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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给我一个新爸爸

一天晚上,诺小米正在做作业时,妈妈回到家里。她对诺小米招了招手:“小米,你过来,妈妈有话对你说。”看到妈妈严肃的样子,诺小米紧张地走到妈妈身边:“妈妈,我做错什么了吗?”

妈妈拉着诺小米一起坐到椅子上:“你爸爸去学校找过你了?为什么不告诉妈妈呢?”

“我,我怕您生气……”诺小米硬着头皮回答道。

妈妈温柔地摸摸诺小米的头发:“傻孩子。妈妈想通了,他当年再怎么对不起我们母女俩,可他还是你爸爸。妈妈不该让你说他死了。”

“妈妈!”诺小米的鼻子发酸,她偎依在妈妈的身边,“我才不理他呢,他送给我的裙子,我让杨梅希果把它给扔了。”

“宝贝女儿,我想他还是爱你的,你也需要个爸爸,你看,你再也不是没有爸爸的孩子了!”

“妈妈……”诺小米再也忍不住,放声大哭起来。

妈妈紧紧地搂住了她:“不哭不哭,别再为这件事为难了,爸爸来看你是他的权利,妈妈不会骂你的。以后爸爸来看你,你也不必躲。另外,你一定要好好学习,不要像妈妈那样没多少文化,只能做保姆。”妈妈也掉了眼泪。

“妈妈,你放心吧,我一定会的。”诺小米一个劲儿地点头。

“还有,思雨老师很关心你,你可不要让老师失望啊!”

“我知道了。”诺小米明白过来,哦,原来是思雨老师找过妈妈了。

诺小米不知道该怎么感谢思雨老师,她觉得再多感谢的话不如用实际行动让老师高兴。

诺小米再也不逃做作业了。课上她特别专心听讲,因为她决定做一个真正美丽的天使,大家都喜欢的天使。

她拥有快乐王子的快乐红宝石,拥有思雨老师的关心和信任,拥有妈妈的爱,她觉得自己是世界上最幸福的人!

期中考试结束后,诺小米的成绩有了飞跃性的进步。思雨老师当着全班同学表扬了她。大家都用惊诧的目光注视着她。

渐渐地,男同学们不再叫她“发糕脸”、“猪香嘴”了,而改叫她“女超人”。

女同学们也常常找她玩,问她有什么法术让自己的成绩一下子提高这么多。诺小米总是大方地回答道:“自信加努力啊!”

可是成绩提高的诺小米却又有了新心事,那就是她突然注意到妈妈爱独自发呆。比如看电视吧,她们俩一起看《武林外传》,诺小米一个人“呵呵呵”笑得合不拢嘴,可是妈妈却对着电视屏幕面无表情。

“妈妈,妈妈……”诺小米连喊了好几声,妈妈才猛然回过神来。

有时半夜里诺小米迷迷糊糊醒来,会发现妈妈呆呆地坐在床边,什么也不做地专注看着她。

诺小米也不知道应该怎么办,只好佯装翻身,背对着妈妈。

妈妈轻轻地抚摸着诺小米的后背叹息。

还有的时候更离谱,明明是电话铃在响,妈妈却大喊:“来啦来啦……”直奔大门的方向。

看到妈妈种种不正常的现象,诺小米有些担心。

杨梅希果知道后,故作神秘地一笑:“诺小米,我看啊,你妈妈是寂寞了。”

“寂寞?”

是啊,你想想,你在学校至少有同学和老师,网上你还有网友。

可是你妈妈除了在教授家做事以外,根本没有时间也没有机会接触其他的朋友。她能不寂寞吗?

“可是我每天放学后,都会陪着妈妈呀!”

“你能陪你妈妈一辈子吗?”杨梅希果似乎对大人的世界很了解,“听我妈妈说,大人和我们一样,都怕寂寞。我觉得你……嗯,应该给你妈妈找个男朋友!”

“你胡说什么呀!”诺小米气得直跺脚,“我妈妈才不需要男朋友呢。”

杨梅希果皱皱眉头:“诺小米,你太自私了,你想想,你能陪你妈妈一辈子吗?”

诺小米仔细想了想,杨梅希果说得也有道理,她犹豫地问道:“新爸爸,这能行吗?我给妈妈找新爸爸,不太好吧!”

杨梅希果:“我说诺小米,这有什么不行的,我看你是怕新爸爸来了,他对你不好,你妈妈也不爱你了,对吧?你想想,我们班方纹的妈妈不也是新妈妈吗?对她很好的。”

“不是的,不是的……”诺小米连忙声辩,“我也不想妈妈寂寞啊,只是这好像是大人的事情,我介入的话,妈妈不会高兴的。搞不好,还会被她臭骂一顿。”

杨梅希果黑眼珠一转:“你不知道用计吗?凡事是要动脑筋的!我帮你。”

有杨梅希果帮忙,诺小米倒觉得这事可以试试。反正她是不想再听见妈妈叹气了。

杨梅希果拉着诺小米坐在街心公园里,开始琢磨,到底该给诺小米的妈妈找个怎样的男朋友呢?

