地扶着弈君,她的脸比之前更为苍白,甚至是毫无血色的惨白。一路上都在不停地用精神力感知跟踪他们的人,在知道情况后弈君还会在第一时间找到最佳的路线,一路全力狂奔。
弈君现在的伤势更是雪上加霜了。
“不用担心,我们继续赶路吧。”弈君闭了闭眼,擦掉额角的汗就要继续赶路。
莫忘硬拉着她停下。
“你就别逞强了,我们还是明天回吧。”弈君的情况看起来太糟糕了。
“已经不能再往回走了。虽然不知道那些人想做什么,但既然都愿意花一下午的时间在我们身上,不达到目的肯定不会罢休的。”弈君摇了摇头“我们刚才是在西街失去踪迹的,西街离这里没有多远,他们是很容易找过来的,总不能让之前所有的行动都白费了吧。”
“可是你这样赶路的话,半路难保不会出什么事,而且这已经是晚上了,就算你状态很好也会很危险的啊。”莫忘的话提醒了弈君没有考虑到的地方。
弈君沉思半响“好吧,那我们先找个隐蔽点的地方休息下吧。”
“嗯。”莫忘这才缓了缓面色,好在弈君没有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