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竟如此发问,诸葛春夫有些摸不准,试探着道:“可是十三皇子又惹陛下生气了。”
“朕倒希望如此。”皇帝叹了口气。
诸葛春夫忙道:“恕臣愚昧,这应该是好事,陛下为何……”
“爱卿有所不知。”皇帝眼神望向窗外,“十三皇子自小就十分聪慧,和他的几位兄长不一样,深得朕喜爱。可他终究还是个孩子,多少也会有调皮的时候。”
“但经过这次劫难,倒像是变了一个人,回到宫中也不找宫女嬉闹,每日就在殿内读书写字。”
诸葛春夫静静听着,此刻低声道:“许是十三皇子受了刺激,所以变得乖巧了,不过这是好事,陛下应该高兴才是。”
“但愿……”皇帝转身回到桌前,将之前翻阅的书籍合拢。
此时从窗外突传来一道破空声,直击向皇帝所在之处。诸葛春夫及时反应,连忙伸手去阻拦。
“嘭”地一声,一颗石子被诸葛春夫夹在两指之间,可强劲的推力使石子瞬间挣脱,继续向前冲击而去。
诸葛春夫顺势转身,右手抓向空中飞射的石子,再度将其挡在手心。皇帝全身一颤,他丝毫没有察觉到这颗朝他而来的石子,心中一阵后怕,若不是诸葛春夫正好在这,他恐怕……
这石子二度被挡住,威势有所削减,不停地在手心中滚动,饶是诸葛春夫一双充满老茧的手,此刻也被磨出血痕。
猛地一声大吼,诸葛春夫右臂青筋暴起,左手抵在右手后背,身体半蹲作马步状。随即用力向旁边一送,石子脱手而出,在地上碰出一个凹洞。
“来人!”诸葛春夫喘着粗气,朝门外喊道。那门口守卫的将士闻声推门而入。
“爱卿,这……”皇帝心神未定,好在诸葛春夫就在身边,就像是找到了主心骨。
“愣着干嘛!都过来保护陛下。”那进来的几名将士一时愣在原地,被诸葛春夫斥道。这才上前将皇帝围在中间。
“诸葛大人,怎么回事?”一名将士斗胆问道。
“陛下遭袭,你们都不知道?”诸葛春夫摇摇头,幸好今夜他在这,否则就难说了。
殿外微风拂过,带来些许凉意,之前的那名太监此刻就站在门前,垂头佝偻着身子。诸葛春夫有些意外,方才这位公公怎么没有进来。
“徐公公?”诸葛春夫叫着他的名字,后者并没有反应,像是睡着了一样。
“嗵”地几声,殿外广场上走来一个人影,诸葛春夫眼神转而望过去,眉头紧锁,他心里清楚此时出现的恐怕就是刺客了。
左手从怀中掏出一个口哨,快速塞入嘴中,不停发出“吁吁”声,顷刻间,数道人影闪动,屋檐上,石柱后,台阶旁全都站立着锦衣卫。
望着他们,诸葛春夫心中似松了口气,右手掌心此刻还隐隐作痛,几滴鲜血顺着手指而下滴落在地上。
“此人是谁?”皇帝躲在将士身后,从缝隙中看到那个越来越近的人影,问向众人。
几名离得近的锦衣卫,瞧见那人一身黑袍头戴斗笠还蒙着面,探不清虚实,一人随即跃出,手中长剑不断挥舞,刺向蒙面人。
招式精练,看着有板有眼,引得其余锦衣卫暗自点头,只是这样的攻击竟在蒙面人身前停住,待众人仔细看去,原是被一根手指抵住剑锋。
“怎么会!”那舞剑之人惊道,自己的武功虽不算上乘,可至少也入二流水准。居然被人用一根手指挡住,顿时恼羞成怒,手握剑柄借力向后一跃。
身体在半空中旋转着后退,随即右脚猛地一踏,踩在身后的石柱上,顺着这股力朝前方突去,手中长剑变换招式,直取蒙面人首级。
“呵。”似乎有一声轻喝,蒙面人看都不看就继续前进。前者怒吼一声:“贼人!拿命来。”
半空中几剑刺出,眼前忽然出现一道黑幕,遮住了视线不说,连手中长剑都感觉像刺入泥潭。而在周围锦衣卫的目光里,在蒙面人身前突然出现另一黑袍人,戴着脸谱面具,同样看不清相貌。
这黑袍人将披风一甩,罩住长剑和人,右手寒芒一闪,刺向那舞剑人。情急时刻,两名锦衣卫一起跃出,两柄剑架住黑袍人,救下那位同僚。
“多谢!”被救以后,那人拱手朝两人说道,随即三人齐上,三剑刺向三个身位,黑袍人慌忙应对。其他锦衣卫见三人苦战,各自也亮出兵器,欲围攻向蒙面人。
哪想空中传来几声“桀桀”奸笑,三名黑袍人对上所有锦衣卫,这三人脸上皆戴着脸谱面具,但每个花纹皆不同,似乎代表着某种含义。
一时战况激烈,剑光闪烁,“噼啪”之声不绝于耳,蒙面人没有阻碍,大步流星迈向殿内。诸葛春夫握紧双手,道:“你们保护好陛下!我去会会他。”
“大人放心!”一将士喊道。
诸葛春夫随即冲出,双脚使劲向上跳跃,身体随之来到半空中,手臂青筋凸起,一招“泰山压顶”使出。
那蒙面人顿感一股压力袭来,地上随即出现数道裂痕,拳风呼啸着,诸葛春夫重重锤下,“嘭”地一声巨响,生起滚滚灰尘,将二人笼罩在内。
“你们说,诸葛大人这击能否奏效。”殿内,一将士小声问向旁边几人。
“我觉得那人应该完了。”这指得是蒙面人,说明将士对诸葛春夫还是自信满满。
皇帝此时望着场间,将士间的对话他自然听得清楚,心中默默祈祷着。突然脑海中想到十三皇子,急忙道:“快,让十三皇子躲好。”
“陛下,我等不能离开。”将士劝道,若分出一人去,皇帝的安危就没有保障。
“朕令你去,你就去!”皇帝的威严此刻凸显出来,那将士只得俯身冲出,往十三皇子居住的宫殿跑去。
再看场间灰尘渐渐散去,二人身影出现在众人眼前。
“你……”诸葛春夫惊叹道,他随即一个后空翻,退到远处看着蒙面人。
方才一击,双拳锤出,那蒙面人居然仅用一只手就挡住,双方内力的比拼,诸葛春夫完全不是对手。
一滴冷汗从他额头上冒出,或许只能带着皇帝逃了,凭他一人无法解决掉蒙面人。
江湖中,什么时候出了这等人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