痛
好痛
真的好痛!
“这里,是哪?”
乔布浑身湿透,身周粘稠的液体随着他的动作泛起涟漪,有一种果冻般的质感。
他的眼中一片模糊,唯一能看清的,便是不远处闪烁着的绿光。
一切仿若隔世,却有一种熟悉般的感觉。
乔布眼中红光一闪而逝,眼神逐渐清明了起来。
“已经12亿年了吗?”
“这一次,能寻到她的灵魂碎片吗?”
乔布眼神黯淡了一些,却还是毅然决然一拳击碎了玻璃。
哗~
容器破碎,里面的营养液暴露在空气中,逐渐氧化蒸发。
乔布看着这些蒸发的营养液,眼神由冰冷逐渐化做了迷茫,似乎又忘却了些什么。
他步履蹒跚地走出了实验室,踏上地面立足于天地间。
抬头,晴空万里。微风吹过泛起片片绿浪,乔布看见了逐渐落下的夕阳和不远处的城镇。
空气中尽是弥漫着的清爽与自由,让常年封闭于容器里的他感到有些惬意。
“这里,是哪?”
他眷念的眼中带着迷茫,以及一抹不真实的警惕。
但这份警惕并未持续太久,持续的虚弱让他眼前发黑迷离,逐渐丧失知觉。
在即将昏迷倒下之际,他看见自己的实验室正在慢慢淡化,逐渐消失。
“我未来还能再看到你吗?阿基米。”
“主人,我相信我们未来还会再见的。”
......
......
“姐姐,这位怪大叔醒了!”
乔布听见声音,睁开了沉重的眼皮,眯成一条缝,只看见跳跃的红色一闪而逝。
“这是什么?”
乔布并没有思考太多,闭上眼稍稍舒缓之后,再次睁开了眼。
入目,是一片土色。褐色的房屋,褐色的地面,残破的桌椅,以及摇摇晃晃的床笫,无一不述说这个家庭的贫困。
但乔布并没有意识到这一切,他在睁开眼后,便陷入了沉思。
“我是谁?”
准确来说,他是失忆了。
“姐姐,他醒了我们是不是就可以不吃粗面包了?”
“不准,这位猎人穿着贵衣,一看就是非富即贵的存在,他可能现在落了难,但未来应该可以帮我们走出困境,滴水恩涌泉报,细面包应该......”
随着姐妹俩进入房间,乔布没有再偷听后面的话。
“你的伤,好点了吗?”奥丽薇率先出声,神情带着拘谨,似乎很少与这样的“大人物”说话。
她不知道祖宗的偏方是否有用,但刚才她把青蛙腿塞进猎人口中后,猎人脸色唰地一下就绿了。
她一度以为这位猎人会被她害死。可幸,好运站在她这边,猎人最终还是苏醒了。
赞美女神!
“开门,开门,快开门!”
屋外传来不适时的叫喊,打破了这份宁静,混杂着“咚咚咚”敲击声,似乎要把耳膜敲破般。
乔布眼睁睁看着房梁上的灰尘落下,稀稀落落散在屋里。
其中一部分,正好落在床边的残缺灰碗中,将里面的食物都给污染了。
“嗯,这碗里怎么有只缺了腿的青蛙?”
正疑惑时,姐妹俩轻车熟路地拿起了骨刀和棒槌,将房门徐徐打开。
外面的人一愣。
“奥..奥丽薇,你怎么在家?你不是出去捡男人了吗?”
话音刚落,奥丽薇便一脚将说出此话的人踹飞。
奥莉雅:“不懂不要乱说,姐姐看见有人受难,伸出援手,这叫见义勇为。哪像你们那么龌蹉。”
“韩主事,您没事吧?”
几个狗腿搀扶起被踹飞的主事,脸上带着谄媚。
“奥丽薇,你别不识好歹。能被教皇看中,是你家祖坟冒了青烟。当了圣女,那便是下一代教皇,吃香的喝辣的有什么不好?要我是女人......”
