茫茫人海中,只因为看了你一眼,就认定你是我要找的人。
孟良正考虑着要不要把张允澜救下来,一个装着过分性感的蛇精脸女人从她面前经过,碎片恨不得冲出荷包跟着那人走。再看女人腰间,果然挂着一只中心发光的玉佩!
孟良毅然决然抛下张允澜,尾随“蛇精脸”一路上了四楼。
此刻的四楼也很热闹,不少达官贵人一边寻欢作乐一边应酬。“蛇精脸”进了一个包厢,就再也没出来过。
要直接把里面人弄倒不难,难在这里人来人往,如果被发现就麻烦了。芳翠楼雇了不少高手坐阵,就是为了以防有人滋事,她未必能全身而退。
只见她灵机一动,计上心头,乘人不注意从茶水间端了两碟新鲜瓜果,从容不迫地去开包厢的门。里面果然乌烟瘴气人声鼎沸,几个姑娘陪着喝酒吃菜,“蛇精脸”也在其中。
“几位爷,咱们妈妈听说您几个来了,特意叫我来送点瓜果。这些可都是不可多得的好东西,几位赏脸尝一尝?”
喝得得意忘形的几个人也真是给面子,一概全收,将两碟瓜果分了干净。
其中一个小白脸甚至觊觎起孟良,拉着她的袖子覆在脸上,调戏道:
“姑娘这就要走了?”
“您要是不嫌弃,奴家陪您喝一杯。”
说着,孟良将满满一杯酒送到他嘴边。小白脸目不转睛地盯着她,任凭她灌酒。
喝完酒,小白脸刚要动手动脚,只觉得头脑发昏,不胜酒力,直接倒在位置上睡着了。
别的男人纷纷嘲笑起来,可是笑着笑着,也都东倒西歪地睡着了。
姑娘们惊讶不已,刚要说话,孟良先发制人:
“怎么回事?这几个爷是喝了多少?”
其中一个回答道:
“早先就来了,喝了不少,还说一会儿要下楼看选花魁呢。”
“那就罢了,是醉了,一会儿再喊醒直接去看花魁吧!”
孟良这么一诓,几个姑娘真的当做是醉了,嬉嬉闹闹得离开。“蛇精脸”也和几个人一块儿出去,还嚷嚷着要换身干净衣服。
她们各自回到自己的房间,关上门换衣服。孟良见机隐去身形,偷偷进了“蛇精脸”的房间。趁她在屏风后换衣服,赶紧翻她换下来的衣服,然而玉佩不在其中。
过了会儿,“蛇精脸”走出来,那玉佩仍在她腰间,闪耀着红光。她自言自语道:
“还真的亮了,看来是个宝物了。”
孟良下意识拢了拢袖子,防止碎片的光露出来。
“蛇精脸”自以为这玉佩亮闪闪的很是漂亮,更加爱不释手,打算去显摆显摆。她走出门,却不见一个人,原来所有人都去戏楼那儿看新花魁了。她也急忙赶过去,好分得些彩头。
此刻落单,正是出手的好时机。孟良眼看就要摸到那块玉佩了,天边跳下来个黑不溜秋的黑衣人。
“啊……”
“蛇精脸”的一声“啊”没喊出,就被黑衣人一针封喉。当然了,只是简单的让她出不了声。
面对这个蒙头蒙脸的危险人物,失去了求救能力的“蛇精脸”直接吓瘫了,坐在地上泣涕横流。她发不了声,甚至没法儿求饶,已经预料到自己即将死于非命。
但是黑衣人只是一双手探到她盈盈一握的腰——摘走了玉佩。
“你是从哪儿得到这块玉佩的?”黑衣人一开口,“蛇精脸”就激动的又是磕头又是挠喉咙。
封住声音的针被取出,她哆哆嗦嗦地说道:
“是小人兄弟给的,小人没想到冒犯了大人您,您大人有大量,放过小人吧……”
说着,又是几个响头,磕得狼狈不堪、钗斜发散。
黑衣人似乎不打算为难她了,一挥手,就放她走了。
等她跑远,黑衣人又朝着孟良的方向作揖:
“阁下何不现身?”
“我要是现身倒吃了亏了,你也不妨把脸露出来。”
话这么说,孟良却也现了身,眼神直勾勾地盯着黑衣人手上的玉佩。黑衣人也是个率性之人,一把扯下自己的面具。
“柳从月?”
孟良吃惊不已。
柳从月也很紧张,毕竟他才帮庄河钧劫持过张允澜,现在也算是仇人见面了。
可是看孟良的表现,不像是记仇的样子,或许长公主没有告诉她。柳从月想到这里镇定了不少,
“你是何人,如何认识我的?”