最后,两个人一致决定给诺小米的妈妈找一个老师:一是老师都比较有文化,肯定不会欺负妈妈和诺小米;二是老师还可以帮助诺小米复习功课,嘻嘻,一举两得。

诺小米和杨梅希果首先将目标放在了甜蜜园小学。

可是甜蜜园小学单身的男老师不多,40岁左右的单身男老师就更少了,最后只找到两个目标:一是学校的后勤主任(杨梅希果想办法打听出他离婚了);二是教英语的袁古老师,杨梅希果告诉诺小米,听思雨老师说,他的太太得癌症去世了。

因为是给自己找新爸爸,所以诺小米特别用心。

经过仔细观察,诺小米觉得后勤主任太瘦了,而且脸色蜡黄,经常抽烟咳嗽。会不会有病啊?诺小米可不愿意给妈妈找一个身体不好的男朋友。再看袁古老师呢?圆脸,身材适中,经常面带微笑。虽然他不胖,但是同学们爱叫他“圆咕噜”老师。他也不反对,还是笑呵呵的。

“就袁老师吧,袁老师挺好的!”诺小米最后拍板。

“嗯,我也觉得袁老师好。”杨梅希果嚼着最喜欢的木糖醇说,“袁老师刚好教我们年级的英语,接触起来也容易。”

人选倒是定了,可是怎样才能让袁老师和诺小米的妈妈自然而然地认识呢?

还是杨梅希果的点子多。她对着诺小米的耳朵叽里呱啦地说了一大通,诺小米一个劲儿地点头。

甜蜜园小学每个月都有一次英语月考,这天的英语月考结束后,还没等到放学,诺小米就被袁老师叫到了办公室。

望着诺小米的空白试卷,笑呵呵的袁老师再也笑不出来了,他铁青着脸,用食指重重地敲着试卷问:“为什么一道题也不会做?”

“我不想做。”诺小米看似理直气壮地回答。要是平时,胆小的她可不敢这么嚣张,但是一想到眼前这位袁老师有可能做自己的新爸爸,有可能让妈妈不再寂寞,诺小米也顾不上那么多了。

“你说什么?”袁老师一拍桌子,火了。但他似乎又马上意识到自己不该这么发火,于是努力克制住自己的情绪,语气稍微缓和了些问道,“为什么不想做?”

“因为我不喜欢英语,我最讨厌英语,看着单词我就头疼。”诺小米按照杨梅希果事先设计好的“台词”说道,边说边做出一副很痛苦的样子。

袁老师听后,态度果然改变了,他认真地说道:“看来,你对英语有畏惧心理,产生了排斥,这可是个大问题,这样吧,叫你家长到学校来,我得和她好好谈谈。”

“真的吗?”诺小米高兴得差点跳起来,她极力忍住了。

本来她和杨梅希果还设计了方案2、方案3,可是现在看来都用不着了,这个方案1就足够了!

“你不用怕,我不会批评你的,请你家长来,我只是要和她谈谈如何让你不要对英语有畏惧心理。”袁老师误解了诺小米的神情,以为她是担心会受到责罚,反而安慰起她来。

“谢谢袁老师,谢谢袁老师,我明天就让我妈妈来,因为我没有爸爸。”诺小米特别把“没有爸爸”几个字说得很大声。

“哦,可怜的孩子,没关系,你妈妈来就行!”袁老师的眼神里充满了怜爱,他关心地看着诺小米。诺小米心里一阵温暖,她多么想和袁老师多待一会儿,她突然好想好想让袁老师做自己的新爸爸。

自从思雨老师找过妈妈后,她现在非常关心诺小米的学习。她特意向教授爷爷请了半天假到甜蜜园小学来见袁古老师。

因为诺小米平时还是个听话懂事的学生,所以妈妈几乎很少来学校,除了班主任思雨老师以外,很多老师妈妈都不认识。

看到妈妈走进了袁古老师的英语办公室,诺小米心里充满了期待。

杨梅希果看见计划实现了一半,很有成就感地对诺小米说:“我帮你去侦查侦查里面的情况,看看你妈妈和圆咕噜谈得怎么样。”

“你怎么去呢?”

“这还不简单,我装作去问圆咕噜英语题不就行了吗?”

诺小米远远地躲在角落里,等着杨梅希果出来。

杨梅希果总算出来了,隔着远远的距离,她就迫不及待地给诺小米做了一个胜利的“V”形手势,然后得意地摇头晃脑大笑起来。

“我告诉你,你妈妈和圆咕噜谈得不知有多开心。”杨梅希果比手画脚地形容道,“我进去的时候,看见你妈妈坐在圆咕噜的办公桌前面,不知在谈什么,两个人谈得都哈哈大笑。根本不像是在说你的问题。问完题,我还故意磨磨蹭蹭停留了一下,听见圆咕噜对你妈妈说:‘这次见到你真是太高兴了!’你说我们的计划是不是圆满成功?我估计啊,过不了多久,你就有个新爸爸,再不用怕那个旧爸爸啦!”

