幽静的山林中,无数大大小小的丛林灌木,参差不齐遍布开来。山林中有一颗通体赤橙的矮树,树上仅结了一颗弹丸大小的朱红色浆果,果树四周都是一些矮陂,却也山林茂密,一切都流露着自然和谐的韵味。
“我还活着?”
醒来后的高兴试图起身,才发现除了头部能动之外,竟然丝毫感觉不到身体的存在。脖子以下都无法动弹的高兴,却分不清是身体被某种能量束缚,还是其他什么原因。
“卧槽!我TMD被打成植物人了!”高兴嘴中发出一声惊呼,似乎还带着一丝丝不甘和哀怨的情绪。
“你醒啦?”一声低沉浑厚的声音传入高兴耳中,正是那妖兽白酋的问话。
高兴循着声音的来处转头看去,却瞧见那身长足有三米的壮汉,正一脸疑惑的打量着自己。在浑身透露着野性的白酋身后,一位素衣秀裙的女修身影映入高兴眼帘。
“植物人是什么?外界的话语果真奇异。”清脆柔和的声音从女修口中传出,听着十分的平淡和悦耳。
那黑发垂腰,肌肤胜雪的女修转过身来,举手投足间,自有一番道不明的出尘高洁之质。配合着其人精致的五官,美目流转间,给高兴一种魂牵梦绕,却偏又生不出丝毫亵渎之意的感觉。
未等到高作答,双目犹似一泓清水的女修,嘴角带着一丝微笑,喜上眉梢的继续说道:“初期我还误认为是小白一时大意,被阿罗那小子伤了,不成想竟见到你这外界来人,还是这么多年以来的第一个!”
此刻的高兴依旧一言不发,却是犹如魔怔了一般,一双眼直勾勾的盯着女修,双瞳中再无他物。
“你可以唤我姑,或者巫姑。”
没有理会高兴的姿态,巫姑缓步向着高兴走近了两步,最后靠在高兴身旁,轻吐如兰的微笑道:“先好好躺两日吧,虽然你不是直接中了阿罗的寒冰掌气,但这一身修为也太低了。如果不是小白事先助你一掌,就算等到我来了,也将断了再进之路。”
高兴定了定神,知道自己先前失礼,尴尬的称谢道:“谢两位前辈救命之恩,小子名唤高兴,自无?族而来。”
“哦?那怎么我看你不像是无?族人呢?”
“事情是这样的……”
平躺在山岩上的高兴,对于眼前两位一只手就可以将自己抹杀的存在,高兴可不敢妄动任何歪脑筋,一五一十的将无?族前后的遭遇详述着。
听着巫姑一句句悦耳的话语跳入高兴耳中,看着那冰清如洁的人儿,高兴整个心神都被勾住了一般。不知不觉间,高兴竟然将自身的隐秘和盘托出,同时也道明了自己来此的目的。
“倒是神奇,那所谓的穿越之言,或许便是那【回梦之境】吧。上古有大能者一梦游历诸天万界,你这奇遇必定与你觉醒那洞悉天赋有关,想来也是那世界意志的青睐之身。”
巫姑听完高兴所言,略微沉思了片刻后,微微摇了摇头,哈哈一笑的补充道:“原本我也早已断了那一丝念想,今日却等来了你这外界之人,必是冥冥之中的定数。”
“真与那世界意志有关?!”一旁的白酋兴致勃勃的看着高兴二人,瓮声瓮气的问道。
“想我巫族曾经纵横此界不知多少载,天地之间无数妖魔尽皆臣服,若不是有违那意志本心之故,最后怎么会落得苟延残喘于此灵山之中。据说从前还有各部族人入山,但如今这十万年间,也仅有高兴一人登仙入山,难道不是本源的手段为之么?”
巫姑的眼中闪过一丝黯然,左右看了高兴和白酋一眼后,淡淡的说道:“关于那意志本心之言,你们少做揣测为好。”
白酋显然对巫姑十分信服,附和着点头受教着:“姐姐说的是,小白知晓了。”
高兴回过神来,真想给自己一个耳光来清醒一下:“怎么就把所有事情都说出口了呢?好在他们没怎么在意,还替我找了个说法,这种事今后可不能再出现。”
不过转念一想,高兴忽然心中又是一怔,神色骇然的盯着巫姑,惊疑道:“十万、十万年!前辈的修为……”
“我巫族是此界天地间最初的人族之租,就连你口中的上古诸多遗族,不过都是巫族的后裔血脉,自身天赋和寿元自然与你们不同。不过经历这大半个纪元之后,如今在这灵山之内也只剩下我与觋阳、熊罗三人。至于我如今的修为,如果按炼气士的传承而言,应该是那化神境大圆满吧。”
巫姑看着满脸痴疑的高兴淡然一笑,没有在此节上继续纠缠的意思,抬手按在高兴胸口渡了一掌浑厚的灵力后,轻声说道,“你全身经脉和五脏俱受寒气所蚀,已经躺了五日了,等你疗伤好后,便让小白带你上玉门之巅吧。”
“一纪元为129600年!这时间上不对啊……不是说无?族只是近万年没有出过修仙之资么?算了,先不想这事,或许是这巫姑记错了呢。”
高兴暗自揣摩了一阵后,这才收拾心神,急切又恭敬的问道:“那玉门之巅果真有离开的法阵?”
一旁巨人般的白酋,抱着一双虎臂,幽怨的插口说道:“离开?这灵山虽好,却也是牢笼一般的存在,今后你这小娃娃就跟着你家白爷爷吧。”
听着白酋晴天霹雳般的回答,高兴再次一脸呆滞的看着二人,痴痴道:“这、这又如何是好……”
“虽然当初得各方相助,保下了这圣山‘丰沮玉门’,但有法则之力摒除内外联系,超然于世间的同时,亦是将我等终生禁锢于此。未能超脱世界意志枷锁,化为那不巧的存在,我等恐怕永远也出去。”
巫姑故作停留了片刻,撇了身旁雄壮的白酋一眼后,转头盯着高兴欣然一笑,缓缓的补充道:“不过谁说没有离开之法的?在那玉门之巅,却也留有一个离开此地的法门……”
未等巫姑说完,白酋闷闷不乐的急切喊道:“那姐姐曾经还诓我,让小白在这待了如许多年。”
“小白啊,此法对你却是无效的。难道你不信姐姐了么?”巫姑话锋一转,无奈的看着白酋,故作嗔怒的问道。
那白酋那里还有之前威风凛凛的姿态,低眉顺目的像个犯错的顽童一般,求情着巫姑的原谅:“原来如此,小白胡言了,姐姐莫要生气。”
“离开之法,便与高兴有关,我巫族等了这么多年,或许终有机会重见天日了。”巫姑兴致盎然的打量着身前的高兴,欣然的笑道。
高兴看着二人一时哑口无言,甚至突然想到了远在东海的白山众人,归去之心更甚,心中笃定道:纵有千难万阻,我也要尽快回到白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