还没等他啰嗦完,奥丽薇眼芒一闪,冰冷的骨刀便钉在了韩主事的脚下。
寒意从脚蔓延到头,韩主事吞了口唾沫,想说什么,却又不敢。只得低声咒骂几句,灰溜溜地走了。
“你是遇到什么困难了吗?”乔布偏过头问到。
“不是,我只是......对了,我还不知道你的名字?”
奥丽薇的疑问让乔布陷入了沉思,额头上的皮肤皱起,许久过后才舒缓开来。
“我叫...乔布。”
“是吗?乔布,真是个奇怪的名字。我叫奥丽薇,这是我妹妹奥莉雅,未来我们可能要一起生活一阵子了。”
奥丽薇似乎看出来了什么,脸上的笑容有些狡黠。
在刚才忆起自己的名字时,乔布由衷感到了一份欣喜,有种失而复得的奇妙感觉。
他坐在这残旧的床上,面无表情地看着泪珠一颗颗落下,古井无波的心头泛着深深的疲惫。
“咦,我怎么会...哭了出来?”
这一夜睡得极为香甜,乔布疲惫的身心都得到了恢复。
......
奥丽薇姐妹的家常年经受风雨,略显残破的外表下,是俩姐妹悉心打理后的成果。
很干净,也很整洁。
但今天,奥丽薇似乎有些心不在焉。
“姐,你烤的面包快糊了,你小心点儿,那可是我们一天的食物呢。”
看着厨房里忙上忙下的奥丽薇,乔布终究还是问出了自己的问题。
“奥丽薇,你...应该知道我失去记忆了吧?”
淡淡的声音让奥丽薇心中一紧,有种做坏事被发现的感觉。
“嗯,其实...我只是猜测而已。”
“那你知道有什么方法可以恢复记忆吗?”
似乎是触碰到了某种禁忌,奥丽薇低下脑袋默不作声。
“我...知道恢复记忆的方法,但我不确定能不能治好你的失忆。这个方法...很危险,可能会危及生命。”
说到“危及生命”这个词,奥丽薇神情明显复杂了起来,脸上很是凝重,甚至还夹杂着一丝不忍。
这一幕被乔布捕捉到。
他明白,奥丽薇没有说谎,恢复记忆应该确有其事。危险,也应该比自己想象的更加严重。
乔布并非不愿冒险的人,他只是不愿意冒没有丝毫价值的险。
恢复记忆,对他来说异常重要,也是他找回真相的唯一途径。
“奥丽薇,如果有恢复记忆的方法,尽快告诉我吧。我的记忆中,遗留着对我来说很重要的东西。”
奥丽薇的眼神略显挣扎。
“其实我一直在想,我到底该不该将这件事告诉你......”
“这个小镇一直有个传统。每到初春时节,大部分野兽刚从冬眠中苏醒的时候,便会举行送酒仪式。镇长、警署长官,和一些在廷卡镇颇有威望的家族领头人都会参加。”
“他们会轮替挑选出11名拥有武力的人,前往维卡山脉,进行为期三天的’清洗’”。将对小镇安全造成危害的野兽杀掉,扼杀于摇篮之中。”
“这一路的危险我没经历过,但以往年勇士归来的数量来看,能够全身而退的极少,所以......”
说到这里,奥丽薇的声音有些低不可闻。
“所以,你想让我顶替你们家去参加送酒仪式?可是,这和恢复记忆又有什么关系?”
看着乔布波澜不惊的双眼,奥丽薇鼓起的勇气有些退缩,咬了咬牙还是说了出来。
“愈合术就是这次送酒仪式的奖励。你需要在11名勇士中出力最多,成为这次送酒仪式的头筹,这点我不瞒你。”
“你问愈合术是什么?嗯...这是神官所掌握的神术,具体需要神官亲自施展才会明白,不过教堂方面称可以治愈身体任何处的损伤,我想...应该包括失忆吧。”
听着奥丽薇的话,乔布陷入了思考。
“自己对失忆前没有丝毫印象,无法判断是怎样失忆的。也许真像奥丽薇说的,是大脑带来的损伤?”
“虽然荒缪,但确实值得一试。好,我答应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