议事厅里,伊耆和听訞夫人坐在上面,下面站满了人,情绪激动的是那些损失了族人的族长。这几日的连续巡逻,都没有找到凶手,虽然没有再死人,可是难免人心惶惶。
“族长,这凶手到底是什么东西,怎么我们都巡逻了几日了,连个影子都没见着。”
“也许它去往别处了,你看这几日姜水河也很安全,没有人遇害,说不定不过是路过而已。”别的部族接话,自然,他们是没死人的。
“炎居和蚩尤每夜在巡逻,如果它再来,一定能捉住的。”听訞夫人安抚大家,她说话的时候,伊耆族长点点头,这也是他的意思。
肖霄霄鬼鬼祟祟的在旁边,拽了拽听訞夫人身旁的小婢女,悄悄的说要见族长有很重要的事情。伊耆瞥到了他在一旁的小动作,而毕方硕大的身躯印在窗户上的影子,别无分号。
伊耆尽快结束了跟部族们的交谈,今日不过是安抚的意味多一些。
他留下听訞夫人在大厅继续安抚众人,自己来到大厅的屏风隔断之后,肖霄霄打开罐子,给伊耆看了里面的东西。
伊耆便当即离开了议事厅,带着肖霄霄回到家中。
在伊耆家的客厅,肖霄霄打开了锦囊中装着窫窳的小罐子。
窫窳从罐子中飘逸出来,迎风而长,变成了一个巨大的透明的魂灵。
“这是,窫窳?”伊耆不可置信的说,他不是问句,而明明白白的是震惊。
“是窫窳。”肖霄霄点头,从窫窳来找他一直说到他们在山中发现的巨兕。伊耆踱着步子,沉思。
“窫窳是九重天指派去守护北方三国的瑞兽。”伊耆缓缓的说:“虽然我们跟九重天并不是十分合得来,但是这些瑞兽的存在,却是共识。”
“北方的窫窳,南方的朱雀,都是有巢氏跟我们燧人氏先祖一起安排的。”伊耆看着窫窳透明的魂灵,他的体内,缓缓流动着肖霄霄的灵气。
“窫窳说的鬼国,族长可有什么想法?”肖霄霄问。
伊耆摇摇头:“这是不正常,我先知会父亲和轩辕吧,都多加警惕。”
肖霄霄点点头:“那巨兕已经来到了姜水河不远处的山林里,我总觉得不是什么好事。”
“我会让炎居留意的。”伊耆拉过肖霄霄的胳膊,把手轻轻的搭在他的手腕上,一股沁人心脾的暖流从伊耆的指间流入,缓缓地在肖霄霄的血脉之间流淌,肖霄霄舒服的如同要融化一般。
“我倒是没有留意到你还有这能耐。”伊耆说:“窫窳体内那些灵气,是你给他的吧?”
肖霄霄点点头:“不过是自保而已,他那么碰巧就到了我院子里。”
伊耆微笑,摇摇头:“我看未必是碰巧。”
“窫窳的魂灵不完整,所以它一直在吞噬生命来增强自己,他倒是比我们都早发觉你不一般。”伊耆拿开手,他的法力留在了肖霄霄的血脉之中,那些他打不通的地方,那些堵塞这的经络,都在伊耆的法力浸润之下渐渐缓和了。
肖霄霄一脸崇拜,这就是神祇的力量啊。
“也好在你稳住了他,你的灵气虽然微弱,但胜在纯净,我从未见过凡人能修炼出如此纯净的灵气来。”伊耆探寻的说。
肖霄霄在他如此崇拜的伊耆面前,哪里能藏得住话,打开话匣子倒豆子一般将自己的来龙去脉说了个一清二楚。
“原来竟还有这样的奇遇!”伊耆微笑着说。
“那地虎和翼望山倒是修炼的好去处,西边诸山离九重天最近,自然事半功倍,而青丘涂山,是先祖母膝下的灵宠,得他相助,你真是运气很好啊。”伊耆捻须。
“敢问先祖母是?”肖霄霄问得小心翼翼的,生怕说错话。
“先祖母名讳女娲,如今在九重天玄天独居。”伊耆并不恼他,给他释惑。
肖霄霄的膝盖一软,差点又跪了下去,他内心情绪激荡,女娲诶,若说神农氏他还面前算是出现在史书中的人物,那么女娲就真的是只存在于神话之中的人物了。
如今伊耆说,“先祖母名讳女娲”,肖霄霄仿佛看到一个画卷在他面前打开来,瑰丽又古朴,他只想在这华丽又雄伟的时代面前虔诚的拜倒。
见到肖霄霄被震惊的说不出来话,伊耆也不意外,他不是这个时代的人,伊耆早就有所察觉了。
“我见那巨兕被豪鱼分食,如今渠猪河的豪鱼都已经被这邪气沾染了,也不知道会引发什么后果。”肖霄霄终于找回了自己的声音和说话的力气,毕竟要在这样的震撼面前还能保持镇定,的确是很难的事情。
“早些年,这些灵魂还没有这么多,所以问题没有这么尖锐。”伊耆沉思,他停下来,坐在椅子上,看着桌上一个陶土的茶壶,陷入了沉思。
肖霄霄不敢打断他的思绪,坐在一旁一动不动,不敢高声言语。
“我得去一下有熊氏。”伊耆突然站起来,对肖霄霄说:“夫人回来你转告一声。”
伊耆看了看变得透明的窫窳,将它收入袖中,说:“它守护北方千万年,不应有如此下场,且让我试试能否救回来”。肖霄霄连连点头,恭敬的送伊耆族长出门。
伊耆御云离开,肖霄霄在厅里坐立不安,他把这事来来回回的想上许久,觉得这简直就是上古生化危机,若是那豪鱼被鸟吃了,鸟儿又被野兽吃了,简直是一个席卷全球的可怕的事故和灾难。
“霄哥哥!”女娃的声音脆生生的响起:“好久没有见到你了,你都做什么去了?”
肖霄霄回头,扎着两个包子头的女娃轻快的走过来,手里端着两个新作的饼,鼻子上还有白白的面粉粘在上面。
“这是我新作的,你尝尝。”女娃递过来:“原本是要给爹爹尝的,他人呢?”
“族长去有熊氏了。”肖霄霄略带宠溺的看着女娃,她就是整个姜水河的团宠,无论谁见到她,都油然而生一种长辈慈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