霸刀,只为生死相搏。这是裁决司的一位前辈高人开创的战技。将战势附着于兵器之上,破开对手身前的战势干扰,堂堂正正的与对手一决生死!一招既出,交战双方就只能硬碰硬,容不得丝毫阴谋诡计。
鬼刀那沉重的夺命刀还未劈在林灭和水月的武器上,隆隆的惊雷就已经响起,一刀之威,几有开天之势。他的战势早已收到刀身,蛮横地切开了林灭和水月战势,而后力量丝毫无损地向着二人劈了下来。
当战势被破的瞬间,林灭和水月脸色大变。在他们的感知中,鬼刀手中的夺命此刻如同天外飞入的陨石一般狠狠向着他们砸了下来,最要命的是,这一刀是如此的堂堂正正,让他们根本无法闪躲,只能接下来。
一道蓝绸自水月的剑上飘出,绕上了鬼刀的刀锋,随即一阵密密麻麻的金铁交击的声音响起,转瞬之间蓝绸就寸寸崩裂,而后化作元气消散无形。水月撩剑架住鬼刀的一劈,而林灭,则瞬间远退,而后如同闪烁一般回到了原位,一来一回之间,沉重的刀锋借着恐怖的速度撩天而起,,狠狠斩向了鬼刀的夺命。恰在此时,天雷炸响。
轰!
一时之间仿佛整片天地只剩下无尽的轰鸣。交战之地的地面从交战中心向四周如同波浪一般掀起,不论是石头还是泥土,都被碾成粉尘,混着雨水化成了泥浆四射而出。雾团之外,几个三级杀手被飞溅的泥浆打得鲜血狂喷!
林灭和水月两人被鬼刀劈的后退了整整十丈才堪堪停住,在地上犁出两道半人深的石沟。鬼刀则被掀起到五丈高空,随后落回了最初站立的地方,脚下的岩石未损分毫。林灭和水月两个人看到如此景象一阵惊骇,看向鬼刀的眼神就如同是在看怪物一般!
“嘿嘿嘿,别把裁决司九组之后的人和我们比。在裁决司里,只有前九组才是真正的裁决者!竟然按照那群笨蛋的战力来估算我们的战力,你们真是今天死有余辜!”鬼刀原本轻佻的声音此刻充满了嗜血的韵味,仿佛要择人而噬。
水月和林灭相视一眼,竟是都从对方的眼中看到了恐惧的颜色。作为四级杀手,两人手下自是亡魂无数,至于险死还生的情形更是遇到了不知道多少。对于此刻的情况两人已经心中有数,不能再打下去了,没有帮手,他们只剩死路一条。于是,二人忍不住转头望向另一处战场。
在鬼刀等人打的热火朝天的时候,屠商一组的战斗却似乎毫无声息。屠商蛮横的一枪砸下竟是悄无声息,他的长枪在对手的一缠一架之下,竟然是不得寸进,由是双方就僵持了起来。
屠商本就没有全力以赴,他做好了随时抽身去帮助鬼刀的准备。五年前的旧事还历历在目,他绝对不允许自己再犯那样错误。可是鬼刀不仅无恙,更是将对手劈飞了,完全不需要支援。
没有了后顾之忧,屠商瞬间双目圆睁,他原本蓝色的元气仿佛被瞳孔中的血色抽去几分颜色一般,隐隐间居然透出几分黄色。魔影见到屠商的元气变化,刹那间满眼爬满了惊恐,随即一口鲜血喷出,身体像是狂风中的残叶一般,被狠狠的摔在了崖壁上。悲空在看到屠商元气有变的同时也慌忙抽身而退,借力倒飞至崖壁后双脚轻点飘然落地,只是,他的唇不知何时已经变得殷红如血,而他的左手,已经悄悄捏住了一块玉石。
“皇级!”林灭的声音充满了惊恐,双眼盛满了不可思议。
“悲空,我可有资格一人收了你们四个杂碎?”屠商一边说着,一边把枪重新扛回肩上,继续信步向前,边走边道:“你刚刚问我,我现在叫什么。这个问题我回答过另外两个人,你应该知道他们是谁,所以,我准备送你去问问他们,你已经晚去了三年。”屠商在悲空三丈之外停下脚步,右手握住枪尾,左手盘上枪身,暗红色的瞳孔忽然血光大盛。
“去问问他们,我现在叫什么名字!”
天蓝色的元气夹杂着点点明黄的星辉瞬间爬满长枪,刹那间长枪竟是发出阵阵龙吟之声。屠商一声暴喝,右手将长枪拧臂送出,如出海蛟龙一般咆哮着向悲空杀去。
悲空看一眼水月,右手抄起魔影,不甘地喊了一声:“退”,随即就捏碎了左手中的玉石。还在与裁决司的人纠缠的三级杀手们在听到“退”的命令时拔腿就跑,瞬间就消失在了如幕的雨帘中。
屠商的长枪像刺进一块豆腐一般刺进了悲空依靠的山崖,直至没柄。可是,悲空却已经不知去处,与之同时消失的,还有其他三个四级杀手。
“裂空玄玉!”暴怒的屠商在牙缝中挤出四个字之后,瞬间转身抽枪,向着幽冥谷外的山林某处狂奔而去,途中甚至狂暴的撞飞了一个逃走的三级杀手。
“宰了那群黑鼠杂碎!”当屠商的命令发出的时候,他早就消失在了接天连地的雨幕中。
裁决司的六个宙级武者正满脸错愕站着,听到屠商的命令后,五人迅速钻入雨帘,杀将而去,只剩下飞狐凄凉的留在原地。他的腿被一个杀手一剑贯穿,无法参与追杀。
飞狐原本还在落寞,可是随即就怪叫一声,顾不得伤痛向着幽冥谷内部狂奔而去。百丈悬崖在受了屠商一枪后爬满了裂痕,在他抽枪而走之后更是直接垮塌了下来,漫天的巨石在雨幕之中奔腾,声势甚至盖过了天雷。
鬼刀紧随屠商之后奔出幽冥谷。在谷口时看到了一个在地上抽搐的杀手,随手一刀便切开了他的喉咙,随后浑不在地拖刀远去,在山林中,还有二十个杂碎等着他收拾。
哑巴双眼圆睁的看着满天的雨幕,右手怎么也堵不住喉咙上的那道刀口,喉咙里只能发出象征着死亡的咕噜声。他听过很多次,只是每一次都没有这一次让他胆寒。
五年之前,一缕可怕的枪气无意间扫过了他的喉咙。他作为一个宙级武者,护体的元气恍如不存在一般直接被洞穿。若不是独眼用左手拍了自己一下,自己的半个脖子就会绞成肉末。独眼的左手就是在那一次被废的。也是自那以后,他开始被别人成为哑巴。
今天再次感知到那熟悉的气息后,哑巴瞬间战意全无,那种深深的恐惧感让他连出手的勇气都没有。在安排好了哑巴之后,他也只是象征性的在三级杀手之间掠阵,随时做好了逃跑的准备。等到那一声“退”响起来,他立刻如蒙大赦一般逃向出口。不幸的是,他被一道呼啸而过的身影撞飞在地,紧接着就被一刀割喉。
“终究还是割喉而死,我五年前的命是独眼捡回来的,今日算是还回去了。只是,独眼能够活着逃出追杀吗?”哑巴将自己最后的生命化作心底向苍天的一问。
苍天有雨,带走了哑巴最后一丝体温,却没有给出任何的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