涂山转身,一身强大的妖气还没有收敛,在旁边围观聚众压输赢的妖怪们顿时噤若寒蝉,大气都不敢出。
涂山看着他们面前那一堆蘑菇,哼了一声,也不说话,妖怪们顿时作鸟兽散,跑了个干干净净。
这下好了,涂山心里想,一洗之前的屈辱,不由得心情也松快起来,看到来给少典族长传话的式神,也难得的不抵触了。
涂山是女娲娘娘的灵宠,他跟着女娲娘娘的时候,还没有有熊氏呢,少典族长在他面前都算是晚辈,说是灵宠,其实就是女娲的左膀右臂,所以放眼大荒,还是他的辈分最高了。
小式神战战兢兢的,他上次来传信给涂山的时候,被涂山撕了个粉碎,这次再来,心里负担可是重得很。
所以看到涂山好脸色,他也松了口气。
涂山点点头:“我知道了,你先回去吧,我这就来。”
式神转身,他是有熊氏的桃花做成的,蝴蝶一般翩跹飞走了。
流黄辛人还没有找到,巴国看起来也算是正常,妖怪们都也没什么异样,涂山只好放下手里的线索,转向有熊氏而去。
原本涂山可以直接瞬移去到有熊氏,可是少典族长给有熊氏部落外施加了一个防护,涂山出于要给面子少典族长,还是飞过去好了。
可是从巴国出来,路过了姬水河,再往东北方向,快要到姜水河的时候,他察觉姜水河外的山里,隐隐的邪祟伺机而动,极淡的妖异的红色潜藏在山林之中,深藏在河流湖泊,这情形,十分不对劲,甚至比姬水河遭遇的事情还要糟糕。
于是涂山半路绕去了神农氏,正好肖霄霄也在神农氏,倒是可以问一问,不过不太想见到蚩尤是真的。
涂山潜入了神农氏部落,刑天和炎居的防卫在他的眼中如同儿戏,涂山循着肖霄霄的气息不费力气的找到了他。
正是午夜,肖霄霄睡得正香,涂山就这么出现在他的床头,他把手搭在肖霄霄的手腕上,这废材,在青丘那么些日子都没有悟到的灵气,竟然在姜水河突破了,真不知道是个什么道理。
涂山摇摇头,灵气太微弱,丝毫没有办法调动藏在他体内的那些力量。
肖霄霄察觉到动静,睁开眼睛,看了涂山一眼,嘟哝着说:“怎么又梦见死狐狸了。”转身又想睡去。
涂山在他身后咬牙切齿,如果他没有听错,这个凡人废材竟然叫他什么“死狐狸”?
肖霄霄觉得身后一阵凉意,他一下子清醒过来,把杯子蒙住脸,偷偷露出两只眼睛,打量这涂山。
已经几年没见了,肖霄霄长得更加壮实了许多,可是涂山却依旧是那一个让世间女子羞煞的漂亮少年。
“你怎么来了?”肖霄霄心虚的问,他刚才好像以为是做梦说了真心话。
“路过。”涂山看着他,淡淡的说。
肖霄霄察言观色,生怕这位小心眼的狐狸因为刚才那句话让自己吃不了兜着走,当年在青丘吃的那些皮肉之苦,他至今记忆犹新,哪怕他其实内心里知道,那些苦都是为了让他脱胎换骨,可是害怕涂山的本能,却是刻在了骨子里。
涂山狐狸站直身,他身量并不算高,可是阴柔美丽,柔媚漂亮,肖霄霄又是害怕,又贱兮兮的想多看两眼,大约这世间就没有人能抵御涂山的容颜。
“我过来,主要是看到姜水河北边山里看起来不是很太平。”涂山看着肖霄霄:“你可知道些什么?”肖霄霄把被子一掀,赤着脚跑下床来,做到桌子旁边,给涂山倒了一杯茶,激动的说:“你可是不知道,太可怕了。”
他把跟毕方在山里的见闻给涂山说了一遍,然后说:“伊耆族长当时就离开,去找少典族长了,看来不是小事。”
迟钝如肖霄霄,都能感觉到一股山雨欲来风满楼的前奏。
“原来是这样。”涂山点头:“我就觉得姜水河这附近不太平,看来这些邪祟还要扩散,得想个办法阻止,再往东边,就该到青丘了。”
肖霄霄点头如捣蒜。
门被推开,毕方从外面进来,他看到涂山,笑着说:“我察觉到你的气息,还不敢确定是你来了,你不是一向最不喜欢到这里来吗?”
涂山看到毕方,毒舌依旧:“你也忒丢人了一些,火系神兽之首,竟然被一头死去的巨兕追得满树林乱飞。”
毕方白净的脸上顿时涨红了,辩解数:“你也知那巨兕根本就是死了的,我的真火再厉害,奈何它已经感觉不到疼痛了啊!”
涂山摇摇头:“真的打起架来,你们这些坐骑就是没什么用。”
毕方气结,偏偏涂山说得还在理,真打起来,它们真的没法肉搏。
“蛮子才上手呢。”他愤怒的说。
涂山微微一笑,竟然没有跟他杠下去,也算是难得。
“说起来,我觉得这邪祟来的蹊跷。”毕方认真的说:“虽说魂灵向来都是游荡,但是九重天也并不是说不理会,也有引渡的小仙,但现在这些游魂,未免太多了些,已经都成了邪祟了。”
涂山点点头:“少典族长召我去有熊氏,看来就是因为这个事情了,我和应龙往北方去一趟吧。”
肖霄霄站起来:“我也想去。”
涂山看了看他,肖霄霄讪讪的坐了下来:“我可能还不行。”他伸出手来,运气半晌,只结出绿豆大小的冰碴子。
涂山不免莞尔:“也算是有了进步,可喜可贺。”
肖霄霄闷闷的说:“我总觉得担忧,现在看起来那么危险,我却一无是处。”
毕方拍了拍他的肩膀:“你只需要多一些时间,你可以的。”
涂山难得的也安慰肖霄霄:“暂时姜水河还算是安全,我看姜水河部落外,伊耆族长也下了防护,刑天和炎居虽然发现不了我,但是寻常的邪祟还是没有问题的,你倒也是安全的。”
肖霄霄觉得十分窝囊,却又无可辩驳,毕竟他确实太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