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央仿佛第一次认识观澜,极致的美丽也是极端的冷酷。不知从何时起,曾经弯弯的眉飞扬入鬓,英气勃发。眼中没有了忧伤和明媚,没有了温暖和通透,像是一望无际的魔渊,冷酷平静。秀美绝伦的鼻,像是可以刺破苍穹的利剑,微微珉起的唇再也不见一丝温软,是噬魂冷酷的毒。明明还是一个模样,却是完全不同的气质,不再是娇小柔软的小妖,而是傲然天地的无上神魔。
仿佛昨天的一切都是一场美好的梦,世上再也没有那样一个给自己无限满足的小小妖魔,但是如今的观澜却像是自己侍奉终身的神明,自己甘愿奉献一切,只求神灵能够看自己一眼,便是无悔。
“我会和你在永远一起,哪怕是死,也死而无憾,甘之若饴。”木央望着观澜的目光虔诚而痴情。
“我待你如知己,我希望你能活下去。”观澜平静的说道。
木央听到这句话,开心的大笑起来,仿佛得到了最好的恩赐,如春回大地,阳光普照。这是认识十几万年来,观澜第一次看到木央这样的笑,仿佛这是他的救赎,而这救赎来自于自己,她想自己明白了木央的选择。
“我知道你在用毒,对我和江逐流。最开始还没有明白,但是在你大开杀戒的时候,我便明白了一切。但是我更知晓,你没有打算要我死,你用自己的血肉一直在喂养我,使我现在成为无上尊者,随时可以破界飞升。但是我不能离开你,离开你,我会死。我的身体中有你的血肉,你是我的神明。”木央满是爱意的说道,即使他们再也不能够在一起,但是五万年的陪伴,他已没有遗憾,他知道她在吞噬一切仙人的神魂和血肉,他希望自己最后的归宿是和观澜成为一体,不能够成为她的爱人,便成为她一部分也好。
观澜静静看着木央,她读懂了木央眼中的意思。她想着让他活下去,但是自己都要食言,何必还要去要求他人,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缘法,每个仙也有自己的归宿。现在的自己很平静,可以接受一切的苦难,这世间真的是没有多少事情能够动摇自己的决心,也罢,就一切顺其自然吧。再次深深的看着这个陪伴了自己漫长岁月的仙尊,转头朝无极山脉行去。
整个仙界沸腾了,无数的仙人得知了观澜和木央的行踪,这么多年的厮杀,很多仙憎恨着他们,惧怕着他们,但是还有许多没有参与围剿的仙人尊敬着他们。厮杀伊始,祸乱之因,是因为至尊强者的贪婪,而那只大妖只是想拯救自己的族人。越来越多的仙魔佛陀知晓了无尽岁月中大妖的处境,连天性噬杀的魔都对无上界的残酷做法颇多微辞,直接杀掉灭族就好,无尽岁月的封印折磨,当是仙家的优良作风,所以才有了如今的魔佛的对峙。
而那些逍遥的众多仙人,大部分拒绝了参与天华派的征缴,对于至尊强者对妖族大妖的猎杀,极度厌恶。过往岁月的重现,即使是仙人们也无法全部认同。观澜没有掩饰自己的行踪,义无反顾的冲向前方的天罗地网,带着无边煞气,铁马金戈。几乎整个仙界的仙人都聚集到了残破的中部大陆,十几位隐世仙尊,和数不尽的低阶仙人在等待着这场两个人的战役。然后那些仙人、大魔、佛陀,看见了惊世骇俗的行走于世的唯一的大妖——观澜。
仿佛看到了真神行走于世。无限的风姿,让男人疯狂,让女人疯魔。但是又极度的发觉自己的卑微,怕惊扰了神明的安逸。天地间一片寂静,似乎世间万物都在回避着无上真神凝视,当观澜经过,万物复苏欢腾。
无尽山脉的一众仙人看见天边踏着云海而来的大妖,激动的无以复加,她是他们的,马上就是他们的,仙的神魂在颤抖,仙的血液在沸腾,她的一切将是他们的。她的血肉会被分食,她的魂魄将被吞噬,而他们终将成为她。
封印之地的众仙也在激动的看着她,十万年的分离,曾经如海如花般美好的女子,终是成了这天地的无上主宰。
佛陀阵营的两名尊者也站了起来,静静的遥远的看着她,那是他们的守护者,是他们向往了无数年月的神明降临。
观澜来到阵前稍作打量,无极山脉的山石树木上遍布五彩斑斓的亮光,自己能够察觉隐隐有微弱的波动传来,根本无法确定是何种大阵。未做过多停留,抬步而入,身后的木央像是她的影子紧紧跟随,刚踏入阵中随即无上伟力从天而降,将整个仙界大陆笼罩在一片光泽艳丽的结界之中。
“哈哈哈,你就要是我的了,你跑不掉,有无上界的封印,你哪也也跑不了。”天华派的阵营中,一名女性仙尊面目狰狞,咆哮着朝观澜冲了过去,观澜没有说话只是轻轻抬起手,那只晶莹剔透的手仿佛穿越无尽时空,瞬间掐住还在叫嚷不休女尊者的脖子,瞬间带到观澜面前。一切发生在一瞬间,女尊者的张着嘴发不出任何声音,眼中全是惊恐,挣扎不止,面容扭曲,观澜只是平静的看着她。肉眼可见的速度,这名仙尊仙体快速干瘪,最终化为飞灰,消散在天地间,没有一丝神识意识逃脱,彻底死亡。
这一切发生的太快,快的没有给任何仙尊反应的时间,整个世界安静无声。仙界之外的魔佛都是震惊异常,仙界没有参战的众多仙人都惊讶的睁大双眼,而无尽山脉内的所有仙人都面色惊恐,有的张着大嘴,将到嘴边的叫骂憋了回去,面色扭曲,只剩下凝重的喘息声,像一只只被掐住脖子的鸭子。
“这样多好,安静多了。”观澜微笑着说到,刹那的笑颜仿佛是世上最美好的景色,犹如昙花一现,刹那芳华。面容恢复平静,仔细看看了还在闪动着光华的无极山脉,想必还有阵法没有施展,“封锁整个仙界,当真是好大的手笔,那么各位,现在正式开始了,我就不客气了。”平静的声音如山泉叮咚的水声般清凉干净,不惹半分俗世的尘埃,观澜展开双臂,无数碧蓝色的飘带向着前方无数仙人飞去,无数五颜六色的光点从飘带上溢出,向四面八方扩散,观澜身体向前飘去,像一朵行走的巨大的花。
“这是!”仙界外无数观战的大魔吃惊的张着老大的嘴,这是他们的魔界观澜,虽是人形,但是那熟悉颜色,熟悉的花形自己不会看错,无数大魔互相对视,魔啸穿越云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