建安取出灰尾鼠的眼珠子当为证据，安凡此时站了起来静静地望着，两人之间的距离明明不远却存在间隙，包括看向炎绝的时候，也有这种感觉。
唯独，柳秋败身上并没有这种感觉。
“四弟，你看着我干嘛嘞？”柳秋败此时待在他旁边，费解的问了一声。
炎绝接过建安手中的眼珠，建安无可奈何的斜视一眼他。
“三哥，我很在意……为啥万族不能和睦相处？比如，就和妖魔鬼怪一族与人族一样……我不明白。”安凡嘀咕着。
“诶，妖魔鬼怪一族？他们不是开创了不需要吃人吞魂就能修炼的体系吗？”柳秋败知道的并不多，尴尬一笑，“人族也没有和妖魔鬼怪一族完全和睦，百国内估计也就三四个郡国会有这种情况吧？我听说西部郡国十位数都是魔道的修炼郡国。”
“魔道……”
安凡闻言语塞，魔道分为多种修炼之道，基本上的修炼都是需要生命的前提下修炼，哪怕魔道的丹药也都是要用生命去提炼，在正道郡国内是绝对不允许这种修士的存在的。
“诶，四弟，你是不是太杞人忧天了？”
柳秋败无语的问了一声。
“杞人忧天吗？”
“不是吗？你问的事情压根就不该是我们管的事情。”
“额……”
安凡沉默了，摸着额头不由发现自己是不是太敏感了点？
目光挪移过去，盯着被挖了眼睛的灰尾鼠，模样确实挺恐怖的，对于现在的安凡而言有点像恐怖片里面的僵尸。
死有余辜？
可能是吧？
“别想这么多，等你变强了之后，再去想这么多吧。”柳秋败不由一笑，刚才还对着自己有说有笑，下一秒就郁郁寡欢，不得意愿的。
于是，叹息一声又说了一句，“其实，本身就是弱肉强食的世界，你只是还没有彻底醒悟罢了，没有人会去在意一个微不足道的蝼蚁的生死，就好比此时的你一样，死了就死了，谁会去为你露出同情？”
抬起头盯着上面的萤火石，那样的光芒仔细看挺美的。
“力量决定一切，决定了你所能做的事情，决定了未来，决定了别人的未来。”柳秋败自言自语的感叹一声。
力量！又是力量？
安凡捏紧拳头，两人对话也变成了沉默。
“二弟，眼珠子收好了？”炎绝问了一声。
建安点点头，再次恢复了平常的状态，目光瞥了一眼安凡便朝着原路返回。
通道太过于复杂，继续往前走的话并不清楚通往何处，为了确保安全自然是原路返回最妥当。
炎绝路过了安凡旁边说了一声：“四弟，我们走吧！”
眼睛瞄了一眼也不知道说什么，无话可说的他也只能先行一步了。
紧跟在后面的自然是建安，短刃入了木鞘，手上脸上的血迹都没有擦干净，路过安凡身边时候，轻叹一声：“别想这么多。”
说完便走了，留下了身后的柳秋败和安凡。
“确实想得太多了。”安凡内心暗道后，仰起头看向正打望着炎绝和建安的背影，挤出一丝微笑：“我们也走吧？早点回到叶家学府的话，奖励应该会更好吧？”
他跟了上去，却少了点活泼。
“这就走了吗？不是说，还有地灵泉吗？我们不去吗？诶！您三个，等等我啊！”柳秋败一愣，连忙跑了上去边喊边问。
“地灵泉？我们可以去一趟吧。”炎绝想了想。
地灵泉毕竟能够提升自己的修为，改善根基，对于蜕凡境内自然是好处多多，这话让两人都心动了。
实力的提升对于他们两人而言，倒像是一种执念，安凡看着两人脸上的神色，不禁好奇了起来，脑袋里忽然回想起那句“非我，何知我苦？”再配上柳秋败那时候说的“谁都有私心”，这时候，他有些好奇了。
“……”
建安扭头看了一眼安凡，紧跟着点点头。
“柳秋败，你去不？”
确定了建安后，目光自然落在了柳秋败身上。
至于柳秋败此时露出了比谁都兴奋的表情，十根手指算着，自言自语：“地灵泉一滴八到九百灵石，两滴一千六到一千八，三滴……三滴？”
“三滴二千四到二千七，四滴三千二到三十六……”安凡连忙算道，“不过，三哥？你这样算是不是有问题？这种天材地宝应该拿去拍卖会好点吧？保底应该是一滴七百五，抬价可能上一千一滴。”
“四弟，这都是钱啊！”柳秋败大呼小叫。
三人无言以对的盯着，看样子不用问就知道是要去了。
“我也去。”安凡举手说了声。
地灵泉虽然对于他开脉没用，毕竟无法吸收地灵泉蕴含的灵气，不过，能够改善身体强度，滋润灵根肯定能够提升点力气，总比一动不动原地踏步要好。
