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没有什么好祝福你的,唯一希望的是你来生再也不要遇到我了。”这是秦亦对乐泫讲的最后一句话。
乐泫,这个追逐了秦亦半生的女子,终于死在了这无边阴谋里。这些人啊,比妖魔鬼怪还要恶毒三分。
秦亦此人一生颠沛流离,历尽阴谋诡计,许多人为他丧命,乐泫不是第一个也不是最后一个,但她是秦亦记的最深的一个人。乐泫出生在盛京安阳拥有尊贵的身份和勇武智慧。先王秦夏称赞她为九江第一勇士。秦亦出生在苦寒的边境聊城,终日与黄沙毒蛇为伴。算起来秦亦也是帝王之子,可惜受母妃所累,尚在母妃腹中便被贬为庶人发配边疆。
如果不出意外的话,聊城便是秦亦的埋骨之处。只是后来,秦亦唯一的兄长秦夏被叛军杀害,秦亦被中书阁阁老李桀秘密带回安阳,利用秦夏的手札伪造遗诏成为了九江国名正言顺的王。
李桀此人是惠章王秦启的忠实拥护者,在得知秦夏遇刺身亡后秘不发丧,直到找到秦亦后才将秦夏遇刺的消息发布出来。而后在秦夏“面见”秦亦后才身亡。此等计谋心机世间少有人及。
秦亦登基称王后第十天李桀深夜求见。交了一份惠章王的书信给他,内容是这样的:吾儿秦亦受母族所累困于苦寒之地,吾虽为一国之君,却无施救之法。吾感命不久已,且托李卿想解救之法,护他安好。
九江国地处西南,国土多戈壁荒漠,国力微弱。秦亦的父亲秦启娶了天元国的公主叶薇为王后,与天元国成为姻亲以后才逐渐积蓄了些力量不至于被它国欺辱。秦亦的母亲是镇远将军杨屏的女儿,性情耿直,后来得罪了叶薇被流放到聊城。秦启心中放不下,却不敢得罪叶薇,暗中与李桀联络希望他能将秦亦带回来。
叶薇已贵为太后,在朝中势力颇大,李桀胆敢于她作对下场已经可以想象。他虽不惧死,却担心秦亦受害,趁还有喘息之机为秦亦想好了对策。乐泫勇武过人且是渭阳侯乐涟的孙女。李桀与乐涟是同窗好友,对乐泫的为人品行都颇有了解。因此李桀设法将乐泫送入王宫成为了秦亦的王妃。
秦亦此人从小生活在社会底层,见多了人心叵测,因此他不信任李桀,更加不相信乐泫。他认为乐泫是李桀派来监视和控制他的,因此他对乐泫并无好脸色。只是因为不敢得罪李桀和渭阳侯才未对她有过份的举动。
征平四年,秦亦出游石门遇刺失踪。王宫派人搜寻始终没有查到秦亦的下落。太后叶薇与朝城商议国不可一日无君,便决定拥立秦亦与乐泫的儿子秦殊为王,此时的秦殊只有两岁。
然而在秦殊继位之后的第二个月秦亦回来了,并且带回来了一个名叫屈湘的女子。此时的秦殊和乐泫已经被秦亦视为敌人,同叶薇一样。
秦亦在早朝的时候叫乐泫和秦殊上殿,当众分封秦殊为恒阳侯,要求秦殊和乐泫马上起程前往封地。李桀极力反对,但此时的秦亦早已不是当年那个初从聊城来的少年。他根本就不听李桀的劝阻执意送走了秦殊和乐泫。
而后李桀便称病不出,征平五年的秋天李桀告老还乡。他走的时候满朝文武无一人敢送,只有乐泫听到消息后赶往李桀回乡的必经之路潢川相送。望着他佝偻的背影,乐泫想起还未接回秦亦时李桀曾经许下的豪言壮志,他要将九江国变成最强盛的国家,不再受外族侵扰,不再有百姓吃不饱饭穿不暖衣,要让九江国成为众国敬仰的存在。只可惜秦亦并不是那个伯乐。
秦亦此人天性多疑,他根本不相信李桀。他认为李桀接他回来继位是为了要一个傀儡君王以达到自己不可告人的目的,因此从一开始李桀就是他要除掉的人。只因为李桀此人历经三朝都廉洁奉公,家里最值钱的东西还是他夫人陪嫁过来的。老家的祖宅是宗族见他升官以后为了家族的面子出钱翻修的。基于如此情况秦亦登基第六年李桀告老还乡才让秦亦长舒了口气。
秦亦或许是了解李桀的,只是不愿意去相信他。于是李桀死在了回乡的路途。距他的家乡仅仅一天的路程,乐泫派去保护他的人刚刚离开半天。当地郡守上报是流寇所为。乐泫派去的人回报:李大人全家皆是一刀毙命,伤在要害。金银珠宝贵重器物无一遗失。
乐泫觉得自己身处寒冰之中,她的丈夫对一位七旬老人痛下杀手,这位老人还是他的恩人。她想起初入宫前李桀来家里对他说的那番话:“太后乃异国之人不可信,新王虽已成年却身活于苦寒之地,且从未涉足朝政。满朝上下老夫已无可信之人,唯你乃祖父忠义之人且与老夫交情匪浅,汝乃其孙,勇武刚毅必有前途,今日老夫请求汝帮助新王建太平盛世。”
征平五年真乃多事之秋,渭阳侯乐涟听闻老友李桀离世之噩耗,悲愤交加,恨然离世终年七十有七。同年冬天突发雪灾,无数房屋倾倒灾民冻饿致死。乐泫所在的恒阳受灾尤其严重。情况之惨烈无以言表。灾民围攻州府衙门要求官府开仓放粮,郡守陈行上书朝廷表明灾情要求救援,可朝廷回复始终没有下来。州府半数官员冻死饿死在府衙内。
雪灾后的第十天灾民暴动攻陷州府衙门,将府衙内已经死去多日的官员的尸体拖到街上肆意辱骂鞭打,最后将所有尸体悬吊在恒阳的城楼上。
恒阳侯府的情况比府衙更为惨烈,秦殊年幼断水绝粮的第三天就已经去世。灾民听闻乐泫是新王的王妃,对她更是恨之入骨。将其俘获以后同州府官员的尸体一同被吊在城楼上。
此时安阳王宫内秦亦用着上好的银花碳,吃着珍馐美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