诺小米听了非常高兴,如果真像杨梅希果说得那样,她今后一定不会让妈妈为难,一定会更加地听话。还有就是上英语课的时候,一定要比以前更认真,不能让袁老师不喜欢自己。

晚上,诺小米拉着妈妈问袁老师到底和她说了什么,为什么她回来不批评自己呢?

妈妈微笑着说:“我才不相信你对英语有畏惧心理呢,虽然妈妈的文化不高,可是每天早晨听你读书时英语读得最大声,我就知道,你还挺喜欢英语的,我告诉袁老师,你可能是因为前些日子你爸爸来学校的事受到了影响。”

妈妈认真地说道,可这并不是诺小米最想听到的,她最想知道妈妈和袁老师为什么会笑得那么开心,是不是就像书里说的,他们是一见钟情了呢?

诺小米问:“妈妈,你觉得我们袁老师人怎么样呢?”

“哈哈,你们袁老师呀……”妈妈一下子笑了起来,“他可是我的学长,我上学的时候,校园里流行写诗,袁老师当时还是我们学校诗社的社长呢!”

“啊?原来你们早认识?”这太让诺小米意外了。

“是啊,所以今天我们聊起以前的事情,很开心。一晃,大家二十几年没见了。”妈妈凝望着前方,陷入了回忆之中,“记得那时袁社长喜欢写朦胧诗,有一次他写了一首特别朦胧的诗歌在校广播里播出,我还记得:小巷的墙壁很厚很厚,我用一把钥匙静静地敲着它……”

“哈哈哈……”诺小米捂着肚子笑个不停,“这也叫诗歌啊,那我也会写:天上的白云很白很白,我用画笔慢慢把它画下来……”

妈妈也笑了:“是啊,当时我也像你这么想,原来诗歌这么好写啊,于是我也写了一首朦胧诗交到诗社,没想到还因此被吸收成了诗社的成员呢。”

“妈妈,你写的是什么呀?”诺小米十分好奇。

妈妈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急得诺小米心痒痒的:“妈妈,求你快说吧!”

“好了,好了,我说,今天我和袁社长还在谈这首诗呢。我写的是:树叶飘飘,秋天来到,我走在街上笑笑笑。”

诺小米笑得肚子疼,扑到床上扭来扭去:“妈妈……这怎么……怎么那么像我们一年级写的儿歌呀!”

“你这个孩子,袁老师今天还说当时觉得我这首诗很特别,给人很多想象的空间,很想问问我笑什么,于是就把我招进诗社了。”

“那你为什么笑啊?”

“我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笑啊!”

妈妈说着说着笑起来,诺小米很少看见妈妈这么开心地笑。妈妈笑着,忽然像想起什么似的,叹了口气:“只可惜,像袁社长这样的好人那么早就死了老婆。”

当杨梅希果听说诺小米的妈妈和袁老师早就认识,她也替诺小米高兴:“你就等着吧,你很快就有新爸爸了!”

杨梅希果的话儿没说过几天,袁老师就把诺小米叫到了办公室。

他先是问了一些有关诺小米最近学习英语的情况,然后亲切地说道:“诺小米,你也知道了吧,我和你妈妈曾经是学校诗社的成员,我是她的社长。听你妈妈说你是个非常懂事的孩子,所以今天我想和你聊聊你妈妈的事情……”

诺小米一听,心里暗乐:“哈,看来袁老师果真喜欢我妈妈。”她坐直身子。既然妈妈说自己是懂事的孩子,那自己可不能给妈妈丢脸。

袁老师迟疑了一下,然后接着说道:“你妈妈的事情,我都知道了,你妈妈是个好人,她一个人带你生活实在是不容易,所以……假如你妈妈想给你找个新爸爸,你不会反对吧?”

诺小米盯着袁老师,怎么看袁老师都是那么亲切,那么有风度,她坚决地摇了摇头:“我不反对。”

袁老师仿佛松了口气,高兴地站起来摸摸诺小米的头:“真不错,难怪你妈妈夸你懂事。我得赶紧告诉你妈妈,她呀,有了合适的男朋友也不敢结婚,怕伤害你。”

诺小米愣了一下,心想:“袁老师还真着急,才见过我妈妈,就想和结婚了,可只要妈妈开心,快一点也是无所谓的。”诺小米想到这里,大声对袁老师说:“那你就告诉我妈妈,我支持她马上结婚。”

袁老师听了连说了几声“好”。诺小米觉得他的样子很好笑。看来妈妈还是很有魅力的。

这天,诺小米照常到教授的家里上网,她迫不及待地将这一切告诉了快乐王子。

落泪天使

快乐王子,我做了一件大人做的事情,很有成就感哦!

快乐王子

是什么呢?

落泪天使

我帮妈妈找了一个男朋友,就是给我自己找了个新爸爸,而且就快成功啦!

快乐王子

你为什么要这样做呢?

落泪天使

因为我怕我不在妈妈身边,妈妈会寂寞。

快乐王子

表情(竖起大拇指)你做得很好呀!真是个懂事的小天使,心里装着他人。

落泪天使

表情(脸羞涩得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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