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余和贝初到了医院,看到冷连城的模样,实在忍不住了才开口提醒:“你要不先去洗一下,换身衣服,昨天的衣服上面还粘着血迹,这若是伊简瑶一睁眼看到你这模样,恐怕是要担心的。”
冷连城低眸看了眼自己的衣服,有几分恍惚,他都忘了自己身上穿的是什么了。
昨天到了医院之后,他所有的心思便都放在了伊简瑶这里。
想到这,他抬手摸了下自己脸颊,这样形容憔悴的模样,伊简瑶肯定会担心。
“我们先帮你看着,你洗漱好了,再过来。”霍余再次开口道。
他们都知道伊简瑶对于冷连城的意义,也就是因为这样,才不能看着冷连城一直这样颓废下去。
冷连城再侧眸看了眼伊简瑶,才站起身来:“我去洗,你们在这等着。”
他不想让病床前离人,必须是自己信任的人守在旁边,他才能安心。
“知道,你去吧。”两人看着冷连城进了浴室,才又在外面看着伊简瑶。
贝初其实也不过是在强忍着自己内心的悲痛罢了,她没想到自己有一天会见到伊简瑶这样脸色苍白的躺在床上,甚至连呼吸都要依靠呼吸机才能平稳的进行。
她伸手想要去碰伊简瑶的脸颊,却被霍余抓住了手:“别动,冷连城现在正在紧绷的时候,一点点不同都会让他起疑炸锅的。”
霍余不知道自己该怎么说的好,冷连城担心伊简瑶这是好事,但是当他的表现过度之后,那就是坏事了。
贝初收回手,只能眼睁睁的看着伊简瑶躺在那,作为一个旁观者看她艰难的维持呼吸。
冷连城不过用了十分钟,就已经把一切事情收拾妥当出来了。他生怕自己不在的时候伊简瑶醒了,所以一切事情都用了自己最快的速度来做。
“我好了,你们先走吧。”冷连城抿唇道。
“你一个人守在这里真的可以?”霍余不放心,冷连城的情绪明显不稳定。
他回头看了眼霍余,那眸中的情绪,很深:“可以。”
他就算是再紧张再失控,也不会让伊简瑶看到自己难过的那一面。他知道如果伊简瑶醒了,自己所有大的情绪波动反倒是会成为伊简瑶的负担。
霍余和贝初留了一会,便起身离开了。他们能让冷连城去整理一下形容已经是极限了,冷连城绝对不可能长时间的从病床前离开的,他一定会守到伊简瑶醒过来。
两人离开之后,冷连城看着病床上的人,皱紧眉头,什么时候才能醒呢?明明身体数据都稳定下来了,怎么就是不醒来呢?
他心中有千万个问题想要问,却不知道从何问起。
冷连城抓住她的手,放在掌心里暖着:“瑶瑶,你要是再不醒,我就把外面那些医生都抓起来,他们看不好你,我就让他们也尝尝躺在病床上动也不能动的滋味。”
蓦然间,他掌心痒了一下,伊简瑶的手指在他掌心中勾了几下。
冷连城身体一僵,看着她的眼神逐渐变为狂喜:“瑶瑶!”
伊简瑶吃力的睁开眼,她的身体很疲惫,动一下好像都觉得酸痛,但是她还是睁开眼了。
“怎么那么幼稚啊?干嘛要因为我,去欺负那些医生啊。”她看着冷连城的方向,即使眼睛一时半会没有聚焦,看不清他的脸,但是她知道那就是冷连城。
他抓着伊简瑶的手忍不住又紧了几分:“你醒了,醒了就好,醒了就好……”
她抿唇笑了下,伸手去摸他的脸:“醒啦,怎么会不醒呢?我还要一直陪着你呢。”
冷连城一时间居然觉得眼眶有点酸,这一天一夜的内心的煎熬,终于要过去了:“对不起。”
他按了呼叫铃,伊简瑶静静的看着他,其实她不需要冷连城的道歉,这没什么的呀,她也只是自愿去帮他挡那一下而已。
如果现在是冷连城躺在这,她可能也早就慌神了,不知道该怎么办。
“如果我早点反应过来,或者没有那么自负,随时看着章怡蕙的情况,那你可能不会出事,我……”
“瞎说什么呢?”伊简瑶笑了下,“哪有那么多如果?再说,我也是自愿的啊,看到你好好的坐在这,我真的很高兴。”
她伤势还没恢复好,就这样跟冷连城说几句话,已经感觉吃力了。冷连城剩下的话语被堵在嗓子里,医生们匆匆跑进来,继续给伊简瑶检查身体。
他静静站在旁边,伊简瑶醒了,那剩下的帐也该处理一下了。
“冷先生,冷太太现在状态还不错,再住院观察一段时间,就可以出院了。”医生忍着不去动自己额头上沁出来的汗珠,明明他都是十几年的医生了,在冷连城面前居然连一点心理承受能力都没了,慌张的不行。
“一段时间,是多久?”他沉声追问。
“半个月左右吧,肺部的伤口得在医院继续观察,所以时间会稍微久一点。”
“嗯,知道了。”冷连城看向伊简瑶,声音柔和了很多:“还有什么不舒服的地方吗?”
“没了,感觉挺好的。”她虽然面色还是苍白,但能看出来心情不错。
医生们退下去,交代了一下平时护理时候需要注意的事项,之后便先离开了。
冷连城在床边坐下,伊简瑶侧眸看着他:“你是不是没有好好休息呀?看着很憔悴。”
“没有,睡了一晚。”冷连城面色不改的说着谎话,不过就是不想让伊简瑶担心。
她勾起嘴角:“骗子。”
这话说的轻,落在冷连城耳朵里,他忽然笑了下:“怎么骗子了?”
“看你这黑眼圈,就知道没好好睡觉。”她醒来之后,看了外面的天色,就知道自己已经睡了一天一夜了,冷连城从昨天到现在都没合眼,即使刻意收拾过,也能看出他眼下的青黑,还有略白的脸色。
冷连城稍稍挑了下眉:“是没好好睡,担心了一整晚,睡不着。”
“那你现在去休息,我一个人也可以的。”
“可以?”他摇头,“你身子还虚着,必须得有人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