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到我们进来,一位50多岁的大叔迎了过来。
“李总您好。我们人都到齐了。”
“胡厂长您跟大家说明情况了吗?”
“只说了大家被返聘回来继续工作,具体的还没来得及说。”
“那我来说吧。”
胡厂长为我们做了介绍。众人看到我这个年轻老板都有点吃惊。尤其是小月的父母。
“大家好!从今以后服装厂西北角这两个车间仍然是服装厂。也是隶属于雄鹰集团的子公司。不过这个子公司与其它子公司不同。你们是独立的,而且老板也不是我,是她们。”
我用手一指闻飞,小月和星儿。
“她们三个才是老板。”
这时有人认出了小月和星儿。
“有人认识这姐俩对吧?她们就是老卢的闺女。我也是老卢的干儿子。所以大家都不是外人,我就跟大家直说吧。”
我把开这家服装厂的目的跟众人说了一遍。闻飞她们三个都是老板。谁大谁小都无所谓,反正都得听胡厂长的。
在场这十几个人就算是服装厂的领导班子了。她们的责任是带好和管理新员工。而新员工都是残疾人。
服装厂挣的钱,全部由厂里自行分配,不必上交集团。效益好,可以给大家多发点奖金。如果效益不好,集团也不会在拨款扶植服装厂。
“各位,我开设这家服装厂的目的,就是给那些残疾人一个就业的机会。我希望大家能够多一点耐心,毕竟他们跟我们不太一样。我会尽力为厂里找一些订单,赚了钱也可以给大家多发一些奖金。至于这三个小老板,别给我饿死了就行。她们有钱花没钱花都无所谓,主要是保证大家的福利。各位都听明白了吗?”
“明白了,我们什么时候招员工啊?早点开工,也能早点正式上班。”
“你们今天就算正式上班,每个月的10号发工资。员工一会就到,由残联的负责人带领他们到厂里参观。你们负责挑选。”
我回过头看着闻飞“不是所有人都适合这份工作,挑什么样的人,你心里应该有数吧?”
“我明白。”
“好了,剩下的工作就交给你们三个小老板了。必须听胡厂长安排,要是敢不听话,扇嘴巴打屁股。”
我又对三人叮嘱了一番,然后将闻飞单独叫了出来。
“飞飞,国有国法,家有家规。厂子虽然小,但规矩可不能少。对一个人的迁就可能导致一群人的不满。所以要把握好尺度。只要这个厂子不倒闭,这些残疾人就可以一直工作下去。”
“李峰,我明白你的意思。这个厂子就是鱼竿,我会教给他们钓鱼的方法。”
“越来越像个老板娘了。加油!”
闻飞冲着会心的一笑。这次闻飞没有像以前那样把谢谢挂在嘴边。我相信她已经完全明白我的意思了。
刚从服装厂离开,我就接到了大兵的电话。他让我去医大二院一趟,有重要的事跟我商量。
当我来到医院的时候,大兵把我领到了住院部的观察室病房。段浩脑袋上裹着纱布,躺在床上两眼直勾勾的看着天花板。
“兵哥,怎么回事?”
“昨天后半夜,华芬和段浩回家的路上。刚下出租车没多久,段浩就被人从后面打昏了。等醒来的时候,华芬不见了。我已经派人找了一上午了,都没见到人影。”
我闭着眼睛思考了片刻“傅老大。派人去傅老大家看看他回来没有。”
“老炮儿已经去了。还没给我回信呢。”
我拿起电话给‘猪崽子’打了过去,把这边的情况简单的说了一遍。让他帮忙找找傅老大和华芬。
挂断电话后,我又打给了亮子。让他派人在市郊找找。他认识的暗庄基本都在市郊。亮子的效率很高,只过了半个多小时就给我回了信。他说有人在东南方向的分拣站看到过傅老大。
分拣站是乡镇为外地拉蔬果的车辆准备的装货点。有很多外地的大型货车来本地收蔬果。需要先进行处理然后在装箱的装箱,装袋的装袋。最后在装上冰块才可以上路,否则蔬果还没到地方就腐烂了。
“小峰,亮子没说具体地址吗?城外东南方向的分拣站多如牛毛怎么找啊?”
我叹了口气“估计给亮子传信儿的人也怕得罪人。能给个大概的方向就不错了。分头去找吧!”