“早年你师父和我师父有过切磋,我们也见过。”
孟良以为既然是柳从月,凭着师父们的关系,拿个玉佩应该不难。
柳从月稍稍想起来点儿,可是不过一面之缘罢了。再说了,后来孟斛和他师父割袍断义,他现在可念不起旧情。可惜孟良不知道还有这么一回事儿,仍然沉浸在庆幸中。
只见柳从月拔出佩剑指向孟良,冷眼厉目,一副成王败寇的架势:
“你若也觊觎这块玉佩,就凭本事拿吧。”
什么回事?孟良一头雾水。她还算理智,没有提剑就上,而是提醒道:
“翠芳楼里闹起来不好收场,我们出去再说。”
二人一顿飞檐走壁,离开热闹之地,跳上了城墙。这里没有守军,也没有人家,切磋一番尚可。
开打之前,孟良抬臂叫停:
“先说好了,我们两个的师父是多年的朋友,这一架怎么算?”
“你离开玉坤山时间长了,怕是不知道二位师父已经断交,这一架算我们个人恩怨。”
“恩怨谈不上,”我只要玉佩。
孟良祭出容琉,率先出招,直刺柳从月眉心。柳从月竖起川穹剑,侧身挡了一下,立马斜挑回击……剑锋交错,电光火石,招招致险。
几个来回下来,孟良大致试探出他的水平;柳从月当然知道自己远不是孟良的对手,但是这块玉佩他答应别人要保管好,绝不会任凭孟良抢去。
又是几个来回,孟良出招快、力度重,将柳从月逼退致墙角,仍然不肯放松。然而孟良也没占到便宜,但是论招式,农泰的剑法攻防兼备;论速度,她甚至败于下风,每每靠力度压制;况且她不敢使用内力,要是引来守军,恐身份暴露。
柳从月本来做好打不过就跑的打算,可是他也发现孟良似乎不愿意和他用内力。孟门的优势所在就是内力心法,不比内力,单是干打可分不出什么胜负。他见机挥出一道剑气,化解了孟良的诡变招式,剑锋直指她下颚。
孟良翻身腾空,用容琉挡住剑气,后退十余米方止。可是柳从月丝毫不给她喘息的机会,又是几道剑气,封住她左右退路。
既然如此,只好冒险一搏,速战速决。
注入内力的容琉通体发出幽寒银光,孟良一旦放手,它便可以自行与柳从月拼杀。此刻川穹也脱手凌空,直指对手。就在两剑锋芒针对激起四溅星光时,孟良也和柳从月交上手。
孟良柔刚并施,拳掌交错,几次伤其要害;柳从月则以防为攻,以静化动,尽管脚底石板被踩穿,但他没有再退一步。看来,他要耗在这儿。
二人四掌相对,拼了下内力,孟良终于将柳从月震退,她虽然也后退几步,但是及时稳住,箭步而上,想要补一掌。眼看就要打中柳从月胸口,一道剑光隔开二人,惊得孟良收手。原来是川穹绕过容琉,赶来护主。
二人再次耗起来,容琉也将川穹引开。孟良再一次抓住时机朝柳从月劈过去,柳从月不仅没有避开,甚至主动挨打,然后借力将孟良踢开。后退之时,孟良感觉到背后一股压力袭来,原来是川穹再一次刺过来。不得不说柳从月和川穹剑已经人剑合一,心灵汇通,这一次川穹选择偷袭也是让她意想不到。
就在柳从月以为可以重击孟良时,只见她立掌化刃,一个后空翻,再一次挡住川穹,并且召回容琉将川穹打落。
柳从月不得不也召回川穹,再次和孟良剑锋相对。
他尚且沉浸在方才的震惊之中——没想到孟良的修为已经到了这个境界,瞬间化出的气刃可以接下川穹的竭力一击。
或许这就是剑魂吧——孟门修炼之法中独有秘术。剑与人不仅合二为一,甚至锋脉相连,即便剑不在手中,却在血脉里铭刻下剑魂,立掌成刃时携带的剑意,可破磬石。
只是,为何剑魂与剑的气息决然不同?
“柳从月,你打不过我的。医者的手是用来治病救人的,不是为了提剑厮杀。”孟良趁着空隙朝他喊话。
他也知道孟良多半是怕引来守军,但是他更知道守军来之前她就能击败自己。
“你为何要这块玉佩?”
“与你无关。”
“这就可笑了,”柳从月举起玉佩,“这么多天都没亮,可是你一靠近就会亮还和你袖中的那个光芒相通——你却又说与我无关,难道你不是要从我手中抢走它?”
孟良掩了掩袖子,结果披帛又掉下来,她伸手去捞,袖子又松了,弄得她心烦意乱。
“我只要玉佩中央镶嵌的那一块,别的还给你。”
柳从月一直以为玉佩中间是磕坏了,所以镀金拼上,却不知是镶嵌的。仔细一看,中间红玉与整个玉佩比起来确实颜色更深更通透。而且发光的也只是中间一块儿。
他有些犹豫,
“可惜我只是代为保管,不管你要中间一小块还是整个玉佩,我都说了不算。”
这就麻烦了。代为保管也就是说问不到主人,柳从月也不能做主给她。难不成眼睁睁看着他离开?自然不可能!
“那就抱歉了,我只好将你打死,成全你的诚心美名。”
语气平淡,杀气腾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