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天行家里出来,我赶紧骑着车向家的方向赶,因为磨磨蹭蹭,离刚才接电话已经过去了十分钟。
虽然成绩还没出来,但我自我感觉良好,至少不会像上次那样难看,我骑着车想。
“感觉怎么样啊?”我一踏进家门,父亲的声音便找上了我。
“还行吧。”
“那就好。”
父亲和母亲把各个学科的情况详细问了一遍,我对这种对细枝末节的询问感到无聊,觉得这是在纯粹的浪费时间,但是父母严肃认真的神情使我不得不细细地回答。
“数学空了多少?”
“语文作文写的什么?”
“物理做完没?最后一道题难不难?”
“英语听力听没听清楚?”
我耐着性子回答,像一个新闻发言人回答记者们的各路问题。
过完了这一关后,我才得以从一连串的发问中摆脱出来,回到了自己的房间。
“呼——”我一副葛优躺的样子坐在椅子上,刚考完试,什么题目也不想做,也不想看那些条条框框的教辅书。
桌上乱糟糟的,我无意中看到了语文书,因为翻得太勤,必修一已经破了边角,我突然想起了陈老师,接着想起那天的对话。“对了,如果你要写信的话,等过了这段时间再给,期中考试的通知下来了,你上次......”,虽然从上次的事情到现在已经一个月,不知道黑板报的事是不是和她产生矛盾的原因,也许我持续不断的写纸条也是原因之一......眼下,考试已经过去,我也有思绪来思考有没有必要写信,我又记起老师的劝告和看法。
果然还是不要写比较好吗?我纠结着要不要动笔。
我从抽屉里拿出一枚硬币,想靠命运来决定是否写信。
我忽然记起,她那天给了我四块,可是一瓶绿茶是三块。
我轻声的笑了起来,看来她不怎么喝饮料啊,我这样想着。笑过之后,我看着手里的硬币,在台灯投下的一片光中反射着银白色的光泽。
就借着还硬币来写封道歉信吧,我这样想。
那么,首先信就是要有信封的。
“嗯......”我环顾四周,家里没人写信,所以也不会存信封。我挠了挠头,拿着半破的手机搜索了信封的做法,并且尝试了几种,但是手笨的我不是看不懂图,就是把好端端的纸折成了带有横七竖八折痕的方块。
我敲了敲脑袋,只好找了一种最简单的学来做,费了半天劲,总算是折出来个像样的,虽然很简陋朴素。
接下来就是信的内容了,应该写点什么?
我并不知道怎么写,因为没有任何经验,而且对方又是这样的一个人,所以我完全摸不着头脑。要把那件事写上去吗?我出了冷汗,摇了摇头。不,还是不要了,这件事和道歉全无关联,并且写上说不定还会被认为是骚扰。
索性就把自己的想法全部写出来吧,再加上道歉的语句,自己的看法、为什么要这样做、我认为自己是一个什么样的人。写的内容与道歉偏离的越来越远,等我发现时已经晚了,准备好的信纸已经随着性子写了一大半,上面写的与其说是道歉,不如说是一种自我展露。“啊呀......”我挠了挠头,看着自己写下的语句,又看看时间,时针与分针已经迫不及待地准备合拢在一处。
就这样吧,已经没有时间了,况且夜长梦多,明天就递出去好了,我这样想着,补上:“关于黑板报的安排,实在是我考虑不周,希望你能谅解。”并且在末尾加上:“ps:绿茶三块一瓶,信封做的很丑很简单,希望不要嫌弃。”再把一枚硬币塞进去,就大功告成了。
“啊——”我打了个哈欠,马上就要到明天,把信封夹在书里,确定不会褶皱后,我草草洗漱完,上了床。
第二天,体育课,我看着她从前门走出教室,然后反向向厕所的方向走去,我赶忙从后门冲了出去,和她正面对上了眼。
我关好了后门,确保没有人看到接下来的场面。
她从窗户旁走过来,看到我,也似乎没有停下来的意思。
我拿出那封信,递到她面前,她看了一眼,接过来,然后一声不吭地接着从我的旁边走过。
我看到前面出来了人,慌忙蹲下,假装系鞋带的样子,心里松了一口气。
我焦急地等待着,她的回复和期中考试的成绩,不知道哪个先出,也不知道结果的好坏。
考完试后,班上当然大有放松的趋势,毕竟刚经历了一场战斗,但是也没有完全放松,成绩还没出来,这一点还是牵动着学生家长们敏感的神经。
坐在教室里,我和同桌正弦闲谈。
“成绩还没出来?”我问。
“嗯,估计快了。”
“你怕不考的好,正弦。”我双手抱头,向后撑着懒腰,顺便偷偷观察他的反应。
“没有的事。”
“那是的,上次你班上第五,还说不好。”
“没有,上次只是侥幸化学发挥的比较好,你看我数学。”他回答着,眉头皱出不满。
“你可拉倒吧,你数学也就是145到140的区别。”
“这次就不会了,我感觉这次要掉下来。”
“切。”我翻了个白眼,“谁信你!”
“真的!”他急了。
“得得得,不和你说,你这虚伪的地球人学霸。”
他表示无奈,接着做题了。
我把眼光投向别处,看向她,似乎也在低着头写什么,我又转过头来,也开始做作业。
“你喜欢她?”身旁突然冒出这样的声音。
“唔?!”我惊讶地转过头,看见正弦正在看着我,以一种奇怪的眼神。
“没......没有的事!你在瞎说什么,你不是刷题的吗?”我一连串的发问,希望能转移他注意力。
正弦一笑:“别掩饰了,我看到你手里拿着信给她了。”
卧槽,我在心里大喊。
“那只是......”
“是什么,你说啊。”
我像夜晚偷窃的时候突然被手电筒照到的小偷,紧张地浑身动弹不得。
见我没吭声,正弦若有所思地点点头:“果然,你喜欢她吧?”
“唔......小声点啊,混蛋!”我扑过去捂住他的嘴。
上课铃响起,我和他本在撕扯,此刻又分开。老姚走了进来,带着露着牙的微笑,“今天晚上出成绩,”他顿了顿,“看下你们考的怎么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