我们兵分五路从城东和城南分别派出人手寻找华芬。知道傅老大在城外,以我们的人手还是不够。所以我又给朱老大打了电话。朱老大已经接到亮子和‘猪崽子’的消息了。正在分派人手寻找华芬。
我随同大兵一路,从城南向着城东沿着国道寻找。上了车才发现段浩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跑到车上来了。
“浩子,你去休息休息吧。”
“不用,脑袋疼不耽误用眼睛,多一双眼睛说不定就能早点找到芬姐。”
“好吧!”
等出了城我的脑袋也开始疼了,城外大大小小的分拣站也太多了。露天的分拣站还好找点,像加油站一样有个大棚子。离挺远就能看到。可是还有的盖的像大型车库一样,从外观上很难分辨是不是分拣站。这些分拣站之所以盖成这样,那是因为下雨天和冬季,露天分拣站不遮风不挡雨用处不大。
这可就苦了我们了,一路边找边打听效率非常低。我们出城的时候是上午九点多,一直找到下午六点半我们才来到城南和城东交界处。
我们现在所在的地方属于城南叫下洼子。在往前走一段距离就是上洼子。从地图上划分上洼子就属于城东了。
我们刚刚进入上洼子,我们后方一辆面包车从我们车旁呼啸而过。车速得有100多,吓了我一跳。
大兵还骂了一句“艹!嫌命长啊!”
这辆车过去之后,没到两分钟又有一辆面包车呼啸而过。这辆车没有刚才那辆车新,速度没有刚才那辆车快,排气筒还呼呼冒着黑烟。
又过了大约四五分钟,一辆浓烟滚滚的破面包车从我们车旁飞驰而过。这破车都快掉渣了,我都怕它开着开着自己就散架了。就这么破的车,时速最起码也得有80。而且从车后门还在一直淌水。
我们都觉得这三辆车应该是一起的,肯定是有什么急事才开这么快。
这时大兵对段浩说道“浩子,下去看看那破车淌下来的是不是豆腐水。”
我立刻就反应了过来,我和段浩一起下了车。都不用走近就可以看到,地上的水渍里还有豆腐渣。
“上车,追!”
我和段浩跑上车,还没坐稳呢。大兵一脚油门车就窜了出去。目标很明确,追那辆浓烟滚滚的破面包车就行了。
追出去没多远,我们就看到三辆面包车七扭八歪的停在路边。但车上的人却不见了。
这时从一旁的苞米地里传出了打斗声。两个浑身是血的人从苞米地里跑了出来,后面还跟着两三个拿砍刀的人,其中一个也浑身是血。
“那不是‘猪崽子’吗?”
这时跑在前面的两个人,已经到了大兵身前。大兵上去一拳一脚又把两人踹进了苞米地。
大兵刚要下去帮忙,‘猪崽子’喊道“别下来。傅老大在前面的分拣站呢。”
我们回身就上了车,这时就听‘猪崽子’又喊道“老六,带几个人去帮忙。”
苞米地里又窜出来四个人,其中有一个正是跟‘猪崽子’的老六。上了车往前开了不远,老六用手一指路对面的一个大铁门。
“那个大门。里面还有不少人呢。”
大兵一把轮直接奔着大铁门就撞了过去。大门并没有锁,车子直接冲了进去。
这家分拣站并不宽,但是很长。前后可以容纳两辆大型货车一起装货。
两侧摆着装袋用的撑子,凳子,梯子还有一些修车工具和废弃的车零件。
在分拣站深处,有一个破沙发和桌子凳子。桌子上还有吃剩下的盒饭。傅老大和十个年轻力壮的大小伙子正商量着什么。
在他们旁边有一个修车用的三米高的铁架子。铁架子上有一套滑轮组,滑落下面还吊着大货车的变速箱。
而华芬正趴在变速箱上,身上还被扒的赤条条的。两条腿分别用绳子绑在铁架子两侧的立柱上。整个身体几乎悬空,只有脚尖勉强能够到地面。
她的头发也被用绳子绑在铁架子横梁上。还有一条绳子担在脖子上,绳子两头沿着两条胳膊缠了好多圈绑在手腕处,绳子最下头还呆着一个没有轮胎的车轮毂。
由于重力的缘故,绳子在华芬胳膊上越勒越紧,华芬的胳膊已经开始发紫。因为头发被呆在横梁上,所以华芬只能半抬着头。后脖子也被绳子勒出一道血痕。
华芬的身上更惨,被抽打的全是血口子,下体也在流血。
看到这一幕,大兵从车座下面抽出一根钢管就冲了上去。老六和其它三个人拿着砍刀跟在大兵身后。
大兵今天是真的怒了。一根钢管被他轮的呼呼带风。老六四人也都是硬茬子,只有我和段浩是废材。这种真刀真枪的大战,我们根本就是拖油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