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求求熹娘救救她吧。”葕儿坚持。
公孙熹娘便点点头:“也罢,这么些年,难得你还有求我的事情。”她们没有让别人帮忙,两人搭手将婉儿抬到一旁,取了清水一点点给她清洁。
听訞也注意到了他们的动静,走了过来,见到这样血肉模糊的场景,也吓了一跳,虽然神农氏和轩辕氏的战士里面,女性的不在少数,但是伤成这样的却是独一个,她甚至连个藤甲都没有。
“她是怎么回事?”听訞语气中有些淡淡的不悦,她认为让一个这样弱小的人上战场,连个护身的东西都没有,这跟杀了她有什么两样?
公孙熹娘脸色变得通红,听訞这样淡淡的不悦,比直接训斥她更让她无地自容。
“是我思虑不周,夫人说的是。”公孙熹娘连连点头:“还请夫人看看她还有没有得救。”
听訞看着躺在地上只剩下出的气的女奴,浑身上下完全没有一处好的皮肤,这对她来说,也是一个不小的挑战,而且,救活这个女奴,需要耗费的药材,大约也不在少数,值不值得这样做,也确实是个难题。
伊耆和轩辕氏夫妇也跟了过来。
知道来龙去脉之后,轩辕说:“一个女奴,不值得大哥大嫂如此费心,而且神农氏的药十分珍贵,也不要浪费在她身上了。”
嫘祖新妇,不便做声,只是随着轩辕点点头。
伊耆摇摇头:“女奴也是生命,穷山氏对这个女儿也是十分看重的,虽然如今穷山氏举族覆灭,做了轩辕的奴隶,但轩辕怎么对待降族,整个大荒和九天都看着呢。”
“我们把她带回去吧,这样也方便一些。”听訞说。
哥哥嫂嫂说到这个地步,万万没有再反驳的余地了。
轩辕便只好同意了,左右一个奴隶,带走不带走,没有什么大碍。嫘祖贴心的给听訞又布置了一个房间,用来安置伤重的穷山婉儿。
“她若是真的能活下来,可得好好感谢你这个救命恩人。”公孙熹娘语气中有些埋怨,葕儿知道熹娘自然是不悦的,如果她们不吱声,往死掉的奴隶中一扔,谁也不知道。
但是穷山婉儿这样宁死不做奴隶的劲儿,却让葕儿羡慕,葕儿也是降族挑出来的奴隶,同样也是氏族族长的女儿,她的选择却是忘记自己以前的身份和生活,好好的侍奉帮助公孙熹娘,自然,生活是容易得多了。
可在这样一个兵荒马乱的夜晚,穷山婉儿却让她羞愧不已。
“她是怎么出的阵法?”轩辕送走伊耆夫妇之后,问公孙熹娘,她又如何得知?伏地请罪,说不知,葕儿也连忙跪在地上,不敢吭气,她知道公孙肯定恨死自己了,如果婉儿死掉,她们根本就不会被轩辕责问。
轩辕见他们这样,也只好挥挥手,她们二人如今自然是不会住在窝棚,大半夜的,却又如何得知?轩辕还以为自己的阵法出现了什么问题,毕竟是一个雏形而已,看来他需要好好看看哪里出了错。
公孙熹娘和葕儿伏地久久不敢吱声,直到嫘祖亲自扶起了她们。
“没什么大事,你们自去忙吧。”见轩辕已经离开,公孙熹娘才低声讲西陵无忧卖了个奴隶给她的事情原原本本的告诉了嫘祖。
“这孩子,忒捣蛋了。”嫘祖皱眉,既然这事情还跟无忧有关,更不好再多责备熹娘了。
“我自会跟无忧问个明白,你们都去吧。”嫘祖轻轻挥手。
公孙熹娘和葕儿如蒙大赫,连忙退了下去。
接下来的日子,轩辕丘如临大敌,增强了许多的防卫,尤其是着重的针对妖怪来袭,做了许多的准备,却没有想到,自从灭蒙鸟之后,风平浪静,加上周围部族早已被他收拾的收拾,归顺的归顺,竟然平静了许久。
嫘祖也去找过公孙熹娘说的那个男奴,西陵无忧卖给熹娘的那个,但也无影无踪,不知道是死了还是被灭蒙鸟抓走了,总归是不见了踪影。
等到空了下来,轩辕才回想到,灭蒙鸟来袭之夜的那个光柱,竟然从此没有再出现过,他没有跟嫘祖讨论这个事情,不然的话,两边消息一印证,大约便能知道八九不离十了。
伊耆和听訞带着穷山婉儿回到了姜水,为了不没了自己神医的名声,更多的是医者仁心,伊耆夫妇根本没有考虑过救活穷山婉儿需要付出的代价。
无论多么珍奇的药物,只要是能活络生肌的,都用在了她身上,原本神农氏和各部族以为那是个多么了不得的人物,值得族长夫妇二人如此倾尽心力和财力救治,却不想只是一个普通的奴隶。
一时间,夫妇二人的仁心仁术传遍了大荒,引得更多的部族来投,神农氏在整个大荒的名声达到了顶峰。
消息传到轩辕耳朵里,他只是淡淡笑了笑,对嫘祖说:“哥哥嫂嫂真是仁德。”嫘祖点点头,浅笑,没说话,她手里摆弄着一簸箩绿色的叶子,上面爬满了白白胖胖的小虫子。
蚩尤这几日往返姜水和羽山颇为频繁。伊耆问起来,他只说九黎族有些琐事,需要他去处理。伊耆也知道他如今在九黎族中声望甚高,也确实很多时候都需要他回去主持族中事务,待到老族长退隐,蚩尤早晚是九黎族的族长。
而且伊耆夫妇进来都忙于穷山婉儿的医治,也没有过于关注蚩尤的行踪了。
所以,蚩尤安然的将肖霄霄带到了九黎族。
肖霄霄醒来的时候,一睁眼,便发现自己已经来到了群山之间,不是轩辕区上那种一眼望到山顶的山坡,这里的山,绵延不绝,高耸入云,群山之间相互连接,山上翠绿欲滴,白云缭绕山间,鸟鸣声声,流水潺潺。
山上高大的树木林立,全然另一番景象。
他想站起来,却不想头被击打的那一下着实不轻,至今头还晕着,扶着边上的树站歇了歇,这一扶却是吓得不轻,几条赤顶蝮蛇盘在树干上,吐着信子,不怀好意的看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