如果，再不行的话只能走体修了。
安凡想了下最终还是决定了，修仙求道的门槛无法踏进去的话，也就只能选择其他办法入道了。
饱读各大陆奇闻怪事的安凡，自然有办法不化灵也能够拥有化灵般的体质，唯一无法弥补的也就是天地灵气。
体修锻体大部分都有配合的吐纳呼吸法，虽然这条路十分痛苦、艰难却能够拥有一战之力，九年了！安凡最终还是选择踏入体修，毕竟体修太苦了，比起修仙求道每日打坐还要苦数倍。
汲取天地灵气练体，开脉提升力道，化灵成就灵体，打坐就能不断淬炼身体，不需要磨炼就能够达到一定的境界，无论如何，都会选择前者而不去选择吃力不讨好的后者，安凡是人，他也不想迫不得已选择后者。
蛋糕永远要比鸡蛋好吃，也就是这么个道理。
沿着通道不断往下走着，通道开始往下不断延伸，萤火石的体积也越来越大，包括周围的灵气浓度比起刚才路过的地方正在提升，越深越好，众人脸上也露出了喜色。
“我说，我们四兄弟要不要猜测一下？等会那地灵泉得多大？”炎绝高兴的喊着，张开臂膀比划，道：“我觉得应该这么大！”
三人看着炎绝的动作甚是滑稽，但是提议十分有趣。
建安冷静的思考一下，讲道：“应该比这个大！”
柳秋败连忙跟了上去，学着炎绝的动作，比划着，“炎绝大哥，应该是这么大，这么大，肯定比你们两个想的都大！”
安凡看了一眼建安连忙收回目光，建安似乎注意到了转过看过去，笑着问：“四弟，你觉得应该有多大？”
多大？肯定这么大啊！
安凡脑袋里浮现出大小，张开手臂学着前面两人喊着，“肯定比三哥说的还要大，这么大才是对的！肯定是这么大！”
所以到底多大也就只有他们自己清楚，每个人脑袋里所想的都不一样，不过气氛倒是缓和了不少。
继续走着，走了几刻依旧没有走到底。
安凡的呼吸声逐渐变大，准确说在这里走路变得吃力气了起来，旁边的柳秋败也有些发汗，伸手抓住了他的肩膀。
“这下面变得不太对劲，越走越吃力了。”柳秋败叫苦了起来，“太……太累了！”
安凡看了一眼旁边的柳秋败，相比较之下，脸色最难看的是安凡，汗流满面，即便周围的灵气浓郁却不敢浪费时间。
“奇了怪了，你们也累吗？”最前面的炎绝扭头看了一眼，他也是额头溢出汗液，同样的不大吃紧。
建安也是如此，看了一眼脸色古怪了起来。
……
这时。
山洞外一只肥大的灰尾鼠爬了进来，嘴里叼着一具人的尸骸，那人露出了绝望、恐惧的表情，上面的衣着看起来是一家猎户，死不瞑目的瞪着眼睛，腹部被两颗牙齿贯穿，一击毙命。
“咻咻……”
这头灰尾鼠嗅着洞穴门口，它并不知道这里是废弃的灵矿坑。
走进去继续嗅着周围的气味，逐渐踩在了木炭上，咔嚓一声，它嘴里的食物直接落了下去，忽然吱吱叫了几声，然后继续往前嗅着，忽然，它发出了急促的叫声，吱吱作响，频率明显增加了。
“吱吱……吱吱……吱！”
爪丫迅速在通道内爬行，嗅着一处又一处的血迹，黑溜溜的眸子逐渐浮现一丝丝红光，一路上随着血迹路过了一堆尸骸堆积的通道，路过这里，它的爪丫更加迅速，嗅着，吱吱叫着。
声音担忧与不安，若是有人听到能够感受到它的心情。
沿着通道一处拐弯入了其他隧道，迅速爬了进去，除了熟悉的味道这里还有洞口的杂味，那是人族的味道！它很明白！只不过，在它眼里这只不过是一种两条腿的食物而已，现在，它有些改观了。
“吱吱！”
已经到了这里，声音还未得到回复，转身的那一刻，它发出了尖锐、刺耳和悲怆的声音，它看见了自己的另一半死在草堆而成的巢穴上，眼珠子被挖空了。
“吱吱？”
这头灰尾鼠跑了过去嗅着在熟悉不过的味道，脑袋顶着她已经毫无生机、僵直的身躯，连着用着脑袋蹭了好几下可依旧没有反应，鼻子嗅着她得鼻子得不到回答，它两眸子转移到自己的幼崽上面。
幼崽死得更加残忍，脑袋和身体分开，满地的血液，尖锐的声音取代了之前的吱吱，这声音代表了它的心情，脑袋蹭着已经冰凉的幼崽尸骸，愤怒将它的眸子染红，尖锐的声音不断发出。
它什么都没有了……它只剩下自己了。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